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天察衛來人
內堂中。
沈長青身穿便服，坐在首位那裏。
在他的下面，卻是有一個相貌普通的中年人站立。
“閣下點名道姓要見本官，不知是有什麼事情？”
從中年人的言行舉止來看，氣血倒是有些鼎盛，但是否跨入通脈境界，沈長青也不能十分肯定。
察言觀色。
氣息感應。
都不是那麼容易辨別的。
特別是通脈武者打通經脈，真氣隱匿在丹田跟經脈當中，平時不催動真氣的情況下，很難覺察到異樣。
話落。
中年人拱手，微微一笑：“鎮魔司下轄天察衛榮原，見過沈大人！”
“天察衛？”
沈長青眉頭一挑，又是認真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人。
“你說你是天察衛，有沒有證據？”
“此乃天察衛的身份令牌，請大人過目！”
榮原從懷中取出一枚方方正正的令牌，然後上前一步，雙手遞了過去。
沈長青伸手接過，把令牌翻看了兩遍，最後遞還了回去。
“既然是天察衛的人，那就不必站着了，請坐吧。”
“謝大人！”
榮原收回令牌，在下首位置坐下。
從頭到尾，他臉上的表情都是恭謹，沒有半點的逾越失禮。
對於其天察衛的身份，沈長青倒是沒有什麼懷疑，畢竟冒充天察衛，對他來沒有什麼影響。
主要是。
真要有人冒充天察衛的話，不用多久，真正的天察衛就會覺察出來。
到了那時候，也是會暴露的。
看着榮原，沈長青說道：“閣下這次來，是有什麼事情？”
“臨安城原有的天察衛據點，突然被妖邪覆滅，不知沈大人可有一些消息？”榮原拱手問道。
“沒什麼消息。”
沈長青搖頭。
“我去到的時候，司徒北他們已經全部死了，至於屍體我也埋在了永福當鋪底下，你要想看的話，有時間自己去挖一下，相信也還在那裏。”
話落。
就在榮原準備說話的時候，沈長青又是接了一句。
“天察衛的事情，就別問太多了，我沒有插手的打算，永福當鋪依舊留在那裏，要是上一批天察衛有什麼消息留下的話，你也可以自己去找一找。
至於妖邪這一塊，我了解的也不多。
但從目前得到的消息來看，很有可能是永生盟的人，為了爭奪妖魔精血引起的動靜。
具體的，我就不敢保證了。
畢竟情報這一塊，鎮魔司的除魔使向來都不擅長，天察衛作為鎮魔司的耳目，得到的消息應該比我要多才是。”
聞言。
榮原臉上無奈一笑。
“沈大人快言快語，在下也沒有什麼疑惑了。”
自己想問的，已經被對方全部說了出來。
剩下的那些，好像就沒有什麼好問的了。
“對了，天察衛消息靈通，不知道新任知縣大概什麼時候可以過來。”
沈長青想到了一個重要事情。
這都多少天了，新任知縣好像死路上了一樣，再不來他都擔心自己成為正式知縣。
別看一城知縣地位好像不低。
可是相比起除魔使的身份，小城知縣就不太夠看了。
而且。
不能回去鎮魔司，後面的武學也沒有着落，全靠殺戮值硬堆的話，消耗不是一般的大。
沈長青現在只希望，新任知縣趕緊到來，自己也好回去復命。
榮原聞言，拱手回道：“根據天察衛的消息，新任知縣估計再有一兩天時間，就該到臨安城了。
前些時日妖邪異動頗大，各地鎮魔司雖然全力鎮壓，可也依舊造成了不小的影響。
為此，許多事情都耽擱了。”
“妖邪異動，損失如何？”
沈長青敏銳的發現，在談及異動兩個字的時候，榮原的臉色凝重異常。
“自然是損失不小。”
榮原深吸了口氣：“五城被破，近百萬百姓流離失所，除魔使損失不在少數，傳聞就連鎮守使都隕落了幾個。
說起來，沈大人坐鎮的臨安城，算是妖邪為禍的城池中，損失最輕的了。”
說到這裏，他的臉上也是露出佩服的神色。
近段時間妖邪愈發猖獗，大秦各地都是受到了不同程度的襲擊。
跟別的地方相比。
臨安城的損失，的確是算輕的了。
雖然說臨安城只是小城，為禍的妖邪實力不是很強，可同樣的，鎮守臨安城的沈長青，如今明面上也只是黃階除魔使而已。
當然。
論及真正實力，對方不弱於玄階除魔使。
可就算是這樣。
想要護得一城安寧，也非是容易的事情。
據榮原了解，臨安城出現了不止一頭怨級詭怪那麼簡單。
面對吹捧。
沈長青神色如常，淡淡一笑：“閣下言重了，天察衛重建據點的事情，我在位期間，衙門能夠給到的方便，都會盡量給到。
但是別的事情，我就沒有辦法相助多少了。”
“據點重建，自然是由天察衛來完成，不敢勞煩沈大人！”
說話間，榮原站起身。
“如今百廢待興，在下也不好久留，就此告辭，希望日後能有機會與沈大人促膝長談。”
“一定。”
沈長青微微點頭，然後朗聲說道：“來人，送客！”
一個衙役從外面走了進來。
“閣下，請！”
“沈大人，告辭！”
榮原鄭重拱手，旋即便是轉身離去。
看着對方離去，沈長青目光深邃，直到榮原身影徹底消失在自己視線的時候，他才緩緩收回了目光。
“天察衛——”
口中念叨了一下這個名字，沈長青搖頭失笑。
他沒有跟天察衛牽扯過多的打算。
哪怕天察衛跟除魔使，都是隸屬於鎮魔司。
可認真說起來，雙方是完全兩個不同的部門。
何況自身只是暫代的臨安城知縣，要不了多少天就得收拾東西走人，就算跟這裏的天察衛打好關係，對自己日後也沒什麼幫助。
與其浪費時間。
倒不如優哉游哉的過着日子。
等新任知縣一到，自己就可以回去鎮魔司了。
另一邊。
榮原從衙門離開，躋身走入人群中，然後來到一個街道拐角處。
沒多久。
榮原再度從街道拐角離開，但身上的衣服以及面容，已然是跟原來大有不同。
左轉右拐。
最終，他在一處小院面前停下。
有規律般敲響了院門，很快，關閉的院門打開，榮原跨步走了進去。
院子不同。
看起來跟尋常的住所，沒有什麼區別。
在榮原進來的時候，幾個百姓打扮的人，都是不約而同的圍了上來。
“榮頭回來了！”
“怎麼樣，榮頭可有看到那位沈大人？”
幾個人輪流詢問。
榮原點頭：“那位沈大人已經見過了，但他看的樣子，對我倒是有些距離，想必是不太相信我天察衛的身份。”
“聽聞他斬殺了不少妖邪，實力不容小覷。”有一人接話說道。
“的確是不容小覷。”
榮原神情肅穆，眼中流露出忌憚。
“雖然沒有看到過他出手，但從情報上看，這位沈大人可不是易與之輩，來臨安城沒有多久，手中染的血腥卻是一點不少。
鎮魔司的除魔使，能夠做到這般心狠的，都是老資歷的強者了。
如他這般，剛入鎮魔司不久，就能心腸狠到如此地步，天生就是適合鎮魔司的人才啊！”
有實力的強者，未必值得忌憚。
但有實力，且又心狠的強者，才是真正讓人畏懼。
那等強者。
若是不小心招惹到了，說不定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聽聞此話，幾人面上也是有忌憚。
看到這裏，榮原笑道：“不過我們跟他也沒什麼交集，此次天察衛在此地的據點被永生盟覆滅，原先的據點是不能用了，我們必須找尋新的地方作為據點。
另外，也需要去永福當鋪看一下，看看能否找尋到一些過往的信息。”
“臨安城的天察衛，過於懈怠了，天察衛遍佈大秦，像這樣整個據點都被連根拔除的例子，簡直是少之又少，這件事傳揚出去，簡直是給我們天察衛蒙羞！”
一人臉上現出憤怒。
一個情報據點，一點準備都沒有，就被妖邪全部給滅掉了。
說出去，都是惹人笑話。
歷來滅掉的天察衛據點，無不是因為妖邪大規模攻擊，最終才有可能被連根拔除。
像現在這樣。
只是永生盟隨便派遣一個妖邪出來，就把據點給滅掉了，說是奇恥大辱都不為過。
“這件事不要再提了。”
榮原直接打斷了對方的話。
其餘人見此，也只好閉口不言。
隨即。
幾人商議了一番，就沒了動靜。
等到夜色降臨，榮原帶着兩人，悄然間來到永福當鋪裏面，找尋這裏可能存在的信息。
待到天明以後，三人才離開永福當鋪，混入人群中，幾番變幻模樣后，才重新回到了原先的地方碰頭。
兩天過去。
沒有任何人發現，臨安城一家酒樓的老闆，已經是換人了。
一切的一切，都沒有變化。
整個臨安城如同一面平靜的湖水般，不曾有絲毫波瀾泛起。
但在暗地裏。
天察衛徹底擴散了出去，有關於臨安城的所有情報，都被他們收集了起來，一一匯總，傳往各地天察衛所在的據點，最後落在了鎮魔司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