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小玩偶還是遊樂園
顧時汗顏。
又不是故意的，集團里那麼多麻煩事，忙到自己的生日都忘了更別說從來沒見過的妹妹了。
他媽懷上妹妹時，他還滿心以為會是個小棉襖。
結果小棉襖漏風了。
不見了。
左夫人平日裏溫婉冷靜只有談到自己女兒時情緒才會激動些，她在另一頭冷哼一聲：“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小心思，她也是你妹妹，一定要找回來。”
“我記得。”顧時說。
左夫人談起女兒就有很多話：“你要是找到符合的人就拍照片給我看看。”
“那邊的生活不易，她一定受了很多苦。你的性子……不可以凶她。對了，她要回來，我還沒準備好，這個年紀的小女孩喜歡些什麼？網上說的那些芭比娃娃？……小玩偶還是遊樂園？”
顧時捏了捏眉心，頗為無奈。
“媽。”
左夫人“哎呀”一聲，激動說：“剛剛給你帶路的不就是個小女孩嗎？她幾歲啦？”
“不清楚，看着只有五歲模樣。”
“五歲啊？”左夫人有些失落，那小女孩聲音聽着很討喜，可惜只有五歲。她轉念一想，嗓音卻不知道低落多少：“那你可以去問問她，她們喜歡什麼？”
顧時滿口答應，掛電話後轉頭就悶頭睡覺了。
左家。
左夫人放下手機，要是當時她女兒平安到家，現在估計也會是個無憂無慮的“小公主”吧？
十年前，左家和顧家勢大，又是強強聯合，被同行業的人嫉妒。
儘管保鏢足夠多，但“意外”還是層出不窮。
左夫人清楚這一胎不容易，害怕被報復，便與顧父商量要去小島上養胎，不曾想那些人真就把心思打在她身上。
生產時，她只來得及看一眼皺巴巴的嬰兒就交把她交給保鏢帶走，而等她傷勢痊癒去找保鏢時才知道保鏢逃命時也已經身受重傷，最後死在離她不遠的小路上。
她的女兒就這樣失去了蹤跡。
直到幾個月前，一張嬰兒的照片和這個村子的地址憑空出現在她的工作郵箱裏。
這村子離她休息的島嶼距離很遠。
一個剛出生的嬰兒怎麼可能再跑那麼遠？
可能甚微。
左夫人半信半疑的派人過去，還真找到一個和她女兒條件符合的人，又正巧牧家的少爺有個節目在那村子裏，她就藉機把人接回來。
就算不是，她也能讓那個女孩半生富貴。
左夫人目光掃過桌子上左棠臨摹的字，默默想，也算作彌補。
村子小路上，某個看着五歲實則十歲的小女孩正因為一百元而蹦蹦跳跳地往前走着。
這可是一百元誒。
可以給哥哥買糖果吃。
水果糖，牛奶糖，跳跳糖……各種各樣的。
左柚捂緊衣服口袋，“黑”手掌又在白衣服上蓋了個章。
她不太記事，這下子有了高興的東西就把上午的傷心事給忘完了，滿心都在計劃着下午到小鎮上給哥哥買好吃的。
左柚一蹦一跳到村口等過路的大巴車。
他們村子小又偏僻，但汽車公司還是安排了一班車路過他們這裏，每天只有一趟就在中午12點左右。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時間不太確定，有時候早了，有的時候又遲了。
她運氣好，還沒等多久，大巴車就從彎彎繞繞的小路上露出個車頭來。
左柚從路邊的石頭上站起來。
揮舞着雙手，連蹦帶跳的，就差大喊一個“我在這裏”。
大巴車在她身前停下，左柚如願上了車，有些痛心地往箱子裏投了二塊錢。
沒關係。
可以走回來。左柚對自己說。
十幾分鐘后，左柚下車后輕車熟路奔向小鎮子裏的打折超市。
小鎮子也沒比村子大多少，但該有的東西一樣不少，只能算小型的購物商城、嘈雜的菜市場、三所中小學以及一個普通高中和一個職校，至於深得左柚心的打折超市只是一個專門出售臨期食品的小商店。
越是離保質期近，價格就越便宜。
左柚和老闆娘打招呼，十分親熱。
“打折超市”的老闆娘已經對這個不經常光顧但歲數最小的客戶眼熟了。
第一次來她這裏買東西還只敢拿些便宜的糖果，還十分無辜的問她可不可以分開買，那小表情很是惹人愛。後來次數多了，老闆娘也單獨給她便宜些。
她順手從桌子底下拿出來個麵包扔給她。
一邊修剪着指甲，一邊說：“好久沒看見你，終於想起來買東西了。”
“之前沒攢夠。”左柚也不扭捏，直接就說了。沒有錢又不是什麼令人難以啟齒的事情。
老闆娘換了個舒服的姿勢，躺在搖椅上。
“我這裏的東西又不貴。”老闆娘又說，“你來找我聊聊天也是可以啊，小美女。”
左柚被她的稱呼說得小臉通紅。
支支吾吾說：“我……我下次來找你玩。”
老闆娘笑着說好，看小姑娘臉紅耳赤，心道：真是個可愛的小姑娘，怎麼就沒人喜歡呢？哎，要這是她的孩子早就不知道被疼成什麼樣子了。
這般想就又想到自己那個便宜兒子，看左柚越發順眼起來。
她衝著櫃枱努了努嘴：“去選吧。”
“好。”左柚應了一聲就撒開腿進去了，動作要快些不然下午就趕不回去。
之前好幾次回去的時候都已經是晚上，路面都不怎麼看得清，母親……左母不在乎，但哥哥應該會在乎。
左柚這般想着，一溜煙在貨架邊跑了好幾個來回。
她拿了幾個肉鬆麵包，最後停在放糖的貨架前挪不動腳，那些糖她都沒見過，看起來……
看起來很好吃。
左柚把揣在口袋裏的紙幣揉了好幾個來回，才從貨架上拿下一包草莓味的酸糖。
她把東西放在桌子上，等着結賬。
老闆娘把東西翻了個來回，淡淡說：“十塊。”
左柚嗯了聲，把錢遞給她。
老闆娘看清后瞬間就來了精神，喲了一聲：“這次這麼大方？”
“今天幫人帶路賺來的。”左柚有些不好意思。
聽到左柚這話，老闆娘卻是皺起眉頭：“只是帶個路就給這麼多？”還以為是這小姑娘這半年來攢的，畢竟之前就沒見過她用二十塊以上的。
“對啊，是個大哥哥。”左柚沒想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