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脆弱與遺忘的美好……

[雪依同學，怎麼了……]看到樣子有點奇怪的銀髮少女，注意着她的寧歌不由出聲詢問。

[啊?沒……]雪依搖了搖頭。

奇怪，剛才那種靈感般的東西是……

[如果黃希的靈魂里存有他人執念，那是不是封印一下比較好?]寧歌望着男生神sè掙扎的樣子用袖口輕柔的為他擦拭着不斷滲出的汗液，臉上滿是心疼。

[本宮來。]雪依蹲下身，手指抵在黃希眉心,輕輕閉上眼睛。

——聖天禮歌——

銀sè長發在炫藍中輕輕舞動，天堂般的歌聲回蕩在這片荒蕪漸晚的森林，灑滿了生命的暉耀靈光，讓人心神一片寧靜舒暢，然而，對於身為禁忌的黃希來說，卻莫過於地獄的詛咒……

眾人緊張，寧歌緊緊握着粉拳，身子顫抖，強忍住了要出手阻擋的衝動……

天使般的神聖羽翼展開在黃希頭部兩側，他的臉上僅僅是一瞬的猙獰，就再度恢復了平靜，驀地，似乎碰到了什麼，少女不由被其中的力量排斥地顫動了一下，但終歸無用。

執念雖被成功封印，但少女卻發覺似乎沒那麼簡單……

看到黃希平安無事，寧歌緊張的表情終於在這一瞬間放鬆下來……

[舞，先走了。]身後，冰夜望着夕陽已落的天空，對旁邊的告了聲別。

[嗯，有空再玩。]蕭舞搖了搖小手。

冰夜眨了眨眼，似是有些像是莫名緊繃蓄勢的身體就這麼漸漸融入淡淡的夜sè之中……

[暫時沒事了，剩下的就是修養和那股執念的處置問題，這些本宮就不參與了。]收了手，雪依沉默了一會兒，隨後將視線轉向炎月，[變態，你走不走?]

[走?]炎月有些納悶，對方怎麼突然就來了這麼一句。

視線交匯，少女俏臉一紅，她搓着小手，神態有些扭捏，[肚子餓了，家裏……好像……沒水果了……]

炎月：[……]你不是說過只是口yu嗎?

眾人：[……]一物降一物?

不過，家嗎……

眾人不由莞爾……

……

多久沒回自己的草窩了…誒?草窩?

炎月搖了搖頭，仰躺在大廳四處看了看，家裏好像並沒有什麼奇怪的地方，沒有雜亂，沒有到處都是的衣服，沒有堆滿垃圾，也沒有不明物體出現，卻又透着女神大人生活過的痕迹，的確，一個人，他很難想像……

[變態，感覺……你現在的眼神讓本宮很想殺了你……]聽到茶室處傳來的聲音，炎月一哆嗦，難道今天要第三次被嵌在牆上?

[喝不喝茶?]意外地，少女背着小手走過來，並用罕見地溫柔語調問了一句，眼含柔水般的微笑。

炎月抬起頭以不可思議的表情望着雪依，嘴裏不由脫口，[咳，這是……新的懲罰遊戲?]

[果然還是……不是，總之，先喝茶再說。]雪依將藏在背後還在冒着熱氣的百夜茶端到桌上，略帶強硬的推到炎月面前。

[……好吧~~]以眼前毫無缺點的家務處理能力來看，這杯茶應該沒什麼問題，反而有種清新自然的淡淡香味漂蕩在鼻間，很有一種舒心的誘惑……

[這是什麼茶?沒見過啊?]炎月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味道先是有些微苦，接着淡淡的甘甜開始擴散，細細品味，即是滿口的清新芬芳，他不由的開始慢慢品起來~~

[本宮的茶沏的怎麼樣?]雪依面露期待，隨後不等炎月回答就開始介紹，[這是曾經神域的特品茶簡化版，本宮將百靈之葉換成了地球世界的普通百果之葉，味道還行吧~~]

炎月低頭品着茶沒有說話，而是很讚歎地豎起了大拇指。

雪依笑了笑，隨後氣氛開始沉默下來……

[吶，變態，你可知……本宮活了多少年月?]輕柔的，彷彿快要消失的聲音，讓炎月不禁放下茶杯抬起了頭。

眼前的人是那個天神雪依嗎?這是他在她臉上從未見過的表情，沒了上揚的高傲，沒了倔強，那是一種低垂的宛若水仙的溫柔，憂鬱、迷離、我見猶憐……

雪依似乎有話要說，所以炎月沒有接口，靜靜地聽着。

[本宮自有意識以來，那時候，即使處在高傲強大的族群中，但依舊是一片荒蕪，天地就好像破碎過一般，空間不時地就會裂開縫隙，爆發法則的風暴……多少年了……十幾萬，還是幾十萬……抑或是已經過了千萬年?生生死死的，本宮早已忘記了很多東西……]眼前，雪依已經沒有了身為少女的青chun神態，而是渾身充滿着一種歷經滄桑的感覺，這就是神嗎?

[可這麼多年，本宮始終如一心，也始終冷靜地看着這個和天莽大陸的世界。]

[人類是什麼?人類對本宮來說只是威嚴的承受者，只是草芥一般，眷顧他們，也只是為了信仰的來源……]

或許以前，炎月對信仰這一詞陌生，但那天經過玉濃的說明，現在也算是比較明了，用他自己的理解來看，人類對於天神雪依就像是自己養的一群雞，會下蛋的給予恩惠讓其留下，不會的則會毫不留情的剔除……

[變態，知不知道，這次蘇醒過來，本宮因為你第一次真正的接觸到了人類，了解了人類，而經過今天的事情，本宮也第一次稍稍體會到了感情對人類的重要xing……]

[心碎……歡笑……痛苦……jing惕……悲傷……憤怒……絕望……這些會動的木偶第一次讓本宮感覺活靈活現，說實話，本宮無法融入這個世界甚至是中武三科的那個小小集體……一切人類都對本宮防範，敬畏，本宮無論到了哪裏依然都是無法被人親近，甚至是關係算是最好的蕭舞同學也一樣……所以，今天本宮有了一個疑問……]

一段長長的鋪墊，深入心扉地話語過後，雪依抬起了眼角望着炎月，[變態，你說高傲冷漠的本宮是本宮么，可如果不是，那為何本宮會感覺沒了它就會就此消失掉呢?]破碎的笑容，觸目驚心的一笑，讓炎月感覺如此心疼，他不知道自己為何會有動作，走過去，輕柔的抱住少女透着絲絲顫抖的嬌軀，撫着她纖細的後背，那清新的果香和溫潤的綿軟更是讓炎月體會到了她現在的那種說不出的脆弱……

少女沒有掙扎，而似是安心般的伏在他的肩膀繼續傾訴，晶瑩的淚光，沿着玉頰輕輕滑落……

[本宮的高傲和無情，究竟釀造了多少悲劇?是否應該像以往一樣當作過眼雲煙，本宮究竟是怎麼了……]

[你就是你，就像你說的，失去高傲即會消失一樣，對我來說，失去了你的本xing，那你也就不是你了，想那麼多幹什麼，誰對你不客氣，直接揍他就是了，當然，如果可以不殺人，那就盡量不殺人，死不是目的，怕才是真意，你沒必要去融入，那樣的話，豈不失去了個xing，成了個女神花瓶，所以，別去這麼多愁善感了，就像你說的，該來的總會來，一切自有因果定數……]最後，炎月溫柔地拍了拍她的後背，不過此時他也才回過味來……

天啊，我究竟在做多麼大膽的事情?他的手開始有些顫抖……

[嗯~~]小貓咪般的輕輕應了一聲，少女閉着眼沒有說話，而是想找個更舒服的姿勢，動着自己的身子，溫香軟玉，誘惑的炎月差點把持不住~~

還好，還好，對方狀態不佳，心裏鬆了一口氣。

不過，今天的雪依為何如此?剛才的炎月甚至有了一種她彷彿虛幻的將要破碎的錯覺……

難道今天黃希的禁忌化與她有何關聯不成，而且她也說過，禁忌曾經無故襲擊過她。

兄長……黃莫……死亡……執念……悲劇……四階……

理到最後，他感覺到了不協調，和雪依一樣，他也同樣感覺到，黃希的身上並非那麼簡單……

……

[變態~~]耳邊傳來細細軟語，炎月感覺臉頰有點微癢。

[菲嫣……別鬧，又穿着小褲褲……到處亂跑，大清早用小褲褲保養眼睛，聽着很誘人……歪理……嗯~~]

[……]

[變態~~]臉上傳來一陣疼痛，炎月立刻睜開了眼睛，眼前是正笑眯眯卻沒露出絲毫感情的雪依，手不受控制的動了一下，他低頭看着去，卻發現了地獄般的事實——自己竟然在握着女神大人柔軟可愛的小手!!!

[咳……這個……]炎月不由努力回憶起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但怎麼也想不起來自己為何會抓着對方的手。

[變態就是變態，竟然每天早上都會用自己親妹妹的小褲褲保養眼睛，聽着就很誘人啊……]

[你怎麼會……咳，無奈啊，冤枉啊，那是菲嫣調皮，調皮，呵呵……]被發現就承認，炎月一直維持着這個好習慣。

[這先不提，變態你說說，現在的你是不是在觸犯本宮?]

[這個，呵呵……請下手輕點!!!我最帥的地方也就鼻子了!]

[咯咯咯~~本宮先走了……]耳邊響起蕩漾着小小的足音，少女帶着一絲歡快的走出了家門。

炎月不由發起愣來，女孩子，不論活了多少年的女孩子，但依舊是女孩子，讓人搞不懂……

……

今天早上，炎月感覺自己忘記了很多事情，模模糊糊的……昨天好像舉行了排位賽……然後……蛇……狼……禁忌……接着……火神……

[咦?奇怪……昨天校園又闖入禁忌,然後火神把它消滅了?什麼記xing啊我這是，說起來……以前好像也碰到過這種事……]炎月拍了拍腦袋，隨後就放棄了，但到了中武三科的時候，他似乎是可以肯定，昨天確實舉行排位賽了。

[變態你看着本宮怎麼再……今天虐一次那個陳空~~]口吃了一下，雪依一臉高傲的宣言着走上了平滑的寬大石台……

[再?在?]炎月嘀咕了一下。

[先生，這邊這邊。]首排位置，蕭舞衝著炎月搖了搖手。

炎月笑了笑，承受着殺人目光悠哉悠哉地走了過去。

[[第一場，三十五位vs三十四位，上場。]主裁判位上，教師沉穩的聲音預示了排位賽的開始。

雪依表情淡淡地看着對面有些拘謹的男生，手中搖曳着幽幽的藍焰……

[咦?]

[怎麼了?先生，發出這麼怪的聲音?]蕭舞好奇地眨了眨眼。

[感覺……現實有些錯位了……但有理所當然……對了，怎麼沒看到黃希和寧歌?]

[嗯?黃希好像是在和誰比武的時候受傷了，然後最為領科的寧歌去探望他去了，咳先生為何認得這兩人?難道小女子不注意的時候經常來這裏么?]

[咳，我也納悶~~]炎月低頭思索着，別的不說，但今天的確是奇怪的一天。

……

病床上，臉上依舊沒有血sè，頭上戴着用於靈魂穩定修復的離子光諧治療儀，黃希俊挺的眉毛微皺，[寧歌?你來幹什麼?想干架的話，改天。]

[感覺，現在一個手指頭戳死你算了，寧歌看你無法出席排位賽，所以來探望探望，真笨，竟然被人打成這樣，連寧歌都沒臉見人了。]女生放下水果，jing心理着短髮，順便不忘嘲笑自己的對手。

[你……]男生氣得有些說不出話來。

[哎，腦子是藝術的中樞，看來不能對常人說，我說，你就是個常人。]在光子微屏上畫著美少女圖案的優雅男人搖頭嘆息。

[羅醫生……說得對。]寧歌臉紅了一下，點了點頭。

[如果哪天你受傷的話就不用找別人了，哥哥我全全護理。]羅醫生夠期待着完美弧度的笑容。

[不用了!]寧歌當即拒絕。

[受傷啊……]

黃希卻在女生沒注意自己時，偷偷看起她的側臉來，怎麼回事?這種感覺，他總覺得心中突然多出了一種心跳加速的溫馨觸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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