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七 章 病人什麼情況
唐茹從房間跑出來后,雙手抱緊手機按在懷裏,拖着無力的雙腿,一瘸一拐走到昨天晚上的樓梯處。
“哇””的一聲。
淚水噴涌而出,像是在宣洩情緒,又像是在宣洩着自己的無助。
凄慘的哭聲回蕩在樓梯間。
唐茹趕緊捂住自己的嘴巴,掩蓋哭聲,身子卻渾身顫抖。
“叮啷啷。”
懷裏的手機打斷了她的哭聲,唐茹抬手抿了抿鼻涕,按下接聽鍵。
“你個賠錢貨,你昨天晚上說今天早上打錢,錢呢?打哪去了?你看看我給你打了多少電話,為什麼不接,錢轉哪去了,你個挨千刀的,你爸在手術室躺着,你成心希望他出不來是不是,我告訴你,他要真出不來我就把你賣了,挨千刀的賣了你也不值錢,從小我就跟你爸爸說,你是個賠錢貨,他還舍吃捨不得穿供你讀書,就把你供出來個白眼狼,你爸躺在醫院你無動於衷,你又不去死呀,你個殺千刀的。?”
“奶奶。”
唐茹不時抽搐,不想再聽那些她從小聽到大的話。
“爸爸需要多少錢?”
王翠花一聽唐茹有錢,那雙滿是算計的眼睛,眯着。
“至少四萬,你快點轉,我可告訴你,你要再不轉我就把你賣了換錢,還想上學,想都別想。”
“你先告訴我爸爸摔哪了,沒有生命危險,嚴不嚴重?”
唐茹抱着膝蓋,哭紅的眼睛裏滿是擔憂。
昨天到現在奶奶一直不給她問爸爸傷勢的機會。
她擔心的要命。
爸爸雖然掙錢不多,可對她和弟弟一直都很好。
也是家裏唯一的頂樑柱。
她不敢想像,如果頂樑柱倒了,她該怎麼辦?
弟弟還在上高中,學費高到嚇人。
自打她記事起,奶奶就沒上過班,爺爺在世的時候是爺爺養着奶奶,後來是爸爸。
“還死不了,管這麼多幹什麼,快點把錢打過來,我告訴你,你休想不給錢,我這個老太婆可沒什麼錢,你爸爸這些年又沒攢下錢,你趕緊把錢給我打過來。”
電話那頭的王翠花不依不饒,開口催促。
昨天工地上的人通知去家裏通知她,說他兒子在工地上摔傷了,她嚇得六神無主。
到醫院人家就說要交錢。
她上哪弄錢,只能給那賠錢貨打電話。
她早就跟他兒子說過,女孩子就不應該上學,在家裏餵豬放羊,做飯,還能幫襯着家裏點。
他兒子可倒好,不但不讓那死丫頭在家裏幹活,還送她去上學,這些年花了家裏多少錢?
賠錢貨。
“奶奶,我把錢轉爸爸銀行卡上,你去取出來,等爸爸醒了,你讓他給我打電話行嗎?”
唐茹攏起眼前散落的頭髮,別到耳後。
她的聲音沙啞到,讓她一度懷疑是不是換了個聲帶。
那男人屋裏的暖氣開得很足,本來就很乾,她又叫了一整晚。
嗓子不壞才怪。
唐茹掛斷電話,一隻手拽着樓梯欄杆,另一隻手扶着腰,一點點挪動,站起身來。
上午的課比較重要,她要儘快往學校趕。
...........
一夜未睡的霖越,臉上不但沒有疲倦,反而是精神抖擻。
車子停在他常去的早餐店門口,快速吃完早餐往醫院趕去。
到達醫院剛好八點半。
“呦,我就說霖醫生你得請我喝酒,平時想見你一面挺難,這兩天的頻繁相見,看來是有好事要發生。”
段晨搖着手中的車鑰匙,拍了拍剛從車上下來的霖越。
眼神打量着他身上那件限量款的大衣。
心裏暗戳戳的想罵人,霖越身上那件大衣,可是他看了一百遍都沒錢買的。
人家就一天換一件。
唉!!
同人不同命。
“移開你猥瑣的眼神。”霖越往右挪動兩步,離段晨遠遠的。
也不知道那小子怎麼回事,總喜歡噴刺鼻的香水。
難聞死了。
“又討厭我身上的香水味,是不是?告訴你,女人就喜歡我身上的香水味,不信你出去問問哪個女人喜歡消毒水味?”
段晨說著往霖越身邊湊去。
兩人一前一後走進各自科室。
投入忙碌的工作中。
醫院正常頻率,早上看病的人排成大隊,下午零零散散。
霖越脫下身上的黑色大衣,抬起手臂聞了聞身上的味道。
有消毒水味嗎?
是有一些淡淡的消毒水味,還摻雜着昨天那個女孩淡淡的體香。
想到那個女孩。
霖越腦海中浮現出昨晚,女孩白皙的身軀,像一盞探照燈,那雙修長的腿纏在他的腰間,腰細得要他一把能握住。
真如她的介紹。
我長得還不錯,腿長,…皮膚白,…腰細……
她對自己的定位倒挺清晰。
霖越兜里拿出手機,找出她的微信。
她的頭像是一棵向日葵,積極向上,勃勃生機?
名字是“時光,”
聊天記錄框沒有一個字。
他轉賬
她收款……
“扣扣,”
診室門被一名護士敲響,露出淡淡的笑容告訴他。
急診室有個出車禍的病號,需要他去協助治療。”
霖越拿起衣架上的白大褂,穿上,點了點頭,往急診室走去。
一路走去,每個科室的門口都排着長隊。
比喻有些不恰當,霖越覺得醫院跟菜市場沒什麼區別。
買與賣的關係。
醫生與病患的關係。
“我就說人不經念叨吧,這不二十分鐘前我還在念叨,二十分鐘后我倆又見面了。”
段晨戴着藍色手套,笑眯眯打趣着剛進門的霖越。
他剛被拎過來接病號,霖越就來了。
“別廢話,病人什麼情況?”
霖越從旁邊的架子上拿起手套,有條不紊,戴上。
黃色隔簾擋住病床上的病人,霖越看不到情況。
他是外科大夫。
段晨是婦科大夫,什麼樣的病人能把兩個醫生湊一起?
“唉,別提了,不知道哪個畜生犯了渾,裏邊那小姑娘,一看就是學生,滿身痕迹,紅的紫的,看的人觸目驚心,下…t嚴重撕…裂,應該是昨天晚上被人強了,今天早上逃出來又被車撞到,肯定是被折磨的狠了,精神恍惚,才出了車禍,小腿傷口需要縫合,你先縫合吧,我的那部分好處理。”
段晨嘆了一口氣,讓出過道的位置。
霖越走到病床旁,平靜的眼神落在女孩腿上。
??
這雙腿?
霖越眼神幽深往女孩的臉上看去。
是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