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中仙 第七章 人性本惡一劍斬之

骨中仙 第七章 人性本惡一劍斬之

迷霧散去,再次睜眼,彷彿置身於雲彩之上。

腳下的平靜的湖面如鏡面一般,倒映出栩栩如生的景象。

腳下有青天,舉頭三尺有神明。

是否清白一看便知。

劉彩柒單指結印,指向昏死過去的章鬲,輕輕拍拍手,清脆的聲音在四周回蕩。

原本不省人事的章鬲,像行屍走肉踉蹌上前。

纖細潔白的玉手放在章鬲不剩幾根毛的頭頂,手筋微顯,緩緩拿下頭頂的天靈蓋,將大腦露出表面,伸入一根手指在裏面攪和起來。

等到差不多成為一灘爛泥,劉彩柒變出一瓣花瓣,仔細擦拭着手指。

鴻雁將腦漿一鍋粥的噁心老頭,推到湖面,任由腦漿流出。

董清秋看着這慘絕人寰的一幕,還不如死了。

原來,所謂的審判,就是將人在秘密的空間裏殺掉。

那我還不如死的壯烈一點。

董清秋心裏想着,忽然被一束光線差點閃瞎眼睛,直到將眼淚流幹才小心翼翼地嘗試睜開眼睛。

天地驟然翻轉成九十度,腳下湖面一半無二的地面,垂直於自己面前。

上面正在浮現着一幅畫面,那是一個狹窄的山谷。

山谷上的四周,人們高舉着火把,興奮地大吼着。

山谷中的人,則聚集在一起驚恐地看着上面的人。

一個拿火把的年輕人,來到崖邊扔掉手中的火把,看着下方四處逃竄的黑影,哈哈大笑。

董清秋不明所以地望向面無表情的劉彩柒,又順着章鬲腦漿流出的痕迹看去。

原本粘稠的腦漿,化作絲絲流水,流向垂直的湖面,這才展現出剛剛的畫面。

董清秋一臉震驚,不可思議地盯着這種奇異的搜魂方式,感嘆自己前世沒有見過好東西。

劉彩柒依舊板著臉,看着眼前的畫面。

“告訴兄弟們,他娘的,給他狗日的一點顏色看看。”年輕男子說道。

一旁的小弟用手做出一個抹脖子的樣子,換來年輕男子的白眼。

年輕男子用刀背,一邊打一邊說:“你他娘咋那麼笨?都他娘的是殺十幾個人,他娘的還是不說,你他娘就不會換一個方式嗎?”

年輕男子收起刀,說道:“干他娘的,開葷!”

“啊?”

“老子說他娘的開葷!”

手下的小弟立馬舉起火把歡呼起來。

堵在山谷兩側的人,心領神會地走出兩人,一把拽出一名婦人和懷裏的女孩,來到寬闊的地方。

人群中衝出一人想要救出兩人,卻被亂刀砍死在蠢蠢欲動的人面前。

婦人驚恐地抱着女孩,視線里是一個裸露着上身,月光穿透兩側的漢子。

年輕男子清清嗓子,高聲雀躍地吼道:“主人,真不打算他娘的說出來嗎?你他娘的也真是個英傑,為了能夠成為道仙,他娘的連妻女都可以不管不顧,我真是他娘的越來越佩服你了,主人。”

眼見沒有任何回應,年輕男子青筋暴起,癲狂大笑道:“夥計們,主人還真是他娘的不見棺材不落淚。”

“你們他娘的幾個扒開主人的眼睛,我要讓他娘的好好看看,他最愛的女兒,是如何在老子面前哀嚎爽的。”

說罷,順着小路,一把推開按住兩人的小弟,將女孩按倒在地,殘暴把撕扯掉女孩綢緞柔軟的褲子,只差“百尺竿頭更進一步”了,惡狠狠地看着一個中年男人。

背叛主人的年輕奴隸,最後又問了一遍:“真的不願意說出來嗎?千金真的要是被我這種人渣糟踐了,那可真是太可惜了。真的不打算說嗎?已經觸碰上了。”

中年男人看着難忍疼痛,痛苦流淚的女兒,依舊無動於衷,只是冷冷說道:“一個妻女,沒了就沒了,大不了等成為道仙,我替他們報仇。”

“章鬲,你不敢殺我,因為你也渴望成為道仙,渴望自由。但是奴隸就是奴隸,永遠也不會飛上枝頭變鳳凰。”

“今天你能背叛你的主人,明天這些該死的奴隸也會背叛你。”

“就算你將他們全部欺辱殺死,我也不會說的。”

惱羞成怒的章鬲,一下挺直了腰板。

一聲稚嫩的聲音響徹山谷,章鬲看着滿臉淚水的小姐,愣在了原地。

疼痛難忍的女孩,顫抖着聲音,小聲求饒道:“章鬲哥哥,我疼!”

章鬲腦袋如遭雷擊,失魂落魄地提起褲子,看着地上可愛的小女孩,聲音哽咽道:“對不起小姐,我不是……”

“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對,沒錯。成為道仙就不用愧疚了。”

章鬲猩紅的眼睛,眼瞳擴大數倍,轉頭拿過一旁的刀,手起刀落一刀砍死了小女孩,沒有絲毫猶豫。

“對不起小姐,我會讓你結束痛苦的羞恥的。”

董清秋看到這裏目瞪口呆,感覺三觀大受震撼,看了眼倒在地上翻着白眼,吐着舌頭,沒有意識的章鬲,心中狠狠鄙視一番。

自己雖然說要做個壞人,最起碼沒有當著人家父親的面,哎呀?真是歧齒於口。

越想越氣的董清秋,乾脆站起身,趁着他們不注意,就要和章鬲同歸於盡。

剛衝出沒幾步,就被劉彩柒一巴掌甩飛出去,前後沒有絲毫變化,依舊端坐於此,好像沒有任何事情發生,自己就好像是撞在了一堵牆上,被彈飛出去一樣。

畫面中的夫人抱着女兒的屍體痛哭着,章鬲也是失魂落魄的踉蹌向後退去,手中的刀跌落在地。

章鬲從小就是小女孩家裏買來的奴隸,在周府生活了二十年,經常和好兄弟們一起犯錯受罰。

十九歲那年,周府里生下一個女嬰,周府的老爺周歲想要將女嬰丟棄。

周老太太得知后,將女嬰藏在了後院的驢棚里,急忙找人請來一個算命先生,給足錢財后,一頓胡亂言語,讓周歲相信了女孩是擁有鳳命的,讓家族可以經久不衰地存在。

小女孩這才被從驢棚中抱出,在接下來的幾年裏快樂成長着。

等到女孩能夠自己走路后,經常在院子裏跑來跑去。

長大一點后,踩着下人的肩膀上樹掏鳥窩,在水池裏摸魚。

整天在院子裏來去無蹤,身上的小鈴鐺,一下子在院子東邊響起,一下子在南邊響起,就是讓照看小姐的下人們找不到。

周歲每次看見像野貓一樣瘋跑的小姐,都會氣不打一處來,將小姐關在房間裏學習女工,將來的一國之母成何體統?

隨後,把沒有照顧好小姐的下人,這一月的工錢剋扣掉。

下人們也只是敢怒不敢言。

一次,又偷偷從窗戶翻跑出來的女孩來到後院,看着和夥伴們一起摔跤的章鬲們,自己躲在一旁角落偷偷看着。

章鬲一個過肩摔,摔到一名比自己還要高出一個頭的夥伴時,躲在一旁角落裏的女孩拍手笑出聲來。

認出是自家被老爺當成寶的小姐,章鬲急忙跑過來將小姐抱起來,就要送回去,不然自己和夥伴們一定要受罰。

還好跑到一半,遇見了來找小姐的下人,章鬲和下人也全都鬆了一口氣。

跟章鬲道聲謝后,輕輕拍打着小姐的衣服,不時看一看裸露胸膛,身體上一塊黑,一塊黃的章鬲。

離開時,章鬲還是發現了,來尋找小姐的下人,對自己露出睥睨。

後來女孩像是記仇一般,經常來後院玩,跟在章鬲屁股後面,不管章鬲怎麼嚇唬,女孩總是仰起小腦袋,跟在身後。

後來章鬲實在沒有辦法,只能任由小女孩跟在身後。

直到有一天被主人發現,當著小姐的面將自己痛打一番之後,小女孩連續幾天都沒有再出現。

躺在床上默默流淚的章鬲,正在心中暗自慶幸着,突然扭頭看見了努力抓住床邊的一隻小手。

另一隻小手裏拿着一小塊糕點,等到露出小腦袋,看見自己后急忙放下手中的那一小塊糕點,飛奔出去。

章鬲看着床邊的那一小塊糕點,突然覺得自家小姐也挺可愛的,也沒那麼討人厭。

身上也忽然不那麼疼了。

後來,小女孩經常在府院中和章鬲一起玩耍,分享給章鬲自己的糖葫蘆,從不嫌棄章鬲結痂的臟衣服,坐在章鬲脖子上,展開雙手像小鳥一樣飛翔。

周歲看見能給家族帶來財富的女兒,居然又在和一個奴隸玩耍,不禁大怒。

派人把章鬲像綁牲口一樣,吊起來打得奄奄一息,躺在用草堆鋪成的床板上,好幾個月下不來床。

期間,女孩偷偷一個人看過好幾次章鬲,但也只在靜靜地站着一旁,嘟着小嘴,緊促地擺弄着小手,像葡萄一樣的眼睛滿是愧疚,看着章鬲不敢說話。

章鬲也只是每次對衝著,這個自家可愛的小姐笑一笑。

看見衝著對自己笑的章鬲,女孩緊皺的眉頭,這才舒展下來,也對着章鬲嘿嘿一笑。

一次章鬲像牲口一樣搬運貨物時,不小心撞到了一旁清點貨物的夫人,就被吊在庭院的大樹中,狠狠鞭打着,是小女孩兒護在章鬲面前,這才撿回了一條命。

夜晚,小女孩偷偷溜下床,避開守夜的下人,找到章鬲小心翼翼地替自己娘親道歉。

章鬲開心地抱起小姐,這一刻忘記了身上的疼痛,飛快地將小姐抱離這骯髒的地方。

章鬲自己心裏明白,自己只是一個卑微的奴隸,不管別人怎麼打罵買賣,在別人眼裏都只是一個貨物,只有在眼前的小女孩眼中,自己是一個堂堂正正的人。

她會牽起自己骯髒的手,騎在自己脖子上摘院子裏的桃花。

這一刻,他在自己心裏默默發誓,一定要保護小姐一輩子,不允許任何人欺負她。

卻沒想到現在會是這樣。

……

一旁的幾人見狀,趕忙扶住主心骨的章鬲,章鬲卻只是揮揮手示意繼續。

一旁的幾人也不再管章鬲,像餓狼一樣,將婦人按倒在地,扯掉身上的衣物,興奮大叫起來。

“老爺救命,救命啊老爺,我不想成道仙了,老爺救命。”

夫人悲慘的聲音充斥在整條山谷,引來此起彼伏的一聲聲狼嘯。

章鬲扶着石壁,艱難站着。

他知道這種關鍵時刻,自己不能倒下,不然所有的努力都將要前功盡棄。

自己不明白,為什麼會因為道仙的誘惑,為什麼會發生這樣的事。

章鬲在心中默默說道:小姐,這個世界不是你該來的地方,一路走好。你要是還生氣,就等等我章鬲,到時候任你打罵我絕不還手,哪怕是你想要我的命。

劉彩柒陰沉着臉,看着地上不能被打斷的章,只能眼若寒霜地看向一臉委屈的董清秋。

啪!!!

董清秋捂着臉,不敢言語,也陰沉着臉,心中咒罵:可惡的劉彩柒,等我墮入魔道,看我怎麼收拾你?到時候,嘿嘿嘿嘿……

劉彩柒像是感受到了什麼?舒展着眉頭,忽然緊皺。

又一巴掌甩向董清秋。

看着自己的夫人被五六個當初的奴隸欺辱着,周歲緊緊閉住雙眼,用雙手捂住耳朵,企圖來隔絕夫人的凄慘聲。

“住手!”

章鬲又像一個無事人一樣,好像什麼也沒有發生過,大步走到婦人面前,看着哭得梨花帶雨,裸露大半個身體的婦人,緩緩蹲下,平靜說道:“夫人,要不你告訴我,那個東西藏在什麼地方?”

婦人痛苦不已,聲音哽咽說不出一句話,只是無力地搖頭。

章鬲也只是嘆息一聲,繼續好言相勸道:“夫人,我這幾個兄弟,就跟耕地的馬一樣強壯。夫人你可要考慮清楚,是不是就要這樣屈辱地死去。”

看着明顯動搖的婦人,章鬲會心一笑,繼續誘導着:“夫人說出來你就可以活命。人生不過短短几十年,總比現在死掉要好,你要是說出來,那些錢財也就全是你的,夠你下半輩子享福的了。”

眼中帶淚的婦人歪頭看了眼,自己帶出來的金銀細軟,默默答應了。

這時,先前一直死鴨子嘴硬的周歲,突然開口道:“章鬲,她一個女人知道什麼?就算她知道,你認為我會全部都告訴他嗎?”

章鬲明顯遲疑了一下,但是很快恢復過來,笑而不語地看着自家主人,打趣說道:“怎麼?主人也想活命?可是你能夫人只能活一個,所以就要看看你們兩個哪個老實了。”

地上的婦人掙脫掉幾人,絲毫不去管衣不遮體的自己,爬到章鬲腳邊,搶先一步說道:“我說我說,求求你讓我活?章鬲,不,大爺我想活命,我說。”

“臭娘們,看老子不打死你!你他娘知道個什麼?”周歲大怒罵道。

婦人也不再顧忌什麼,披頭散髮對罵道:“那天晚上,跟蛇一樣直不起腰的你,心中愧疚,為了討好我,可是什麼都跟我說了。要不是就你那跟蛇一樣的東西,我會下的去嘴,呸,真噁心!你真以為我想和你冒險去吃那風險的丹藥?我巴不得你現在就死,老娘喜歡的只是你的錢。”

丹藥?

章鬲只知道有成為道仙的法子,但不知道具體是什麼。

女人果然才是最好獲取消息的東西。

讓自己幾十年來生活在一起的枕邊人,當著自己的臉證明了自己無能,周歲耳根發燙,老臉更是羞愧難當,指着然然得意的婦人,說不出一句話來。最後只能無奈怒罵道:“你這條騷母狗,我要殺了你!”

婦人呵呵一笑:“對,我就不要臉。不然,你以為我會嫁給你,忍受寂寞地和你生活幾十年?哈哈哈,要不是你周歲有點錢,你以為你身後的那些十八多歲的妾,會和你一個糟老頭在一起?”

這句話一出,周歲身後擔驚受怕的幾個年輕如花的女子,低了下頭。

周歲也不再管什麼,破罐子破摔,無能怒吼道:“章鬲,你給老子殺掉這個賤人,老子就告訴你,那顆丹藥在什麼地方!”

章鬲好像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主人。不對,周歲,一個想要活命和只喜歡錢財的女人,才更容易相信。”

周歲見章鬲已經不相信自己,急忙說道:“她一個臭婆娘能知道什麼?章鬲我可是什麼都知道的。你要不信,你可以讓我們兩個都說一下,到時候你在考慮殺誰?”

章鬲略微思考一下,一腳踢倒女人,說道:“那你們兩個先說說看,剩下的我直接殺掉。”

讓一腳踢倒在地的婦人沒有絲毫生氣,反而大笑:“周歲,誰說老娘不知道的?老娘我也全知道。一個精蟲上腦無能的東西,什麼說不出來?”

聽見自己的結髮夫妻,這樣羞辱自己,周歲這次顯得異常平靜,說道:“我先說,臭婆娘。”

章鬲警惕地看着周歲,周歲正要開口時,卻被章鬲打斷:“不,你先說。”

章鬲指着婦人,凝視着周歲:“他要是說得有不完全的地方,你可以補充,如果大致上差不多?……”

章鬲眯着眼,笑而不語。

周歲也眯起眼,笑看着眼前的年輕人。

真沒想到,一個從小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長大的奴隸,竟然還有如此聰明的一個。

這樣那個賤人為了活命,就會將自己知道的一字不漏,全都說出來。

自己倒是小瞧了眼前的這個奴隸。

儘管他很聰明,但他卻不知道自己要幹什麼。

周歲假裝着急,像狗一樣,也爬到章鬲腳下。

章鬲看着像狗一樣,跪倒在自己腳下的周歲,心中的虛榮心得到了巨大的滿足,以至於放鬆了對周歲的警惕。

突然,周歲搶下自己手裏的刀,一個翻滾,一刀捅在了自己夫人的腹部。

等章鬲反應過來,腹部的長刀如抽刀斷水,一刀砍下了那個賤人的向上人頭。

章鬲一腳急忙踢飛周歲手裏的長刀。

長刀升空,人頭落地。

長刀墜下,插落在地。

“哈哈哈,你這個賤人。章鬲有種你就殺了我。”

“哈哈哈哈哈!”

周歲放聲大笑,早已沒了剛才怯懦憤怒的模樣。

原來所有的一切,都只是為了殺死自己的夫人。

雖有夫妻感情,卻無同心之力,就像:

山載水,水養山,水隨山去,山止水流,不主動,不回頭。

章鬲突然大笑起來:“周歲,你他娘的真以為老子不敢殺你嗎?”章鬲提起插在地上的長刀,徑直向周歲走去。

“一個奴隸,一輩子也別想翻身。你殺了我就別想成為道仙。”周歲繼續譏諷着。

“大哥,他說得對,難道我們要當一輩子的奴隸嗎?”一名想要上前勸說的小弟,卻被失去理智的章鬲一刀砍死。

這一刀下去,沒有人再敢上前阻攔。

奴隸最不值錢的就是命。

奴隸最怕的就是死。

只要給他一點活下去的希望,或是一點威脅,他就能放棄反抗,成為待宰的羔羊,終身被枷鎖束縛,很難掙脫。

章鬲他們是想掙脫枷鎖束縛的奴隸。

被砍死的是不想再成為奴隸的奴隸。

不敢阻攔的是掙脫不了枷鎖的奴隸。

長嘯破空,刀身跟銀亮的月光交相輝映,但過一抹寒光。

周歲至死也不敢相信這個名為章鬲的奴隸,真的敢殺自己。

一刀斬斷了成為道仙的誘惑。

憤怒讓人失去理智,慾望讓人失去思考。

小姐的死是慾望的表現。

周歲的死是憤怒的表現。

歸根結底,所有的一切都是天的意識。

等到章鬲的情緒平穩下來,一旁的幾人才小心翼翼地,着急走上前來詢問道:“大哥,這下怎麼辦啊?不能成為道仙來保護剩下的兄弟,咱們兄弟幾十人,終究還是會再次成為奴隸的。”

章鬲環視着站在山谷兩側和山頂上的兄弟們,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章鬲看見月光的照耀下,仍舊堅韌不倒的枯草,不就像現在的大家嗎?

敢於反抗,雖然是奴隸之身,何妨不能在這充滿危險的世界靠自己活下去?

想通這一點的章鬲大聲說道:“不能成為那狗屁道仙怎麼了?那些道仙又算什麼狗屁東西?咱們就不能靠自己好好活着了嗎?咱們兄弟五十多號人,大不了佔山為王,落草為寇,反正我們生來就是奴隸,還怕什麼?”

“想要走的,我也不阻攔。但是我要說一句,你們沒有官府的戶籍記錄在冊,到哪裏去,都只是奴隸,被查出來殺害主人只有一死。現在由你們選。”

狹長的山谷只有呼嘯而過的山風,疾風中夾雜着血氣,吸引來幾十裡外的狼群,現在向這裏靠近。

以及不敢大聲哭泣的聲音,只有若隱若無的抽泣。

山谷上方傳來一道聲如老牛的聲音:“大哥,我打小就跟着你,我跟你干。”

一呼百應,其餘的人全都紛紛表示,願意跟着章鬲佔山為王,落草為寇。

安定好動亂的內部后,章鬲看着剩下的妻妾,突然猛撲上去,並且大聲說道:“還等什麼了,剩下的等着喝湯吧!”

其餘人全部爭強起來,甚至大打出手,章鬲只是抱起屬於自己的那個,樂呵呵的來到中間。

山坡上的小弟們見狀,有的丟掉手中的長刀,像洒脫的山羊一樣飛奔而下,但也只能等前面的人吃完肉給自己喝口湯了。

章鬲站在被五十多號人圍成的大圈裏,脫光衣服,如餓狼一般,看着一隻剛剛出生的羊羔。

少女滿眼淚水,抱着雙膝,驚恐地不斷向後退去,口中呢喃說道:“求求不要,放過我吧!我家裏還有爺爺要照顧。”

一腳踢在少女的面門上,沒有了反抗之力,章鬲抬起雙腿,興奮地用手拍打着嘴巴,呼喊着。

仔細一看面前的少女,正是先前看不起章鬲的那個下人。

正當氣氛來到高潮之時。

突然,一道銀光劃破長空,彷彿從月亮上激射而來,飛馳而過的虹光,將月亮一分為二。

如針眼一般的黑點急速擴大,等到眾人看清之時,已經拖拽着虹光,將大地砸出一口深淵巨坑。

山頂上站立着一人,寒風呼嘯着衣角,嘩嘩作響。

在月光的照映下,只剩下黑色的身影,讓人無法看清,衣服和秀髮在寒風中凜冽飄動。

那人手指微動,深坑中如寒冰一般,散發著寒氣的長劍,眨眼之間出現在手中。

手腕一扭,將長劍附於身後。

一道冰冷無情的聲音響徹山谷。

“道仙算什麼東西?你們這一幫爬蟲,我只需一劍斬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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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道詭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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