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5章

說白了，以昭明帝的心性，只怕在北秦的皇子當中，他唯一認可的兩個兒子就是先皇後生的太子和戰北寒。

除非他們都死了，否則就沒有其他皇子上位的可能。

皇帝態度堅定，意向清晰。

這就很大程度避免了朝中奪嫡站位的心思。

朝臣們也不是傻子，不可能在太子地位穩固的情況下，不支持太子和皇帝，偏要去扶持別的皇子，冒着抄九族的危險博一個從龍之功。

有希望成功的才叫功勞。

沒希望還非要硬上，那叫活得不耐煩！

而太子和戰北寒兄弟感情這麼好，也絕不可能只是他們自己培養的，在年幼成長過程中，肯定也少不了昭明帝的苦心維繫。

太子作為皇長子，又是嫡子，是當仁不讓的儲君人選。

昭明帝對他的培養，只怕也是一開始就按照儲君的要求來的。

所以，太子武功不高，也沒有在軍事上太多的天賦，但他精通朝政，擅長平衡之術，對各種朝堂事務得心應手，是標準的帝王手段。

唯一的缺陷是，太子手段不夠強硬，略顯綿軟了些。

而這一點，昭明帝大概也心裏有數。

於是，就有了作為互補的戰北寒。

戰北寒天生對朝政不感興趣，也懶得玩弄平衡人心那一套手段，他性格強硬冷酷，在軍事上有極強的天賦，正好補足了太子的不足。

昭明帝對這個寵愛的兒子的定位，恰恰是輔助、輔佐，是下一任北秦皇帝的左膀右臂。

給戰北寒封號“翊王”，就足以看出昭明帝的心思。

太子對此必然心知肚明，所以他對戰北寒有親兄弟的信任，也有做大哥的包容，不會懷疑戰北寒會對他造成威脅。

哪怕在有些時候，戰北寒連他的面子都不給，北秦的實質兵權也從未落到太子手裏，太子也沒有生出不滿。

說句難聽點的。

如果太子心胸不夠寬大，他就很難容忍戰北寒手裏的兵權遠超過自己，甚至如果戰北寒有野心，都可以起兵推翻他，自立為王。

這同樣也是昭明帝對太子的考驗。

如果連同父同母、絕無二心的親兄弟都容不下，就只能說明太子缺乏做明君的心胸。

若日後兄弟二人爭鬥起來，太子未必是戰北寒的對手，與其等昭明帝死後，他們兩兄弟斗得你死我活，倒不如趁他這個做皇帝的親爹還活着，太子還只是太子，昭明帝提前把兵權交給了戰北寒。

一方面是覺得戰北寒有這個帶兵的能力，一方面，也能試探太子的心胸究竟如何。

這就是為什麼，戰北寒年紀輕輕就能手握重兵，甚至實權超過太子的原因。

——不僅僅是因為昭明帝疼愛他，也是在給未來的北秦鋪路。

事實證明，昭明帝對兩個兒子的培養都很成功。

太子沒有疑心親兄弟，也沒有對兄弟掌權產生質疑或恐慌。

而戰北寒也同樣沒有因為重權在手，就對親大哥的東宮之位產生野心。

作為從小受寵的嫡皇子，戰北寒骨子裏，其實對權勢地位沒什麼野心。

——因為權勢也好，地位也罷，他從小就有了，從來沒缺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