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三七章 陌生的種族
秦素沒料到段言會開口留她，轉身看他問道：“還有什麼事情嗎？！”
段言楞了一下，然後語氣有些冷硬的開口：“你還沒有說自己的名字。”
真是失策，也許是因為段言這個名字帶給秦素的衝擊太大，竟然讓她連這麼明顯的失禮舉動都沒有注意到，她有些歉然的對他笑了一下，從善如流的自我介紹道：“是我失禮了，我叫西西爾。”秦素稍微頓了一下，不知道為什麼又再次開口，補充了一句，“西西爾.秦。”
“秦？！”段言黝黑的眸中，瞳孔一縮，重複了一句，抬頭卻見少女已經離開了。
秦素並不擔心她這種似是而非的名字，會給自己帶來什麼麻煩，或者說，想要得到什麼之前，必然也要付出一些什麼，這是很公平的事情。
段言看了看自己手裏的酒杯，從始至終一口未動的將它重新放回了桌面上，然後轉身離開，彷彿過來這一趟只是為了認識秦這個少女一般。
秦素對於宴會這樣的場合，也不是非常喜歡，在與段言交談之後，她很快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與其去應付那些虛偽的客套，還不如在房間中多花一點時間來修鍊。
不過，自從宴會那一天之後，段言與她慢慢的開始熟悉起來。
這也是她喜聞樂見的，段言看上去面無表情似乎十分嚴肅冷酷的模樣，但是交談時卻能發現這個人意外的坦誠。
“老大，段言今天又過來了。”伊桑帶着一臉曖昧的笑容看着秦素。不愧是他認定追隨的老大，魅力也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擬的，沒想到竟然還能吸引到一位來自其他大陸的追求者。
當然，這一切只是伊桑一廂情願的想法。
不過，這已經讓他非常開心了，總算看到一直讓他不爽的艾凡吃癟的模樣了，雖然艾凡一直沒有表現出來。始終還是那麼一副淡然的模樣，但他堅信，這個傢伙內里已經嘔的快要吐血了也說不定。
只要是讓艾凡不開心的，就是他伊桑快樂的源泉。
秦素搖了搖頭，她看出來了伊桑擠眉弄眼想要表達的意思。不過真正與段言接觸過的她卻非常清楚的知道，他們兩個人的交往只是限於互相的試探和逐漸的彼此接受而已，並不存在一點點風花雪月。
不過她也懶得和伊桑說明這一些。
秦素走到樓下，果然就看到段言已經一臉嚴肅的坐在下面了。
看着那挺得筆直的背脊，微微分開的雙腿膝蓋上放置着他原本背在身後的長劍，而雙手則輕輕搭在長劍之上。整個人帶着一股蓄勢而發的衝勁，彷彿隨時準備着給予來犯者雷霆的一擊。
秦素搖了搖頭，第一次見到這麼死板的人。
她走過去。輕輕笑着開口：“段言，你來了。”
段言抬頭看了她一眼，站起身來將長劍重新背在身後，然後衝著秦素點點頭。率先朝着外面走去。
這詭異的相處模式，在宴會結束的第一天就開始了。
當時，他找上門來，城主府的侍者當然不清楚他是為何而來，於是急忙通報給了在書房工作的城主大人，結果等到城主大人將自己收拾妥當，一絲不苟的面見他時。他卻直愣愣的說了一句：“西西爾.秦在嗎？！”
秦素直到現在還記得，當時城主大人目送他們離開城主府時，臉色是多麼漆黑一片……
“你在走神？！”段言忽然開口，將秦素跑遠的思緒扯了回來。
“抱歉，你剛剛說了什麼？！”
“一個月以後，我也要去斯捷潘大陸。”
秦素並不意外段言做出這樣的決定，或者說她早就知道了這個結果，她點點頭，沒什麼驚訝情緒的開口說道：“如果這是你認真考慮后做出的決定，我支持你。”
私心來說，她還真的非常希望段言能與她一起回到斯捷潘大陸。
對於他所在的天元大陸，她是相當感興趣的，然而短短的一個月時間很顯然並不足以讓她完全了解一個大陸的文化與歷史。
段言沉默了一瞬，接着開口：“我需要名額。”
秦素想了想，明白過來他的意思，就如同亞域開啟時，進入這個域面的名額是一定的，離開也是同樣的道理，再次開啟后，能夠回到斯捷潘大陸的名額也必須控制在那數量之內。
不過這根本不是問題，段言不了解，她卻非常清楚，離開的名額絕對是足夠的。
別說往常每一次亞域開啟后的返回率有多麼低，就僅僅是這一次，起碼秦素知道的，就已經有兩個人隕落了，傑弗瑞等人的隊伍如今只剩下三個人，被段言佔去一個，他們應該不會有什麼意見吧？！
秦素有些壞心眼的直接為傑弗瑞做了決定，很痛快的點頭對段言說道：“沒問題，這個交給我。”
段言看了秦素一眼，僵硬着面孔點了點頭。
“★→△※→※＼＾＃＠＃＼！！”
兩人走在中心城的街道上，忽然，一陣喧鬧聲在他們的前方不遠處響了起來，其中夾雜着一些路人的咒罵，還有一種秦素聽不懂的語言。
就在秦素感到有些奇怪的時候，敏銳的察覺到身旁的男人似乎突然氣質一變，由原本的死板僵硬變成了凌厲鋒銳。
她微微一愣，看向前方混亂的地方，仔細的辨別起裏面的聲音。
“打死它，打死這個姦細！”
“沒錯，絕對不能讓它跑了，大家快來幫忙。”
“媽|的，它還敢反抗，看我不弄死它。”
“誒誒，小心點兒，別讓它的血濺到身上，臟死了，快躲開，快躲開！”
隨着她與段言的走近，聲音越來越清晰，秦素也終於確認了那無法聽懂的語言正是出自被圍攻的“它”口中，而她身旁的段言，似乎也隨着逐漸的靠近，渾身開始散發出冰冷的氣息。
仗着身形，走進了人們的包圍圈之後，秦素微微一愣。
因為一直聽着眾人稱呼“它”，她直覺的以為是某種野獸甚至魔獸，就連那聽不懂的語言也被她下意識的理解成了某種奇怪的叫聲，然而真的走近之後，卻發現正被攻擊着的竟然是一個人？！
說是人倒也未必完全正確，秦素的目光掃過正被虐打的身影上。
不論是淺綠色的肌膚，還是覆蓋著鱗片的軀幹，無一不在說明着“它”與人類的區別……這是什麼種族？！
電光火石之間，心中閃過了一個念頭。
看着段言捏緊了拳頭的模樣，秦素微微皺眉，開口正要向他詢問確認，卻已經晚了。
一瞬間，就好像一陣氣流忽然捲入人群，在眾人毫無所查的幾個呼吸間，原本動手最狠厲兇惡的幾個人忽然彷彿被什麼東西刺到，一下子摔倒在地上，仔細看才能夠發現，在他們的腳踝關節處，正有一個汩汩流血的小洞。
“哎呦，什麼人攻擊我？！”
“這個傢伙有幫手！”
“大家小心，它還有同夥，快散開！”
一時之間，受到攻擊的人摔到在地上痛苦的呻|吟，而察覺出不對勁的人們則一鬨而散，退到了較遠的地方，但卻仍然將被攻擊的“它”圍在中間，顯然還是不甘心就此罷手。
如此一來，一直留在中心位置的段言，哪怕身形再矮小也必然被眾人注意到了。
“外來者？！”
“天哪，它竟然與外來者勾結！”
看到段言之後，所有人都在一瞬間判斷出了他的身份，接着臉色大變，驚懼交加的看着被他們圍起來的那個人，低聲驚呼起來。
當然，有懼怕的，也同時有不滿的，一名大漢手裏拿着大斧，罵罵咧咧的看着段言，“媽|的，外來者在這裏湊什麼熱鬧？！趕快給老子滾開，別在這裏礙手礙腳。”
“小聲點兒，你瘋了？！外來者可不是咱們能夠惹得起的，你不想活，我可還想要自己的小命呢。”他的同伴顯然沒有大漢那樣衝動，立刻制止了他的行為。
域面內的其他城池居民如何不得而知，但起碼中心城的居民們，對於外來者的認識，還是非常充足而深刻的。
雖然外來者每一次“光顧”的時間間隔足有幾年到幾十年甚至上百年的時間，但是卻不影響他們對於外來者的了解。
外來者如果最終選擇離開還好，但大多數選擇留下來的人，除了一些被某種心照不宣的原因控制甚至殺掉的以外，其餘那些巨化后依然保持着修鍊能力的人，絕對不是他們這些普通人能夠比擬的。
就算是現在，那個外來者還沒有完全巨化，但沒有人懷疑，他的實力根本不是他們能夠抗衡的。
“怕個球，老子早就看這些外來者不順眼了，今天碰上了，正好讓老子試試吸收了外來者血晶之後的修鍊成果如何。”
一句話出，現場的氣氛又是為之一變。
原本因為段言的出現而顯出驚懼神色的眾人，頓時露出喜色。
很顯然，這個說話的大漢是一名修鍊者，雖然不知道他吸收的外來者血晶是什麼程度的，但看他自信滿滿的樣子，原本已經打了退堂鼓的人們，又紛紛的圍聚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