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 必須做的事
但此刻的鳳青梧正目光灼灼地看着那帝凰，絲毫沒有注意到慕九珂略顯複雜的眼神，就連那細微的，契約連接着的波動都沒有意識到……
而在聽到鳳青梧的話以後，那帝凰猶疑了一瞬。
「汝既然有《帝凰訣》，應許是那位所託之人，血脈又的確純粹至極……那汝便隨吾前來吧。」
帝凰說著，身後的羽翼一展，高高地飛起，下一刻便見它居高臨下地對着斬聖城，‘唳’聲嘯出，催生燃燒到極致的鳳火落在整個斬聖城的中心。
在帝凰不斷地施壓之下——
那鳳火甚至隱隱在開始泛起白色，整個斬聖城都好似在帝凰的鳳火之下搖搖欲墜，寸寸開裂。
但是帝凰的目的並非是毀了斬聖城，而是——
開啟真正的，通往隱秘的通道！
鳳青梧下意識後退了半步，呼吸都停滯了般。
眼前的一切都出乎意料，在鳳火的催動下斬聖城裂成兩半，中心處的位置，豁然是一道向下的通路。
做完這一切后，已經是耗盡了帝凰全部的力量，它只能虛弱地落在一旁：「去吧，就在裏面，裏面就有汝要的答案，還有汝需要背負的責任。」
“是……仙尊么？”
鳳青梧有些訝異地挑眉，不可思議地說著。
但這個時候的帝凰已經趴在了原處，閉上了眼，似乎是因為太過疲憊而開始休眠，並沒有聽見這話。
見狀，鳳青梧也放棄了從它這裏找尋答案。
“走吧，小白。”
鳳青梧說著，抬腳朝通道處走去。
但是在她走出幾步后，卻沒有聽到身後有任何的響動聲，鳳青梧下意識便回過頭，就看見自家小白愣愣地站在原地，低着頭，也不知道在思考些什麼。
雖然鳳青梧一直知道小白通人性，但是通人性也不代表和人就一樣了，所以也沒有太過在意。
她喚了聲：“小白，走了。”
這個時候，呆愣在原地的小白才像反應過來般。
而在慕九珂跟上以後，他們才向著通道內走去，入目都是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哪怕依照修士過人的五感，都無法看清身邊的環境。
這並非是單純的黑暗。
更像是一種吞噬所有光線的力量。
鳳青梧在心底暗忖着，但心中卻意外的沒有絲毫慌張，她能察覺到這些都是屬於帝凰一族的力量，而自己本質上和其是同族，所以自己也不會被針對。
他們一起往通道深處走去，沉默得只剩腳步聲。
而鳳青梧則是在默不作聲地觀察着周圍的情況，發現整個通道是呈現不斷向下的趨勢，也就是說他們正在往斬聖城的地底深處走去，可問題是——
伴隨着他們走出的距離更遠，深度更深。
四周活躍的靈力竟然詭異地沉寂，不止是如此，原本穩定的空間也在開始波動，來回反覆摺疊着，唯獨只有他們腳下的通道，是唯一沒有變換的存在。
看着周圍那因為變換而浮現的空間裂縫，鳳青梧不由得皺眉：“小白，好好跟緊我，別亂走。”
“這裏的空間有異動，四處都被空間分裂，唯獨我們腳下的路是完好無損的，但若是走錯一步，或是碰到周圍，很有可能迷失在空間夾縫之中。”
“甚至迷失都還算好，最差的結果……便是直接被周圍撕裂開的空間，徹底抹殺，粉身碎骨！”
聽到鳳青梧的警告，慕九珂只默不作聲地跟着。
鳳青梧沒有注意，在走過了那段混亂的空間后，她這時候才發現，通道竟然在逐漸往上地傾斜。
不知走了多久，在一片漆黑中窺見一絲天光。
驟然明亮——
但出現的並非是剛才的斬聖城了，而是一棵通天的梧桐樹，其梧桐樹上是凝實卻又虛幻的王座，一道人影坐在王座之上，但一身氣勢遠不如之前。
梧桐樹、王座、虛影……
一切的一切，都好似陷入了沉睡之中，被埋葬在漫長的歲月中，就像是被無盡的灰燼覆蓋般，所有眼前的，都顯得灰敗、蒼涼，帶着末日盡頭般的無力。
鳳青梧微愣：“原來那不只是幻境……”
如果不出所料的話，就算有空間波動的緣故，但這裏應該就是斬聖城的下方了，也就是說他們本以為的幻境，其實只是地下這所有的一切而凝聚的倒影。
只是藉由斬聖城出現，再浮現出一抹殺機。
是的——
之前虛影所呈現的並非是生機，而是彌天殺意，也就是說哪怕是倒影也從未被喚醒，只是在倒映過去后，被斬聖城的氣機牽引，釋放出的攻擊罷了。
看着滿地的梧桐樹根系，鳳青梧深吸一口氣。
她下意識蹲下身，用手撫摸了下，卻發現那根系並沒有攻擊自己的打算，竟然還帶着親昵的意味，別說是鳳青梧了，就連後面跟着的慕九珂都有些驚訝。
但鳳青梧卻來不及驚訝，因為那根繫上竟然浮現出點點滴滴的光芒，直接沒入鳳青梧的體內。
太過溫暖而熟悉。
她甚至連抵抗都沒來得及……
不過短短的瞬間，鳳青梧再次睜開了眼，眼底好似流轉過世間萬物，而這個時候她再次審視眼前的一切，哪怕一切都陷入死寂，無人可以出來指引。
但是她卻憑空的，發自心底地明白該做什麼。
“這裏是仙尊一縷殘魂休眠的地方。”
“帝凰前輩希望我找到的，也不知是不是這。”
鳳青梧輕聲嘆了口氣，畢竟找到本體和找到殘魂是兩碼事，但是不管如何，她受了那位帝凰前輩的恩惠，這才能從一介廢人變成了如今的天靈根。
這份再造之恩，鳳青梧不能忘，也不能不還……
就在鳳青梧想要動身的時候，她的衣角忽然被扯了扯，她下意識低下頭，就發現從進來后就一直沒什麼存在感的小白，忽然咬着自己的衣角拽着。
“小白，你在阻止我嗎？”
鳳青梧微愣，但還是將自己的衣角扯出來：“抱歉，這次不能聽你的了，小白，我欠了帝凰前輩一條命，沒有它就沒有現在的我，所以我必須這麼做。”
「你……」
鳳青梧輕笑一下，並沒有再說話。
只見她抬手，斜挎在腰間的流風劍瞬間飛出，直接釘在梧桐樹的高處，鳳青梧的身形一閃，飄逸又輕靈，宛如飛燕般，直接輕身落在了劍身之上。
而在她的面前，赫然是那虛幻的王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