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早就知道的結果
蘇秋笙為她擦去臉上的淚，笑道：“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平央，只要心中還有希望。”
幾日的光陰飛逝，很快到了平央出嫁的日子。蘇秋笙看着淚眼婆娑的平央，笑着搖頭道：“平央，我不能走。”
平央讓所有的婢女退避左右，拉着她的手緊緊不放：“筱筱，我會在那裏一直等你，你一定要來找我！”
蘇秋笙淚水滑落，笑着為她戴上一串親手串的珊瑚手串，輕輕地點了點頭。平央還是不放心地又重複了一遍，看着她又應了一次，勉強放下心來。
隨着起轎聲響起，平央放下窗帘，漸漸遠去。
蘇秋笙不知站了多久，恍然如夢一般地離開，卻撞入了一個瘦弱的懷抱中。
數日不見，沈樾竟如此清瘦了，蘇秋笙下意識地開口說了句：“你......”
沈樾貪戀着這一次意外的擁抱，將她緊緊地抱着，良久輕輕道：“你未離開，真好。”
蘇秋笙推開他，在看到他重重的黑眼圈后愣愣地抬頭看着，有些心疼地微微顫抖。
像是忠告一般，她說道：“無論如何，都要保護好自己。”說完，她移開目光，要從他身側離開。
沈樾忽然說道：“如果我同你說，我這樣是阿楚害的呢？”
聞言，蘇秋笙猛然看着他瞪大了眼睛。
沈樾抓着她的手腕，求饒一般的語氣放軟道：“你會為我報仇嗎？”
蘇秋笙有些不解的皺眉：“所以你現在這樣，是為了讓我同情你嗎？如果你自己願意傷害自己，我也沒有任何辦法。”
沈樾顫抖：“筱筱，你分明知道我是什麼意思。在我面前不懂裝懂，是為了掩飾什麼嗎？”觀察着她逐漸濕潤的眼睛，他繼續道，“你為什麼不和平央一起走？我知道，他們已經將你的家人救了出去，你為何不同家人一起？除了我，我想不出這宮裏還有什麼能牽絆住你的。”
蘇秋笙沉默了，像是默認一般，讓沈樾欣喜。
“所以，你真是為了我！”
蘇秋笙輕輕地從他的手中抽離，認真地看着他道：“我有什麼原因留下是我自己的事情，就算是因為你，實際上與你也沒什麼關係。你好好地正常生活就是了。”
沈樾笑道：“隨便你怎麼說吧！總歸知道你心裏有我，我就滿足了。我會好好生活，你放心，阿楚的賬我會幫我們算個清楚。”
蘇秋笙驚奇地張大了嘴巴，看着他開心的背影，陷入了沉思。他莫不是身體不好連帶着腦子也不好了？
回到平央的寢殿，原本熱鬧繁忙的宮殿一下子變得冷冷清清，她的心裏彷彿空了一個地方一般的酸澀。
這時平央的奶娘走了過來，將手上的信交給她，整個人像是沒有了靈魂一般的語調平平道：“這是公主再三叮囑讓我交給你的。這個宮殿她已經同皇后請示過了，你可以一直住在這裏。”
蘇秋笙打開信件，看見熟悉的字跡，淚如泉湧——
筱筱，見字如面。這個宮殿承載着我太多的回憶了，讓給別人實在可惜，不如你替我守好這裏，至少證明平央公主曾經在這裏存在過。我離開，宮裏沒有人可以護着你了，也許受了委屈是常有的事。也怪我，若是之前不那麼護着你，你也許就不會樹敵無數了，日後的日子也許會好過些。不過啊，日後待我們回來時，定會將你所受的委屈一一還回去，你可要好好地等着我們回去！
蘇秋笙正在往下看，手中的信忽然一把被奪走，撕得粉碎。
重重的一腳踢在她腹部，劇烈的痛感傳遍全身，她抬頭看見是怒氣沖沖的阿楚，毫無意外地輕笑一聲道：“這麼快就來了，這麼迫不及待啊。”
“你同沈大人說了什麼？本來我們一切都好的！”阿楚氣得指尖泛白。
蘇秋笙嘲諷道：“一切都好嗎？你確定不是在自欺欺人？我知道沈樾是個很好的人，但也不知他竟好到讓你這般因為嫉妒而面目全非！”
她緩緩起身，剛要站起，又被一腳踢到，痛得她忍不住呻吟了一聲。
“他是做過什麼對你特別好的事情嗎？也不見得吧！你這麼想要擁有他應該不是因為多麼喜歡，而是因為不想讓我擁有。從另一個角度想，也許你在乎的是我。”她乾脆也不起來了，就保持着一個姿勢，忍着疼笑道。
看着蘇秋笙的笑容，阿楚意外覺得特別刺眼，於是又踢了一腳，沒有看到意料之中的痛苦神情她怒道：“你不會得逞的。你不知道吧，聖上已經為我們賜婚了，聖旨明日就會下來。”
“奴婢就是奴婢，你這輩子無論他有多麼喜歡你，你就是比不過我，你也擁有不到他！”終於從她的眼睛中看到了一絲的脆弱，阿楚滿意地轉身，對着身後的婢女說：“從今日起，她便是我們司天監最低等的婢女了。”
身後的兩個婢女大氣也不敢出，跪下來畢恭畢敬地應聲。
“停下來！”
沈樾看到蘇秋笙跪在地上用洗衣板搓洗着衣服，直接將她拉了起來，問道：“你怎會在這裏？”
看到他因為自己而生氣的面容，她鬼使神差地開口問道：“領到聖旨了？”
他鬆了鬆手，低下頭不知應該說些什麼。
蘇秋笙看着他，豆大的淚滴往下掉，看着他道：“你就要娶她了！”
沈樾以為她是因為這件事太過傷心，卻聽到她焦急地要跳起來，看着他道：“沈樾，你不能娶她！”
“娶了她，也許事情就會同夢境中的一樣，你會死的！”蘇秋笙抓着他，語氣誠懇地搖着他的胳膊，說道，“沈樾，你真的不能娶她！”
沈樾卻絲毫不懼，笑道：“筱筱，沒關係的。”
蘇秋笙不解地看着他，搖搖頭道：“你這是怎麼了？好好地活着不好嗎？”
沈樾看着她，一字一句地道：“我在這世上牽挂的人不多，師父走了，你是唯一的一個。為了你，我可以付出一切！”
蘇秋笙急了：“你這說的是什麼？你這是什麼意思？”
沈樾輕輕地將她擁入懷中，說道：“筱筱，我早就知道了。”
蘇秋笙僵在了原地，緊緊地環抱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