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圓球
昏過去后就沒了時間觀念,我是被凍醒的。
後背一陣酸麻,胸口處呼吸都會疼,也不知道是不是肋骨斷了。
“你醒了。”
我躺在地上扭頭望去,一顆痣正在整理自己濕漉漉的頭髮,她身上和我一樣,都濕透了。
耳旁能聽到河水流淌的聲音,我忍着胸口處傳來的陣痛問:“紅紅姐,我們活下來了?”
“是啊,我兩命挺大,”她也沒心思和我開玩笑。
我掙扎着從地上爬起來,這一動,扯疼了肋骨部位。
“動作小點,我看過你傷口了,肋骨沒斷,是扭傷,”一顆痣扶我起身。
這時得空,我便朝四周觀望了起來。
我兩身前是一條地下河,我和一顆痣身處的位置,勉強算是岸邊,空間很小,不到兩米。
我背着的背包沒了,應該是掉地下河裏被沖走了,萬幸,一顆痣的還在。她包里有一些充饑餅乾和應急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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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在一塊石頭上,我看着她道:“紅姐,謝謝你救了我一命,我不會水,要不是你救我,我就得被淹死了。”
一顆痣旁若無人,她自顧自的開始脫衣服。
我忙低下頭。
她的聲音傳來:“這裏沒東西燒,沒法生火,先別謝了,快把衣服脫下來擰乾水,要不然會失溫。”
見我扭扭捏捏,她搖頭輕笑:“老娘我什麼大槍大炮沒見過,還怕你這童子雞?麻利的趕緊了。”
就這樣,五分鐘后,我脫的只剩下了三角褲,我雙手護着襠部,任憑她怎麼說我都不肯脫了,這是我最後的倔強。
“哎,算了,”一顆痣幫我擰起了衣服,她沒在要求我脫三角褲。
這下面是洞穴構造,她包里的對講機用不上,那時候也沒有衛星電話,北斗的第二顆通信衛星是在07年才發射的,這樣一來,我們短時間內根本聯繫不到大哥和三哥。
現在,只能靠我們自己。
背包里的餅乾被水泡發了,但現在為了補充體力,我們也只能吃這個,泡開的餅乾又涼又散,那真是入口即化,像是在喝湯。
休息了一個多小時,穿上衣服,一顆痣問我能不能走路,我強咬着牙說能走。二人結伴,開始步履蹣跚的順着不寬的河岸向前走。
這條地下河的流向是自西向東,我們走的也是這個方向,那個像蓄水池一樣的平台現在已經看不見了,那麼重,估計是沉到河底了。
期間路上我仔細思考過,說實話,還是想不通。那些粗壯的青銅鎖鏈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我知道一件事,西周時期青銅器的鑄造都是用的范線模具法,失蠟法那是很靠後了,青銅鎖鏈環環相扣,歷經兩千年不斷,在我的認知中,西周時期根本造不出來這種長度的青銅鎖鏈,因為工藝條件的限制。
走着走着,水流越來越急,我們行走的小河岸也越來越窄,開始我兩還能並排走,到後來,擔心腳滑掉水裏,我和一顆痣改為了一前一後走,她在前,我在後。
幸虧之前買的是高級的防水手電,這手電此時幫了大忙。
前方有涼風吹來,我感覺到了。
這是好事,我當時認為只要順着地下河一直往前走,肯定能順利的找到出口。
“等等!”她忽然停下了腳步。
“怎麼了紅姐?”
“雲峰你看那是什麼東西?”她側過來身子,用手電照着前方。
手電照明的範圍有限,距離有些遠,看不清,我只看到了一些模模糊糊的圓形黑影,就像是一些圓球掛在洞頂。
“這啥東西?”我也看不清楚。
“小心點,走過去看看,”一顆痣扭頭叮囑了我一句。
隨着距離拉進,這次我看清了
是某種長條梯形狀的青銅器
這些青銅器前面,還用細一點的銅鎖鏈懸挂着很多圓泥球,完全看不懂這些東西是幹什麼的。
一顆痣抬頭皺眉道:“雲峰,這些像不像編鐘?”
“編鐘?梯形的青銅編鐘?”我吃了一驚。
聽她這麼一說,我越看越像。
古代青銅器種類繁多,大概有34種,編鐘只是其中之一,後世人分類有圓編鐘,方編鐘,帽子編鐘,梯形編鐘等。
飛蛾山下的地下岩洞上,為何懸挂了這麼一組數量龐大的青銅編鐘?編鐘前面的那些圓泥球是幹什麼用的?
人們總是對一些未知食物感到好奇。
“打一個下來看看,”一顆痣從邊上撿起來了一顆小石頭。
她抬手使勁一丟,就像打果子一樣,可惜第一下落了空。
緊接着她又嘗試第二次,還是沒能打到那些圓球。
“我來試試紅姐,”我從她手中接過來一顆小石子。
我小時候愛用彈弓打鳥,所以手上還是有些準頭的。
第一下就打到了,那顆圓球像盪鞦韆一樣來回晃了晃,但因為力度不夠沒掉下來。
這一次我用了全身力氣。
“噗通,”圓泥球掉到了河裏。
“打中了紅姐!”
一顆痣白了我一眼。
眼看着掉下來的圓球正向地下河中心飄去,一顆痣迅速脫掉上衣,她轉身道:“在這等我,我去撈上來看看。”
“噗通,”還沒等我說小心,她縱身一躍就跳進了河裏。
兩分鐘了,水面平靜,我還沒看到她的身影,那個掉下來的球也不見了。
“紅姐!”
“紅姐!”我急的站在岸邊大喊。
一顆圓球被水推到了我腳下,一顆痣沒了身影我嚇壞了,呆在原地不知所措。
“呼啦!”一個人的上半身從水下冒了出來。
看到這人後我鬆了一口氣,是一顆痣。
游上岸后,她臉上陰晴不定。
“是不是受傷了紅姐,怎麼了?”看她臉色不好,我擔心的問。
她緩了一會兒,轉過頭來看着我道:“水下面有東西沒看清楚,像是個人為建造的大轉盤。”
“啊?大轉盤?啥意思?”
“不知道,先別說這個,先看看這東西是個啥,”她指了指我腳下的球狀物。
“哦,哦,好的。”
這玩意很硬,足球那麼大,我用尖石頭砸了好幾下才砸開一條小縫。
就像開椰子殼,我把手伸進去,想用力掰開這東西。
第一下沒掰開,但是口子被撐大了,我就用手電照了一眼。
裏面有一個白色的東西,我試着伸手去摸。
摸着摸着,我臉色就變了。
感覺,我手指頭扣到了兩個窟窿眼。
“怎麼了?”一顆痣問。
我忙收回來手,坐在地上用手撐着倒退了好幾步。
“人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