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敗杜伏威
杜伏威看到此景，眼神微縮，已知曉對方必然是內功深厚，且對真氣的運用已達化境的高手。
頓時心生重視，暗暗警惕。
一個前撲，如猛虎下山，兩袖帶起烈風飛揚而出。
他乃縱橫江湖多年的高手，深知獅子搏兔，亦用全力的道理。
因此一出手已是用上了袖裏乾坤的絕技，這兩袖乃他畢生功力所聚，實是非同小可。
“轟隆！”
一道閃電，就在不遠處劃過。
雷聲震響，戰場亮如白晝。
心鏡高懸，毫光畢射，嘈雜的戰場像是靜下來，廝殺聲，吶喊聲全都消失不見。
“錚！”
一道耀眼至極的劍光亮起，連閃電都無法掩蓋其光芒。
“嘭”“叮”
長劍破開袖勁斬在杜伏威袖內金屬之上。
巨響聲起，強烈的衝擊波，將雨水掃向周圍，使交擊處彷彿形成了真空，雨潑不進，兩人已是瞬間對拼了十多招。
“嘭！嘭！嘭”
劍影和拳印頻閃。
杜伏威左臂擋下一道劍光，手臂一個翻轉迅兩指猛如龍直插李天齊咽喉而去，同時右拳擎出帶着殘影猛然擊向李天齊胸口。
心鏡狀態的李天齊感知暴增，瞬間已是看出，那擊向自己胸口的一拳，才是杜伏威真正的殺招。
霎時間，真氣狂轉，進攻之勢，轉為防禦，頓時拉開了攻擊及身的時間。
同時向左側頭，躲過直插咽喉的一擊，然後右掌強提真氣，與杜伏威擊向胸口的一拳強拼了一記。
瞬間，李天齊渾身一抖，被對方剛猛真氣震的手臂發麻，長劍幾欲脫手而出。
果然盛名之下無虛士，對方內功修為並不比自己差多少。
而杜伏威則有若觸電，往後連連倒退五步，才止住身形，心中泛起驚濤駭浪。
他剛才已是畢生功力盡出，本想着李天齊如此年輕，必然比不過自己多年苦修真氣深厚，定能一擊建功。
那成想，對方竟然巋然不動，在這一着純內力的比拼上，他竟然遜了一籌，這如何不讓他驚懼。
“怎會有如此深厚的內力，這小子難道是打娘胎里就開始練功的嗎？”
李天齊真氣狂轉，大叫道：
“哈哈，痛快！痛快！再來！”
驀然，身後破空聲傳來，不用看便知是江淮軍的高手趕至。
長茅如毒蛇吐信，長刀帶着腥風煞氣分別從兩個方向朝李天齊後背，下肢招呼而來。
而杜伏威此時也已調整身形，兩袖鼓漲，嗡嗡震顫，帶着森然殺機直衝李天齊面門而來。
轉瞬間
江淮軍的三大高手已是配合的天衣無縫，從三個角度攜千鈞之力殺來。
要按杜伏威以前的性格，他必不會讓其他人插手他們之間的戰鬥。
但是剛才雙方甫一交手，讓他已經明了，對方不是他三招兩式就能收拾之人。
況且現在還處於攻城的緊要關頭，他只能放下江湖道義，和身為黑道霸主的自傲，只求快速拿下對方。
李天齊頓時陷入被圍殺的險境之中，那種隨時都可能身死的顫慄感，讓他真氣運轉速度陡增三成，腎上腺素飆增！
“好！好！好！”
在這危機時刻，李天齊卻猶自喊了三聲好字，雙手輕柔的撫摸劍身，彷彿對待情人般溫柔。
隨即，清風忽起，吹散雨幕，一道劍光驀然升起，像是一道彎月般，瞬間照亮了戰場夜空。
使出這一劍的那一刻，李天齊心中再無生死勝敗或任何擾人的雜念。
人、劍和宇宙好像聯成一個不可分割的整體，天地精氣在他施劍時灌頂而下，將沒有可能的事變成可能。
這大概就是傳說中的“劍心通明”或者“梵我不二”境界吧。
他的雙腳似能吸收融融渾渾的地氣，而先天精氣則緩慢實在的灌頂而來，古人所謂“奪天地之精華”，也不外如是。
無窮無盡的力量湧入軀體，彷彿只需少許真氣，他便如能永遠在大地上滑翔，直至宇宙的盡頭。
心靈似像提升上虛空的無限高處，與星月共舞同歌，有種說不出的自在和滿足。
清風撫月夜無眠，醉卧花間嘆華年！
這一劍就叫“清風撫月！”
巨大的能量波翻滾迸發，那皎皎如月般溫柔的劍光卻有着致命的殺傷力。
這是融合和“大地”“清風”兩種意到極致的一劍！
柔和，皎潔，極速，蒼茫，厚重，高遠！
這是“天人合一”引動天地能量的一劍。
偷襲而來的兩名江淮軍高手慘叫都未來得及發出，已是被劍光斬斷身軀，殘肢混着血雨灑落！
只留下地上兩道長約一丈的淺坑！
而杜伏威雙袖裂帛般崩碎，化成紙片狀，帶着點點血跡飄落，身體炮彈般向後砸去。
“咔嚓”
帥旗的木質旗杆，被直飛而來的杜伏威攔腰撞斷，“杜”字大旗攤落地面。
“噗！”
一大口鮮血噴出，杜伏威栽倒在地，臉色青黑，顯是受了重傷。
周圍兇悍的江淮兵見到主將受傷，全都如狼似虎的撲了上來，手中兵器亦是密密麻麻的向李天齊身上招呼而來。
“不可！”
嘶啞無力的喊聲從癱坐在地的杜伏威口中響起，但是已晚了半步。
明亮，柔和，清風般的劍氣驟然再次亮起，籠罩十丈範圍。
四周圍攻上來的江淮兵，已全部稻草般向後倒去，瞬間死傷無數。
這恐怖血腥的一幕瞬間震懾住了所有人，再無人敢上前出手。
杜伏威咽下喉嚨中湧上的血腥，啞聲道：“剛才你如果沒有臨時收回三分勁力，我已被這一劍斬斷心脈！”
“為何不殺我？”
“諍！”
長劍回鞘，與天相融的奇妙感受慢慢消散。
李天齊壓下心中的落差感，輕聲道：“雖然江淮軍參差不齊，讓人瞧不上眼。但你杜伏威卻是個人物。”
“如果我此時殺了你，寇仲徐子陵一定會怪我的！”
說完御起身法，向戰場外奔去，只留下杜伏威癱在泥水中上怔怔出神。
“今次竟因那兩小子而留得一命...真是...”
飛奔而走的李天齊心中湧現難以表述的欣喜和自在。
剛才那悟破玄機的一劍，讓他已成功突破到夢想中的境界。
雖然只是藉助天時地利，生死間的刺激，短時間進入天人合一。
但是只要突破到這個精神境界，已可以說他初步站在了大唐世界最高戰力的那一梯隊上。
只要將這種境界不斷鞏固，那他終有一天可以做到隨時隨地天人融為一體，嵌入天地宇宙某一亘古常存、無邊無際的力量之中，自此他一招一勢將皆攜天地之力，到那時將無人可擋，無人可敵！
之所以不殺杜伏威，一是他之前看小說時還是比較欣賞這個農民起義軍首領的。
二是那剛剛領悟的絕招劍法他還未能完全做到收放自如。
下意識的連發幾個大招，真氣狂泄而出，不計損耗！脫離天人合一狀態后的那一招，差點把他的“藍”耗空。
如果這時再殺對方主帥，說不定真的會陷入江淮軍的瘋狂圍殺之中，那時就真有可能會陰溝裏翻船了。
這是他藉助“天人合一”逆推陰陽的一次嘗試。
當“清風撫月”這一劍外象不再是現在的彎月，而是一輪滿月時，就代表達到了極致。
李天齊心中閃過明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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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陵城外，五里處
牧場大部隊聚在一起，江淮軍追過來的精兵，不知何種原因，全都潮水般退了回去。
就這樣放過了從竟陵城中逃出的軍士。
“看來李首席分析的很對，江淮軍志在竟陵這座城池，並無心追殺牧場之兵。”梁治欣喜道。
眾人看到追兵退去，也都大鬆了口氣。
徐子陵擔憂道：“不知道李大哥是否已經脫身。江淮軍士兵兇悍嗜血，如果被圍就麻煩了。”
寇仲在一旁苦笑道：“我倒擔心老爹會不會被李大哥幹掉。你知道的，李大哥的武功進步實在太快了，誰也不知道他到了什麼境界。”
“這些追兵的突然退去，說不定也和他有關。”
徐子陵頓時一愣，腦中閃過某種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