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第 5 章【二合一】
雖是徵求當事人意見，但王莉蘭的傾向性明顯，她是希望顧寒深公開這個孩子的。
不完全是因為這次無中生有的假料，而是從長遠發展來看，顧寒深更需要一個積極正面的形象進行加持。
這些年來，顧寒深雖然一直很低調。
作為演員也產出了很多叫好又叫座的作品，人氣熱度居高不下，但因為早期酒後失控被拍的畫面曾引起軒然大波，顧寒深的外界評價一直兩極化。
愛他的粉絲和影迷將他奉為神祇，也被大眾稱為當代唯一一個演技和長相都是頂級的極品男星。
但另一部分則認為顧寒深之所以能將瘋批角色演得出神入化，是因為他本身精神就有些問題。
而圈內本來就有本色出演爆火的例子在，出道就能拿出巔峰演技的，很多都是因為角色和本人相近。
顧寒深也的確存在嚴重的精神問題，他從小生長在畸形家庭中，父親以虐待折磨妻子為樂，而母親則用最後的生命將年幼的他逼瘋，將孩子變成自己復仇的工具。
顧寒深唯一想要做的就是，在自己徹底失去理智前，將楚家眾人拖入地獄。
但他現在站的還不夠高，王莉蘭想為他接下主旋律大片，也是為了幫他塑造積極正面的形象，便於他走到更高更遠的位置。
顧寒深的人設越完美，他揭開全部真相時對楚家的打擊就會越大。
當了多年經紀人，王莉蘭對輿論風向有着極佳的敏銳度，在來的路上她已經深思熟慮過，她有把握讓這個和顧寒深一個模子刻出的漂亮寶寶，為他帶來最佳的正向加成。
在排除陳俊凡和孩子的關聯后，王莉蘭也找人將酒店及附近48h內的監控都過濾了一遍，確認沒有看到任何和孩子有關的記錄，這個孩子就真的像是憑空出現的。
而且以她對顧寒深的了解，和孩子過分異常的尺寸，王莉蘭都要忍不住相信這孩子是突然從天而降。
就連一直對顧寒深心存戒備的楚家，也沒有任何理由這麼做，孩子又不是炸彈，能對顧寒深造成什麼影響？
尤其是在人口銳減、體外繁育技術日趨成熟的今天，顧寒深想要靠科技獲得個孩子太容易了。
而且顧寒深一直也不是需要靠粉絲刷票房的偶像，對他來說結婚生子擁有一個穩定家庭更有利於塑造良好形象，只不過他一直無意於此。
王莉蘭想到極限，也最多是有人安排了“孩子媽媽”之後跳出來控訴顧寒深始亂終棄，即便真有這種事，顧寒深趁現在抓緊當個好爸爸也能挽回許多……
思來想去她依舊覺得邏輯哪兒哪兒都不通，但唯一可以確定的是，不論是哪一種離譜的可能性，顧寒深公開孩子的利都遠大於弊。
王莉蘭嚴肅冷靜地分析了一大圈，顧寒深慘淡的神色中透着罕見的迷茫。
在王莉蘭最後一次向他確認沒有秘密交往女友時，顧寒深幾乎是磨着后槽牙說道：“沒、有。”
王莉蘭點點頭，心中本就偏墜的天平又傾斜幾分，看向被顧寒深捏住小嘴的崽：“我還是建議帶孩子，去醫院檢查一下臟器發育情況。”
顧寒深聞言鬆開手，崽子立即“喔喔啊啊”哼唧起來，在顧寒深捏着他兩頰皺眉打量時，崽吐了吐小舌頭然後又富有節奏地吧唧起小嘴。
顧寒深原本還有那麼點擔心，但見這崽跟只小餓死鬼投胎似的，完全不覺得這種能吃能拉能睡還能折騰的小崽子有什麼不健康的地方。
但還是在單手完成泡奶餵奶換尿片后，幫崽套上了一件寶藍色連體衣。
是邱璇寧能找到的最小號，但穿在崽身上還是明顯大了一大圈，不過這顏色倒是襯得小幼崽軟嫩的面頰更加雪白。
小稚喬深藍的眼眸睜得圓溜溜的，看向顧寒深的目光始終亮晶晶的，小嘴叭叭時刻碎念個不停，一直到重新趴進顧寒深懷裏才算安靜些許。
王莉蘭一邊嘖嘖稱奇，一邊錄下父崽相處的有趣畫面。
雖然顧寒深看着明顯憔悴，但王莉蘭總覺得他從前因沉浸仇恨，身上總會縈繞些化不開的陰鷙戾氣，而眼下似乎有了微妙改變。
注意到顧寒深將一個甜甜圈形狀的軟墊先丟上車後排，隨後才抱崽緩緩坐下，坐實的瞬間眉頭幾乎能夾死蚊子，王莉蘭和女兒產生了同款困惑：“痔瘡？”
顧寒深：“……”
雖然他很不想將身下的不適和親子鑒定結果聯繫起來，但……但是，顧寒深內心已經有了明顯的傾向——這個見鬼的孩子，大概也許可能還真是他犯病時親自生的……
不然他總不可能突然得了痔瘡吧？
除去犯病失控，顧寒深一向沉着冷靜的大腦此刻被塞滿一團又一團的亂麻，他是真的不知道該如何面對。
當然，不論如何他都不會將最完整的真相告訴旁人，這崽不止是他親生的，大概率還是他親自生的……
汽車行駛過一段低洼路面帶起一陣波動，顧寒深的下方隱痛也隨之波動，懷中的崽隨着晃動咯咯直樂，甚至還因為剛出殼見什麼都新鮮有趣，還為此興奮拍起小白爪。
顧寒深精神恍惚，眼神放空。
誰能告訴他為什麼一次意外犯病後，他的世界就面目全非了？
不過懷中崽並沒有給他過多的思考時間，前一秒還笑得只見牙床不見眼，下一秒突然憋氣皺眉好似渾身都在使力。
毫無帶崽經驗的顧寒深並沒有意識到什麼，直到第一股臭氣從紙尿褲縫隙逸出，又被五感敏銳的顧寒深第一時間捕捉。
顧寒深：“……………！”
喝了一整天“水”，為什麼會拉屎？！
因為崽子只有趴在他胸口時是相對最穩定安靜的，所以顧寒深此時抱崽的坐姿是身體微微後仰，讓崽子趴他懷裏，同時右手承托着崽的小屁股加以穩固。
顧寒深只要一想到自己的掌心和小崽子熱騰騰的產出物……之間……只隔着一層薄薄的紙尿褲……
整個人就已經要發癲了！
尤其是他明顯感覺被紙尿布包裹的位置在不斷變大，顧寒深忍不住乾嘔起來。
王莉蘭看了眼後視鏡，見顧寒深臉色慘白難掩痛苦，模樣比前一晚犯病時還要失態，不解問道：“你怎麼了？”
顧寒深強壓嘔意：“……他……他拉了！”
王莉蘭還以為出什麼大事了，剛好紅燈停車就回頭看了一眼，對比起拉完臭臭一身輕鬆的崽子，顧寒深的神情要多好笑有多好笑。
王莉蘭抿了抿唇：“小孩子這種事很正常的，你早點習慣就好。”
顧寒深一臉難以置信：“你讓我習慣……？”
王莉蘭想說這才哪到哪啊，她女兒一歲時經常玩屎，一個沒看住就糊的到處都是，沒把孩子丟了全靠一腔母愛強撐着。
她生孩子之前也是有些潔癖的，但有孩子后才知道，就是個天仙下凡帶孩子也離不開屎尿屁，顧寒深現在隔着紙尿褲就受不了了？只能說他要走的路還很長。
思及此，王莉蘭沒忍住壞心一笑，不過她很快將這一絲幸災樂禍壓下：“先忍一下吧，我儘快找個合適的月嫂。”
顧寒深一言難盡，只想說這根本沒法忍，懷中崽子先一步哼唧起來。
排出臭臭后，崽舒服了不少，但很快就不滿於小褲褲里有髒東西持續存在。
崽哼哼兩聲見爸爸沒反應，就立即撅起小嘴哭了起來。
然後隨着需求沒能得到滿足，逐漸小雨轉大雨，大雨轉暴雨，小短腿不斷踢動着，渾身上下寫滿了：不舒服！不開心！寶寶要乾淨！
顧寒深出門時還處於意外有崽的精神恍惚中，別說更換的紙尿褲了，就連奶瓶都沒帶。
這會兒想換也沒得換，只能一邊忍受崽子的魔音攻擊，一邊強壓嘔意，忍受隨着崽子不斷踢腿逸散出更多的“生化”武器。
汽車一停，顧寒深就迫不及待抱着崽跑下了車，三步並兩步往電梯口狂奔。
臉色蒼白髮絲凌亂，和從前精緻到頭髮絲的高冷男神形象大相逕庭，他現在就只有一個願望，趕緊把這隻臭崽搞乾淨點，否則他真的要噦過去了。
*
顧寒深的病情需要長期控制，而且不能被外人知曉，所以他一早便買下了不少私立醫院的股份。
每個為其服務的醫護人員都要簽訂詳盡的保密協議，將崽帶到這邊檢查倒不用擔心其他。
顧寒深和經紀人母女的醜聞在網上鬧得很大，現在的人都是手機不離手，醫護人員見到醜聞中的兩位主角帶着一個小幼崽突然出現，表面笑容得體實則內心驚濤駭浪。
看清崽的長相和大小后，幾人很快陷入相同困惑中，這崽是真實存在的嗎？
不過孩子哭得撕心裂肺，接手的護士自然是先為其清理，因為有豐富為新生兒護理的經驗，護士很快為崽換上了乾爽潔凈的新紙尿褲。
崽屁股舒服了，哭聲戛然而止，立即由哭轉笑，朝着顧寒深的方向伸出小短胳膊，嘴裏“papa”個不停，意思要多明顯有多明顯，寶寶要爸爸抱！
護士壓下無數對崽顏值的彩虹屁，掛着專業笑容評價道：“小傢伙很愛乾淨呢。”
顧寒深正用酒精濕巾將雙手反覆擦拭，聞言無語極了。
崽子身上乾淨了，躺在墊子上笑得像個小天使，不過蹬腿揮手喊了幾句沒有得到回應，崽的小嘴再次扁了起來。
顧寒深頓時一個頭兩個大，卻也只能眼疾手快伸手將崽子抱起來，生怕這個小哭包再發威。
重新貼進爸爸懷裏，崽又美滋滋了，晃着白嫩的小腳腳，要多開心有多開心，嘴裏奶聲奶氣地叫着：“papa~papa~”
被問及孩子姓名時，顧寒深索性就用“趴趴”當孩子乳名。
反正這崽不是趴他胸口就是嘴裏papa個不停，叫趴趴再適合不過了。
因為只是個乳名，王莉蘭也就沒多說什麼，只要不是大名叫顧趴趴就好。
登記后，趴趴崽就開啟了一系列的早產兒檢查。
結果跟顧寒深想的一樣，這孩子雖然只有三斤多，但沒有任何發育問題，負責為崽做檢查的醫生同樣覺得驚奇。
不過顧寒深早就賺的盆滿缽滿，斥巨資到國外頂尖體外繁育機構搞個孩子也很正常，只不過現在國外的技術已經能達到這個程度了？感覺這孩子算上胎齡也就八個月，有錢人的世界還真是無法想像。
檢查到一半，崽子就開始吧唧嘴，好在醫院這邊什麼都有，等崽子吃飽又滋了一波，又由溫柔的護士姐姐幫他換了紙尿褲。
王莉蘭原本以為顧寒深是沒經歷過風雨，所以表現得才那麼誇張，但陪着做完檢查后，她也不得不承認這崽是她見過最高需求的寶寶，還真不是一兩個人能帶得過來的。
而且目前來看只認顧寒深一個人，也不知雇了月嫂后情況能否緩解……
孩子各方面發育正常，其他就都是小問題，對於崽子過分能吃，以及完全離不開顧寒深這兩方面，醫生也只能給出建議讓他繼續觀察。
“其實換個角度想，寶寶已經很乖了，只要貼着爸爸就不會哭鬧……”醫生對着崽子極為漂亮的小臉蛋笑得一臉溫柔，多少覺得顧寒深有些貪心了。
顧寒深：“………………”
回去的路上，顧寒深抱着昏昏欲睡的崽子，心情複雜地看了一路。
最後只想到了一個解釋，老天爺是不滿意他要拖所有人下地獄，所以派個孩子來一對一折磨他？
一個跟他長得如此相像的親生崽，還真是讓他不知如何是好。
下車前，王莉蘭拿出手機和他確認：“工作室發這張照片可以嗎？”
因為崽已經睡著了，王莉蘭問的聲音很輕，等待顧寒深回答時一直看着小幼崽甜軟的睡顏，嘴角不自覺翹起，還真是個漂亮可愛的小寶寶。
顧寒深掀起眼皮看了眼，照片是他抱着孩子準備做核磁時拍下的，能看到他略顯憔悴的側臉，和懷中崽毛茸茸的腦瓜頂，以及隨意揮舞着的小白爪。
他蕭瑟的背影中似乎寫滿了“帶崽不易”四個泣血大字。
顧寒深微微頷首，然後輕手輕腳抱崽下車，他現在身心俱疲只想睡覺。
好在一直到他抱崽躺回床上，崽都沒有醒來，顧寒深顧不得什麼潔癖不潔癖，倆眼一閉火速入眠。
*
陪着父崽二人做檢查時，王莉蘭也沒停下手中的工作，等她將人送回家，就直接開回工作室帶着團隊一起加班。
王莉蘭發照片前，網上輿論已經發酵了一整天。
隨着娛樂圈一波又一波的爆雷，民眾間已經默認超過一天沒有給出明確回應澄清的，基本都是辯無可辯的真瓜。
晚八點一過，陳俊凡那邊掐着時間讓小新人發微博為顧寒深“澄清”。
原本就不滿一天的網友們總算打開了發泄口，小新人戴爍燃的“澄清”微博發了不到一小時，評論區就突破了三萬條，比戴爍燃收到的歷史評論總數還多十倍。
評論的內容大部分都是對小新人的打抱不平：
【心疼燃燃！才出道就遭遇同公司大影帝潛規則！輝星娛樂不做人！逼小孩出來扛事！陳俊凡你個縮頭王八，就是這麼照顧我們寶寶的嗎？！】
【嗚嗚嗚嗚嗚這世界還有沒有王法啊？為什麼要這麼對待燃寶，他才二十歲啊，他還是個孩子！】
【燃寶只要你願意站出來！煙花始終是你最堅強的後盾！煙花可以眾籌為你打官司！】
【你們別逼寶寶說出真相了，顧寒深可是頂流影帝，陳俊凡都不敢吭聲，燃寶真指證他意圖潛規則，那以後別說娛樂圈了，指不定會有什麼齷齪手段……】
【+1當初顧寒深嗑藥發瘋視頻現在全網都找不到了，豪門頂流不是吹的，背後勢力大着呢，小老百姓真惹不起。】
【真看吐了，別以為讓小新人出來扛雷網友就會買賬！顧寒深和王莉蘭這對姦夫淫……】
陳俊凡的一番騷操作下，同時帶着“戴爍燃”和當紅影帝顧寒深名字的詞條幾乎佔滿熱搜榜單，新出道的“小可憐”熱度迅速爆表，憐信愛瞬間拉滿。
尤其是戴爍燃自身條件還不錯，在打上“第一神顏顧寒深都忍不住一親芳澤”的猥瑣濾鏡加成，漲粉速度彷彿坐上了火箭。
九點一刻，王莉蘭迅速安排妥當，先後用工作室賬號發出兩條微博。
一條是父崽合照，圖上標着用卡通字體標着“養崽不易，深哥嘆氣”八個字，微博配文：【圖為今天爸爸帶趴趴檢查身體時抓拍，具體解釋請大家移步下一條。】
但凡發個別的照片，大家肯定會迫不及待去翻工作室關於醜聞的解釋，哪怕是手滑發了顧寒深的裸|照，吃瓜群眾都不會這麼震驚。
看到圈中著名黃金單身漢官宣有崽，瞬間便燃爆熱搜，一時間大家都忘了，點進顧寒深工作室微博是為了看他狡辯的。
父崽合照因角度問題，看不出崽子特別小隻，反倒是因為他過分戎密的發頂，看起來像是個大些的寶寶，在空氣中亂抓的小手手，在拍攝瞬間剛好呈現比耶的手勢。
即便沒看到孩子正臉，但顧寒深顏霸的名頭始終沒掉過，網友們稍微一腦補就知道這崽五官差不了，再加上這張畫面感極強的抓拍，小寶貝的呆萌有趣已經要冒出屏幕了。
評論區先是清一色的問號和感嘆號，緩了幾分鐘才有人開始用文字回復，圍繞着孩子多大了？孩子媽媽是誰？影帝結婚了？等一系列問題瘋狂展開。
就在吃瓜群眾以為顧寒深打算用官宣有崽轉移注意力，畢竟“趴趴”照片一出，連營銷號都顧不上帶節奏了，微博上下全是圍繞着孩子各種討論挖料的。
結果第二條澄清微博只延後了幾秒鐘，開門見山上來就是《自證》二字。
微博中插入了大量圖片和外鏈視頻，既有顧寒深飲用加料酒的藥物分析證明，也有邱璇寧在酒店呼叫客房服務的通話存證。
如果說前者沒法判定加料酒是哪一方故意為之，而後者只是讓前台送牛奶和奶瓶並不能證明什麼。
但顧寒深用風衣罩崽從電梯下到地下車庫時，崽子從衣服邊緣晃悠出小腳的截圖，就足以證明顧寒深入住酒店全程都帶着孩子。
一個正常人類，誰會帶着一個需要大人無微不至照顧的小寶寶，到酒店找人亂搞？
按照最初爆料顧寒深意圖不軌的說法進行事件還原，相當於顧寒深明知酒店房間有一隻小幼崽在等自己，還主動喝了加料的酒，強行拉着戴爍燃回房亂搞。
沒得逞又立即叫來其他人，前半宿經紀人，後半夜經紀人的女兒，但凡小腦沒萎縮也想不出這麼腦殘的謠言。
而反過來推測，事情的真相就會瞬間清晰。
顧寒深一心早些結束回房看崽，結果一着不慎喝了加料的酒，還被自薦枕席的公司新人纏上，拒絕後又被人倒打一耙。
在王莉蘭的巧妙引導下，接連看完兩條微博自然而然會以為顧寒深之所以會帶崽去酒店，是因為孩子身體不舒服，顧寒深帶在身邊方便隨時關注。
這種情況就是個畜生也不可能會抽時間亂搞啊，只能說小新人為了上位搏出頭，還真是什麼瓷都敢碰了。
自證微博的最後，王莉蘭還替顧寒深明確了一下孩子的身份：【趴趴是爸爸的唯一，爸爸也是趴趴的唯一，趴趴是個很害羞的小寶寶，希望大家不要過度關注，爸爸會陪着趴趴健康快樂成長的。】
體外繁育價格貴得離譜，但娛樂圈裏也有做過的，所以看到類似話術吃瓜群眾秒懂，不論是真是假，反正顧寒深這邊只承認有崽。
也因為體外繁育技術的面世，哪怕是老婆粉女友粉，對偶像有孩子的接受度都直線上升，事業粉就更不用說了。
原本不少被黑料忽悠的粉絲都以為自己粉了個大淫|魔，沒曾想事情反轉再反轉，要不是因為酒店房間裏有這麼個小寶寶，顧寒深豈不是真要剖腹取粉才能自證清白？
網絡風向瞬間逆轉：
【我就說陳俊凡那麼能上躥下跳一個人，這次怎麼這麼安靜，合著是在戴爍燃背後當軍師呢！】
【這一整天的水軍、熱搜、營銷號，沒少砸錢吧？好傢夥我真的好傢夥，吃瓜一整天險些被忽悠瘸了，我真是長見識了！】
【戴爍燃演技這麼好不能往正路上用用？真他媽噁心他媽給噁心開門，噁心到家了！】
【誒不是，輝星內鬥這麼嚴重，大老闆都不管的嗎？】
【之前吃瓜聽說顧寒深一直想帶着工作室脫離輝星來着，其中利害關係還真就不好說。】
【就戴爍燃這垃圾長相還想爬床？明眼一看都是顧寒深吃大虧啊！我呸！怎麼想的！可真夠不要臉的！我把話放這，戴爍燃出來一次我帶着證據鏈罵一次！】
【說個新鮮樂子給友友們開心一下，我老大見戴爍燃要爆，趁着價格沒漲到太離譜第一時間找他簽了份代言，結果合約簽了還沒到半天就爆雷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補充一下，合約上要求塌房賠三倍，部門老大正在給我們發紅包呢~】
【大快人心！強行踩着顧影帝當了一日頂流，就是不知道這一天算上營銷費一共得賠多少！】
【無所謂，陳俊凡會買單，這是他應得的……】
*
午夜時分，顧寒深電話突然響起，第一時間被他按下靜音鍵，緩了片刻確認懷中崽只是咕嘰一聲，並沒有醒來趨勢，顧寒深才輕手輕腳走出房間。
電話是顧寒深正在大洋彼岸陪妻兒度假的父親打來的，現在網絡消息傳遞速度驚人，更不要說顧寒深父親身邊還陪着一對消息極為靈通的母子倆。
一切對顧寒深不利的事情，都會被繼母第一時間傳播出去，即便顧寒深早早放棄公司進入娛樂圈，也並不能讓繼母放心。
實際上顧寒深清楚，真正不能放心的一直是父親。
對方很怕他突然生下一個健康的孩子，重新獲得老爺子的偏愛，如有萬一再越過兒子和孫子將其當成繼承人培養。
儘管老爺子如今身體一日不如一日，這種可能性微乎其微，但也不是完全沒有，作為一個一直因過分平庸而備受質疑的繼承人，他這個老太子的位置這麼多年也沒穩過。
聽着父親用詞激烈的指責，和繼母的火上澆油，顧寒深太陽穴突突直跳，眩暈感襲來他伸手扶住了一旁的桌案，身體晃動間，耳邊響起一抹飄渺的輕笑。
笑聲由遠及近越發尖銳，其中還參雜着男童無助的啼哭聲：“媽媽我是小深啊，好痛，媽媽我喘不上氣了……”
女人的笑聲越發歇斯底里：“不要叫我媽媽！你這個雜種！”
直到尖銳的刺痛沿着太陽穴突然爆發，顧寒深滿目都是猩紅色，口腔里也被不知何時咬破的血腥味佔滿。
他用最後的冷靜咬牙說道：“你放心，我會找人給這孩子寫一份財產放棄書，他和我一樣都和楚家無關。”
電話被掛斷的瞬間，就被他失控地砸向身側的牆壁，碎裂的殘渣部分反彈，在他下頜處刮出一道血痕，顧寒深卻像完全感知不到般，想要沿着傷口撕下整片血肉。
顧寒深頭痛欲裂精神恍惚，但他還知道自己的臉很重要，現在還不能毀掉。
他快步離開書房，打算去往地下室，那裏有更多更隱蔽的發泄方式。
然而顧寒深才剛邁出書房，就聽到不遠處的主卧中，傳出無比撕心裂肺的嘹亮哭嚎。
顧寒深登時身體一晃，原本已經渙散的雙眼，條件反射般滑過一抹驚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