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夜深了
“要不還是我來吧!”
朴彩英抬起頭。耳邊是楚暮恆低沉渾厚,富有磁性的聲音,面前則是楚暮恆的臉頰,還沒來得及回應,便讓楚暮恆拿走了自己手裏的一盒牛排。
楚暮恆雖說在國外待了將近十年,但卻不喜歡傳統的煎牛排,於是在朴彩英不解的眼神中,將牛排改刀切成了長條狀,拿出先前取來的洋蔥開始展示起了自己的廚藝。
“你這不是煎牛排嗎?”
“不是,家鄉菜。”
朴彩英點了點頭,眼神中透露出了一絲期待,也沒在做什麼,只是安靜的在一旁看着。整個公寓安靜冷清,唯有廚房與客廳亮着燈光,男子掌勺,女子恬淡,如此,便覺燈火可親,空曠但暖。
“大發!”
朴彩英看見楚暮恆顛了顛鍋,將看似簡單的洋蔥炒牛肉倒入盤子內,不禁感嘆一聲。畢竟自己除了拌拌沙拉,煎煎牛排,基本就屬於是廚藝絕緣體了,所以在看到楚暮恆嫻熟的廚藝后,感覺到一絲驚奇。
“試一下吧!”
楚暮恆看見一旁金屬筷子,拿出一雙遞給了朴彩英,示意她嘗一下。
“啊,馬希達。”
朴彩英微微張大眼睛,空着的右手下意識地擺了擺,一邊嚼着嘴裏的牛肉一邊點着頭,似乎沒在意自己在面前男人眼睛裏形象。而原本以前刷到過朴彩英吃飯視頻的楚暮恆,本以為只是作秀維持形象,但看到面前這個吃貨的樣子,也是笑了笑,摒棄了之前的想法。
但令楚暮恆沒想到的是朴彩英吃了一會後,似乎覺得不過癮,便自己盛來一碗冷飯吃了起來。朴彩英慢悠悠清空着碗裏的飯,直到一次抬頭,發覺了什麼,才又盛了一碗冷飯遞給了男人。
“謝謝!”
並不喜歡冷食的楚暮恆看着面前的一碗冷飯,沒有拒絕,只是嘴裏出現的冰涼感覺讓他微微皺了皺胃。但眼神卻一直放在就着牛肉下冷飯的朴彩英身上,看着她吃飯時的可愛摸樣,明明動作很輕,碗裏的冷飯確是消失的很快。一時間楚暮恆失了神。
看了看碗裏所剩無幾的米飯,朴彩英抬起頭剛準備思索要不要再來一碗,便看見楚暮恆直撲撲的眼神一直落在自己身上,讓她原本本白皙的臉龐瞬間爬滿緋紅。
原本不餓的人在這一直吃着飯,吃飯時的模樣也全部落在男人直愣愣的眼神里,這種事情足以讓朴彩英變得面紅耳赤。
“你、、、吃飽了嗎,冰箱裏還有一點麵包,我拿來給你吧!”
朴彩英飛快的脫離楚暮恆的視線,在他看不見的地方,飛快的給自己的臉上扇着冷風,企圖讓它恢復如初。而回過神來的楚暮恆搖了搖頭,看了看時間和某人打來的無數個電話,端起面前所剩無幾的盤子和碗往廚房走去。
“呀,ROS啊!不用拿了,我洗完碗就回去了,我朋友給我打電話了。”
“哦莫!我自己來吧,你急的話就先回去吧!”
朴彩英走到楚暮恆旁邊,接過了他手裏的碗筷,制止了楚暮恆接下來的動作。男人見狀也沒有拒絕,只是想着剛剛手機里的無數個未接電話,猜測了某人此刻生氣的模樣,也走到門口換自己的鞋準備離開。
“晚安!”
楚暮恆和送他到門口的朴彩英相互擺了擺手,但直到朴彩英家裏的門關閉前,他似乎都沒有記起那客居他鄉的電磁爐。直到朴彩英在廚房收拾完碗筷,才發覺了這名“遊子”還孤苦伶仃的呆在廚房裏。
“還是下次我給他拿去吧!不過還不知道門牌號呢?”
遠去的楚暮恆卻沒有想起這些,只是在心裏思索着對付洪正熙的措辭。那樣子,就像做錯事的小孩總是會在父母問責之前,想出各種千奇百怪的原因一樣。成年人,也是這樣的,只不過所應付的事情,不在如小時候的那麼簡單罷了。
就在楚暮恆到大門口的前一刻,面帶一絲怒氣的洪正熙確是急不可耐的走出了門,哪曾想,直接撞上了興盡而歸的楚暮恆。
“阿西,你手機調震動的習慣不會改一改嗎?不知道的估計要去警局給你報失蹤了!”
洪正熙說完轉頭又走回門內,但身體驟然一頓,轉頭看了看楚暮恆空蕩蕩的雙手,眼睛微微眯起。
“你不是你去拿電磁爐了嗎?”
“啊?”楚暮恆這是才想起去朴彩英那裏的初衷,心虛的擺了擺手,“算了,我再給你買一個,你一個開卡雷拉的人,怎麼盯着一個電磁爐不放。”
“懶得理你,明天陪我跑業務去。”
“不去。”
“這次你還真得陪我去,指不定能幫你撈一份業務。”洪正熙躺在沙發上,雙手枕頭。
說到底,楚暮恆很早就沒有伸手像父母要錢,一直都是靠着全額獎學金,再加上自己賺點外快。以前才開始給別人投歌時,四處碰壁,什麼亂七八糟得工作都做過,後來在老師幫襯下,偶爾在一些樂團當個臨時指揮,自己投出去的歌也不再是石沉大海,才開始慢慢富裕起來。
聽到了洪正熙口中的業務,便也應承下來,也沒多詢問。
“還有什麼吃的沒。”
“桌上。”洪正熙指了指桌上已經涼透的外賣,眼睛眨了眨,“你出去幾個小時沒自己找地方吃飯?”
“沒吃飽。”
楚暮恆想着剛才吃飯的朴彩英,眼睛裏蘊含著一絲笑意。而主人公此刻卻泡在浴缸里,雙手揉着自己的臉頰,眼皮不停的眨,一顆隱藏於表面下的玲瓏心也越發活躍。
“這算是怎麼回事,感覺好像又近了一些呢?”
之前錄節目也罷,這幾天的相處也罷,朴彩英發覺自己始終未曾對這個男人提起過一絲戒備,就好像和他很熟悉一樣。想到這,朴彩英不禁晃了晃腦袋,劉海散落在眼前,擋住了一絲絲視線,她沒在意,只是抬起自己的手臂,吹了吹上面的泡沫。
泡沫被吹散,有些徑直落入浴缸中,有點點水星飄散在周圍,還有一點仍然貼在女孩的皮膚上,映出女孩的一雙秋波越發明亮。
夜睡了,相隔不過矩尺的兩人也睡了,只是那一抹緣分,卻是越發活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