三十八 防護盾
第一個驗收項目結束后,三位領導毫不憐惜他們的讚美之詞。在他們狂轟亂炸之下,耗子差點以為自己真是世上少有的天才了。不過,耗子沒樂多久,就被沈院士一巴掌打醒了。沈院士可不會顧及別人的感受,他只知道如果不及時拍醒這個很有前途的學生,不拍掉在他心頭滋生的,名為‘自大’的小火苗,那麼這個學生的前進道路也就到頭了。
“這些研究成果雖然是由你主導的,但是離開了那些研究員,你一人就能搞出來?再這麼自以為是,我還抽你!”這是沈院士抽完耗子后的訓話;也正因為這樣,耗子才想到這裏的東西可不是自己一個人的成果,而是大家努力的結果。明白過來的耗子乖乖地站在老師身邊,指揮着王強他們開始第二項研究成果的測試。
第二項研究成果也是配合單兵鎧甲使用的裝備。如果說磁能炮是單兵鎧甲的‘矛’,那麼第二項研究成果就是單兵鎧甲的‘盾’,而且還是一面名符其實的盾牌。與原型機上裝備的盾牌相比,新盾牌外型已經變成了梯形和三角形的組合體。從正面看,盾牌的上部,佔三分之一總長的,是一個梯形,而下部三分之二則是一個向下收縮的三角形。從側面看,盾牌向外凸起的部分呈現出一個倒水滴形的弧面。從背面看,盾牌裏面梯形和三角形相交的地方,有一個橢圓型的環形把手,在這個把手上面還垂着二條短短的,像繩子一樣的管子。盾牌並不大,總長度也只有一米二左右,總寬度最多也就六十厘米。而且盾牌也不好看,除了那個水滴形弧面里隱約有一個金色十字架外,其它地方都是黑漆漆的。
第二項測試就是驗收這面盾牌的防禦能力。不過,當三位領導得知這次的測試是由一名穿着鎧甲的戰士拿着這面顧了上面顧不了下面的盾牌攻下一個連級強火力陣地時,三位領導立即找上耗子,諄諄教育起來。
“小陳!你們這樣做是不是太危險了,就不能找台機械人來做測試嗎?”
“是啊,小陳!就算你不用機械人做測試,至少也可以用模擬彈啊!”
“小陳!測試規模小一點就行了,那些反器材阻擊,反坦克導彈就不要上了吧!”
“各位首長!你們還是對我們的研究沒信心啊!”
“這不是信心的問題,這是人命關天的事情!小同志,你可不能拿人命開玩笑啊!”
“是啊,是啊!我看還是算了吧!拿支手槍打一打,意思一下就行!”
“可是不與鎧甲配合使用,這東西就是塊硬一點的盾牌啊!那樣還怎麼測試它的性能呢!”
眼見三位領導把耗子纏住,似乎讓他放棄測試的樣子,不遠處站着的王院士可站不住了。他也是第一次看到這種盾牌,他也很想看看這盾牌是不是真有自己學生說的那麼好。
“老孫!讓他去吧!就算盾牌沒用,憑着那個戰士的速度,他也能脫離火力打擊的!”
“你說的是真的?”
“是啊!這東西的原型機畢竟是我們所里開發的,它本身就有速度增幅的作用,而且鎧甲的防護能力也不錯,不會有問題的!”
“你們看呢?”
“既然王院士也這麼說,那我們就讓他試試吧!”
孫領導想了想后,沖兩位同事點了點,接著說道:“我們站遠點!小陳,你們可以開始了!”
“是!”
“徐軍,你去通知那邊的戰士,讓他們發現目標后就只管開槍好了!如果他們還有其它重武器也讓他們用上!”
“是!”
徐軍飛快跑向十公裡外的一個臨時陣地。在那邊,一個連的戰士正等着進入臨時陣地。這個連是從基地駐軍中臨時借調來的。當基地的最高長官得知這個臨時借調的連隊的任務竟然是用基地里能找到的,威力最大的武器阻止一名進攻陣地的戰士時,他差點把傳達命令的戰士揍了一頓,直到這位負責傳達命令的戰士拿出軍委發出的借調令時,他才相信這是真的。
可是簽收借調令后,這位最高長官拿着文件越看越來氣,他心想着‘一個連,還允許動用重武器,只是為了阻止一個人攻入陣地。這不是看不起人嘛!行,老子親自帶隊,我到要看看那個人是不是長了三頭六臂!是不是銅皮鐵骨,刀槍不入!’於是,這個自以為被小看的最高長官運用他的權利把武器庫里能找到的重武器都寫上了報備清單,然後親自領着一個連的戰士在地下掩體裏,等着進入臨時基地的命令。
這位最高長官姓蘇,是一位大校,也是一位善長打陣地戰的指揮官。他對於陣地火力點的配置,人員的安排,陣地的構築都有很深的研究。他身上的大校軍銜可是真真切切打出來的。前幾年的一次軍演中,還是營長的他,硬是以一個營的兵力牽制了藍軍的二個團。雖然他們營最後還是被趕來支援的藍三團消滅了,但是在演習后,他還是贏得了一次進入軍事學院進修的機會。
沒過多久,蘇大校接到了進入陣地的命令。當他帶着隊伍進入臨時陣地后,他立即把手上的戰士分配到各自的火力點,然後拿着望遠鏡趴在交通溝上觀察着陣地外的動靜。這個臨時陣地可是蘇大校親自帶隊構築的。因為敵人只有一個人,所以陣地的形狀是一個對着敵人前進方向的內凹月牙。月牙的兩端分別架着一挺六管重機槍,而且機槍上還配置了自動供彈機。至於自動供彈機的送彈口,更是直接被放置在機槍後面,足足五十箱穿甲彈所堆成的彈藥庫邊上。除了這兩架重武器外,蘇大校還把基地里僅有的三支反器材阻擊也帶上了。這三把阻擊,分別架設在重機槍邊上以及月牙最中間。
這樣的火力配置只為對付一個人,已經夠無恥了,可是蘇大校還把武器庫里能找到的,各種班級重火力都搬來了陣地。比如說他為自己準備的一門六零迫擊炮;比如說他為淪為戰士的原連長配置的肩扛式反坦克導彈。
“來了!阻擊準備!”
“交叉火力,自由射擊!”
“呯!”
處於月牙中間的阻擊首先開火,可是當他打出槍中的穿甲彈后,這名阻擊手立即用一付見鬼的表情緊盯着瞄準鏡中,那個平端着盾牌,仍然向前進的身影。他不敢相信自己剛才看到的情景,自己打出的穿甲彈竟然在離他半米遠的地方突然改變軌跡向他的右手邊滑去。
“怎麼回事!你往哪打呢?左右阻擊開火!”
“呯!呯!”
這兩名阻擊也像第一位阻擊手一樣,從瞄準鏡里眼睜睜地看着高速的穿甲彈突然拐了方向,沿着一個隱形的弧形面飛快地滑向敵人兩側的地面。其實陳大校也從望遠鏡里看到了這個怪異的現像,但是他寧願相信這是阻擊手打偏了,也不願相信敵人竟然能彈開子彈。
“導彈!”
“咻!”
大校死死地盯着敵人,他不相信這種帶有破甲功能的反坦克導彈也能被對方彈開。終於,大校看到了他想像中的情景;對方的隱形弧面並不能彈開這麼大的東西,導彈已經突破了半米的限制,正在拚命向前竄。但是接下發生的事,卻讓大校的臉上也多了一付見鬼的表情。那名戰士在導彈快要近身時突然抬起那隻裝備了盾牌的手,對着導彈彈頭下面打去。隨着他的動作,那枚導彈竟然又像剛才的子彈一樣沿着一個隱形的弧形滑到了戰士身後,而且滑過去的導彈還熄了火。等導彈在地上彈跳了幾下后,整個導彈就像被刀子切過一樣,變成了四節滾了一地。
“白痴啊!連續射擊!”
大校的話音剛落,陣地上立即響起了各種各樣的聲音。當遠處變成一片火海時,大校鬆開望遠鏡,用手指捏了捏剛才被鏡頭頂痛的眼睛。他微微鬆了口氣,心想着:“這麼大的火力,對方就算能彈開絕不多數子彈,也一定受傷了。”
“大校!敵人還在!他過來了!”
“什麼!”
大校抓起望遠鏡對着眼睛猛撞。當他看到那個仍然把盾牌平舉在身前的身影從火海中鑽出來時,他立即大叫道:“打啊!重機槍開火!”
“噠噠噠!”
沒用,還是沒用!大校看到,連成彈鏈的重機槍子彈還是在離敵人半米開外的地方拐了個小彎,跑到敵人身後去了。面對這種連子彈都能彈開的怪異情景,大校只能無奈地看着對方越走越近,最後在百米開外的地方停了下來。
“停止射擊!”
“噠!呼呼呼!”
重機槍發紅的槍管空轉着停了下來。陣隊上所有火力也都停了下來。大家看着不遠處那個帶着一面盾牌的身影,全都是一付咬牙切齒的表情。
“與指揮部聯繫!告訴他們,任務失敗!”
“大校!我們還有這麼多子彈,為什麼不打下去!”
“打?怎麼打?能打的話,還用你說!”
“啪!”
那個原連長一把抓下頭上帽子,狠狠地砸地陣地上。
“啪!啪!”
原連長甩帽子聲音彷彿是歌曲的前奏一般,陣地上不時響起甩帽子的聲音,有些火暴的戰士更是‘***!娘西皮!’的罵開了。
“幹什麼?都幹什麼!都給我把帽子撿起來!娘的,這是一次裝備測試!不是演習!對方越強就說明我們國家的裝備越厲害!”
“對啊!這是我們國產的裝備!”
“咦!對喲!呵呵!”
“哈哈!”
大校的話如一聲春雷般,打醒了這幫死腦筋的隊友。話又說回來,大校剛才又何嘗不是懊惱的心情呢。要不是看到對方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裏,他也想不起這只是一塊裝備測試。當阻擊失敗,當命令戰士射擊時,他完全把測試當作了演習,把對方當作了攻打陣地的藍軍,而自己則是防守的紅軍。
就在大校把‘任務失敗’的信息傳回耗子這邊時,三位領導也鬆開瞭望遠鏡,用手揉着發痛的眼睛。與大校一樣,他們眼睛外的黑圈也是被望遠鏡的鏡頭頂出來的。當他們看到參與測試的戰士被炮火吞沒時,他們還曾指責一老一少不聽他們的話,讓戰士無故掉了性命。可是當戰士穿出炮火后,三位就開始跟自己的眼睛過不去了。看他們的動作,就好像要用望遠鏡的鏡頭砸瞎自己的眼睛,證明自己有眼無珠似的。
測試結束后,耗子又開始對三位領導解釋起這面叫做‘防護盾’的盾牌。盾牌之所以可以彈開子彈,還是與裏面那個被做成金字的,十架形的,機械能轉化模塊有關。利用這個模塊可以改變空氣介質密度的功能,在盾牌前面做出一個半球形的空氣盾,再由鎧甲身上改進后的作業系統,動態改變空氣盾的形狀和大小,最後把打在上面的東西彈開。但是這東西也不是沒有缺點,只要打斷盾牌後面,連接到鎧甲手臂上的數據線或能源導管,那麼這盾牌也就沒用了。但不管怎麼樣,第二項研究成果也通過了三位領導的驗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