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蛆蟲
夢瑤老奶奶抿一口咖啡道：“小黑！這個耿飈你知道多少？”
我與劉海川對視一眼，都能從彼此眼神看出來，對小黑這個稱呼想笑。
憋笑很難受，我低着頭用手指掐着自己的大腿。
在老家時，我倆每天都要喊好幾遍小黑。
“小黑，來吃飯啦！”
“小黑，你他娘的又隨便拉尿！”
小黑道：“耿飈這個人，我多少聽說過一些，手黑，不要命的主，手下的兄弟也多！”
“可他如何發的家，很多人都不知道，他自己也是隻字不提。”
“哼！擱在過去不要命的主，再加上手下弟兄多，那不就是土匪嗎？”夢瑤老奶奶拿起資料看了看，“新時代救了他們，土匪搖身一變成了耿總！”
“我老婆子想聽聽你們兩個小傢伙的想法！”
劉海川真是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直接打進去，把他的老窩給他掀了，然後再一把火給他燒了，以免這些邪教之人再死灰復燃。”
夢瑤老奶奶輕笑一聲，“你倒讓我想起來一個人來，跟你一樣很莽！曉海，你怎麼想的？”
我一開始不敢說，生怕被笑話。
後面，夢瑤老奶奶在一旁鼓勵我，這才壯着膽子說出了我自己的想法。
有很多不成熟的地方，夢瑤老奶奶也在後面給我再做了補充，並且詳解了一番。
有一點她高度認同。
一點：先進去摸摸底，認認路，不能進去之後成睜眼瞎。
我們做了很詳細的規劃，在飯桌上又與隊長、中年男子重新認識了遍。
中年男子是夢瑤老奶奶的小兒子，李八一。
隊長是小黑，我倆還笑他的名字來着。
我倆跟着中年婦人去了安排好的房間，一路上她畢恭畢敬，沒了剛才在門口的氣焰。
起初還以為她是這棟樓的女主人，沒成想她跟我倆一樣都是從鄉下來的，不同的是她在這裏做保姆。
床很軟，躺在上面不想起來，枕頭也很軟，被子摸上去很滑。
咚咚咚！
“曉海！你睡了嗎？我想跟你說會話，方便嗎？”
夢瑤老奶奶！
我立刻回復，“可以，我馬上來！”
客廳！
她跟我聊了很多，拿出了許多照片，有好幾張都是三人合照，有她還有牛爺爺還有一個十一二歲小女孩。
小女孩神情看起來不太願意照相。
一直聊了很久，她的兒子李八一走過來提醒她夜深了，該休息了，這才停止了閑聊。
夢裏！
我夢到了黃夢，我想跑過去找她，我追，她跑，不知怎麼的，她跑進了一個死胡同，身子面向牆壁，後背面向我，原以為這下她跑不了，正想開口問問她，她往河裏扔的方方正正的印章是什麼？
突然，她的頭機械性轉到了後面，朝着我笑，然後，她的頭，像摘帽子一樣摘了下來，身子也跟着轉了過來，手心托着頭。
她脖頸冷不丁伸出一個白乎乎的肉球，慢慢形成了一張人臉，開口道：“曉海，你長大了！小秋姐姐有必要告訴你，多管閑事會死的！”
然後，小秋張大了嘴，像極了毒蛇張開的嘴，根本數不清的白嘩嘩的蛆蟲涌了出來。
我撒腿就跑，腳下不穩一頭栽倒在地，好像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
見，黃夢的頭不知何時跑到我這裏來，咬着我的褲腿，她的頭釘在了原地，死死的咬住，讓我動彈不得。
蛆蟲蜂擁過來，先是爬上我的腿，然後再到我脖頸，很快，只是一瞬間。
我拚命的撥打身上的蟲子，緊咬牙關，這些該死的蛆蟲推擠在我唇邊，一個勁的想往我嘴裏鑽。
突然，我的雙手被一股大力狠狠地按在地上，力氣大的出奇，然後，左右手各自被一隻腳踩住，我嚴重懷疑我的手被壓路機壓着。
撕裂的疼痛從手腕一直延伸到半邊身子才停止，每一根神經都在承受這種撕裂的疼痛。
見是小秋。
她掰開我的嘴，另外一手抓起蛆蟲往我嘴裏塞灌，她在笑，笑的很開心，很得意。
蛆蟲爬在我身上很軟，很黏糊，又有點涼，爬過的地方也很癢，可這些蟲子一進我嘴裏臭的要命，我的胃一直在翻騰，翻出來的東西在嘴裏吐不出來，嘴早就小秋一把接着一把的蛆蟲給塞滿了。
胃裏翻湧上來的東西，從我的鼻孔里流了出來，難受極了。
害怕、驚恐，我大叫了一聲，然後醒來。
我猛的起身，呼呼喘氣，夢裏的東西太真實，連呼吸不上來的窒息感比現實還要真實。
驚了好一會兒，呼呼的呼嚕聲才將我拉了回來，我抹了一把額頭的冷汗。
胃裏一陣翻騰，我推開門跑到廁所張嘴就吐，吃的晚飯全吐了出來，衝過來水后。
我洗了一把臉，看着鏡子裏的自己，雙眼爬上了血絲，兩邊眼角都湧現出紅色的小斑點。
陡然，頭暈目眩，我腳下不穩，失去重力的身子撞在牆壁上，然後一頭栽倒在地上，扶着牆爬起來，沒走兩步，身子又不穩，一頭撞在牆上，然後又摔倒在地。
多年以後，醉酒又讓我找到了這種感覺。
我想求助劉海川，他人睡的跟豬一樣死，我爬到他床邊，每當我感覺勁頭已經鉚足，可一拳打下去像是打在了棉花上，力全被卸掉。
反覆好幾次，見他醒來，我再也支撐不住，兩眼一黑前，聽一句，你他媽的有毛病！
當我再醒來時，人在醫院裏，看着頭頂上的點滴瓶，聽劉海川在一旁取笑，心裏很苦惱，我的命真他娘的是賤，那麼好的牛排，吃不到也就算了，我認了，牛肉過敏我有點無法接受。
夢瑤老奶奶責怪我，牛肉過敏為什麼不告訴她，我告訴她，我吃過豬排、羊排，唯獨牛排第一次吃，我自己也不知道我牛肉過敏。
然後，我見她凌厲的眼神轉變成心疼，也沒再繼續說下去。
晚上！
我帶着帽子，口罩跟在小黑，劉海川二人身後摸了進去，我雖看起來很高，可仍是一副娃娃臉，畢竟酒吧未成人禁止入內。
小黑說，現在人很少，還沒到上人的點，九點一過這裏才會熱鬧，趁現在記住這裏每一個救急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