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2章 重返國子監
“...我不是一時興起,是仔細思考後做出的選擇。”
待向澤神色認真地說完,向佑一時也沒了言語。
陶老倒是不緊不慢地撫了撫袖子,淡聲問:“想好了?”
向澤有些忐忑又堅定地點頭。
陶老:“好!”
向澤原本以為以先生的嚴厲,花費時間和精力教導他們走到今天,而自己說放棄就放棄,他會生氣訓斥自己一頓,卻沒想到先生能答應得如此乾脆,頓時又驚又喜地抬頭:“真的?”
陶老笑眯眯地撫着鬍鬚:“你既然是經過認真思考後做出的選擇,我自然沒什麼理由不同意,人能清楚地明白自己想要什麼,並為此做出選擇和行動,本就是一件很好的事!”
向澤登時高興起來,有老師的同意,那家裏面就更好去說服了。
“不過.......”
陶老話音一拐,向澤頓時急道:“不過什麼?”
陶老氣定神閑地看着他:“國子監讀書的事還是要去的。”
向澤頓時不解道:“我又不去考科舉了,還去國子監讀書幹什麼?”
陶老道:“這你就不懂了,國子監可不是只教人科舉的,除了太學、宗學,還有武學一門,武學裏面的武學生,就主要是學習兵法和武藝,朝中許多武將世家的子弟,有許多都是送到你們學習的。”
向澤有些不以為然,自己父親就是大將軍,弓馬騎射、行軍佈陣就是一把好手,學院裏的那些書本知識,不過都是紙上談兵,哪及得上父親的現場實操能學到的東西多,他不太想去,張口想拒絕。
不過陶老不給他這個機會,直接做了決定:“行了,我會再和國子監那邊打好招呼,讓你轉到武學裏面去,明日你和你哥,準時到國子監報道,今日時間也晚了,你們歸家吧!”
於是,拒絕的話未說出口,向澤和哥哥向佑便被送出了陶府。
看着弟弟垂頭喪氣的樣子,向佑忍不住笑道:“你也不用覺得去國子監上學就是礙事,老師既然堅持,自然有他的道理,況且父親白日有公務,能教你武藝的時間有限,在國子監里,三人行,必有我師,不管是學習聖人學,還是武藝,最忌諱的就是閉門造車,在學院裏,接觸的人多,能教到志同道合的朋友並互相切磋,於武藝也能有很大的長進。”
向澤聽了也覺得有理,算了,不想了,明日先去看看這武學是個什麼情況再說吧。
於是兄弟兩個,第二天一大早便到了國子監報道。
他們之前已經進過國子監上過課,對這裏不陌生,只是向澤現在棄文從武,進了國子監后就和向佑不一個方向了,兄弟倆約好下學后一起回家,向澤便率先往武學院的方向過去。
向佑看着向澤往武學院的方向離開后,才抬腳往自己之前所在的學堂率性堂過去。
國子監每年都會有新的學子入學,即使是已經在國子監里讀過幾年書的學子,不同學子之間的基礎和學識都是有不一樣的,所以國子監有六堂之分。
學生入監學習不分年齡,唯以入監時的考試成績定高低,成績差的進正義、崇志、廣業這樣的初級學堂,中等的進入修道、誠心學堂,優秀的進入率性堂。
率性堂是國子監的最高學堂,下面兩個層級學堂的學子要想進入率性堂,得考試合格才能進入,同理,進入率性堂之後也不是高枕無憂,一旦在每年的8次考試中成績不理想,輕者會延期畢業,重則會被降級到下面的班級。
向佑向澤當初是在陶老的周旋下進入的國子監,當然也進行了私下的考試,雙雙被分到了率性堂。
兄弟倆在國子監讀書的時間其實不長,但因為向佑連中四元的名氣,在國子監這樣一個多有才學的讀書人聚集的地方,一直備受矚目。
但因為之前兄弟兩個行事多低調,每到下學后,都不怎麼多留早早歸家,除了和幾個脾性相合的玩到一起外,和其他學子都是淡淡的交際,保持着禮貌得體的距離,倒也沒有人會來主動招惹。
可今日卻不一樣了,向佑走入率性堂,原本喧鬧的課堂突然一靜,眾人的視線都有些詭異的朝他看來。
向佑只身形微頓,很快又面色如常地抬腳踏入教室,來到自己的課桌旁邊,正要坐下,卻聽身後一道聲音響起:
“喲,程大公子,如今你們兄弟倆可都是京城的名人呢,我還以為得有一段時間看不到你們了,沒想到你們倒是神情自若,我等自愧不如啊!”
說話之人雖是一副笑嘻嘻的樣子,語氣里的譏嘲卻是毫不遮掩。
向佑轉身看去,見是陸家二房三子陸行游。
陸家,就是當今皇太孫的外家那個陸家,隨着皇太孫監國,不出意外,以後也會順利繼承帝位,作為皇太孫外家的陸家,近來行事也越發高調起來。
陸家子嗣頗豐,陸行游雖不是長房嫡系,但陸家作為世家望族,本就底蘊深厚,如今外孫更是當今的太孫殿下,皇帝欽點的下一任繼承人,地位自然更是水漲船高。
陸行游在這國子監,一向是被人吹捧和簇擁的存在,直到遇到向佑向澤倆兄弟。
想到這兩兄弟,陸行游就火大,年紀比他小,一入國子監便引起眾人的注意,初時他們進入率性堂還有許多人質疑,其中也不乏有人來為難的,卻不想都被這兩小子巧言善辯過去,後面再傳開程向佑連中四元的事情后,學監內對他們兄弟倆的關注就更高,就連教習都經常稱讚他們,更是常把程向佑的文章當做範本來教導他們。
搶了自己的風頭,更可氣的是這兩小子對自己沒有其他人那樣的畢恭畢敬和阿諛奉承,陸行游就更生氣了。
他是誰,他可是陸家的公子,這小門小戶出來的泥腿子,對着他不搖尾乞憐討好,反而一副冷冷淡淡的態度,陸行游便對向佑向澤是橫豎看不順眼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