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塵埃落定
三個月內,四國在宋霽雲的幫助之下,成功的將所有怪物都控制住了。雖然,目前還沒有找到可以解決這些怪物的辦法,但是各國的百姓臉上已經展現出了以往的笑容。
而那個戴着面具出現在四國與怪物之軍最後一場戰爭中的人,也在硝煙中漸漸模糊了身影,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裏,只曉得他最後出現的地方是東風國與怪物之軍決戰之時,之後,便再無記載了。
說書先生手中的醒木一落:“咱們上回書說道,在那高高的城牆之上,戴着一張面具的少年郎,一身素衣,身姿挺拔,手握長劍,面對數萬萬怪物,絲毫不懼,只見他將手中的劍輕輕地那麼一揮,哎?所有的怪物就像是吃了定身丸一樣,全都定在了原地。只留眾人驚愣其中,待到少年離去之後,眾人才緩過神來,紛說,原是神仙下凡呀!”
聽客1:“真有那麼神奇?”感覺說書先生在誇大其詞。
聽客2:“當然!這位先生說的分毫不差!那日我表哥就站在這位少年的身後,那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的!”
聽客3:“沒錯!我也聽說了!”
聽客4:“不僅如此,我還聽參加最後一場戰役的人說,那日國師親臨,好像見了那位少年之後便下跪來着!”
其他聽客皆好奇:“真的假的?”
聽客2:“我覺得是真的!那少年如此厲害,一定有很大的來歷!”
眾聽客開始你一言我一語地紛說。
角落裏是一個身着黑色長衣,頭戴斗帽的人,帽子半遮着她的臉,讓人看不清她的容顏,背負一柄用黑色布料包裹的嚴嚴實實的劍,渾身上下都透露着一股生人勿近的神秘感。
只見她緩緩地將盤中最後一塊牛肉吃完,然後從懷中掏出銀子放在桌子上便離去了。
東風國,國師府。
星玄剛處理完今日的事務,準備用膳:“來人啊!”抬頭就看到了一身黑衣的人站在面前。
星玄皺眉:“你是?”
摘下帽子,行禮:“林月兒拜見星玄國師!”
星玄只一眼便認出了林月兒,尤其是那一頭醒目的白髮。
星玄站起來:“林姑娘不必多禮!”
林月兒此次不是以西雪國公主的身份前來。
星玄心中自是清楚林月兒這次造訪的原因:“林姑娘大可不必如此,老夫也和林姑娘一樣,什麼都不知道。”還沒等林月兒開口他就說了。
林月兒:“可是他最後出現的地方就是東風國。”就算是只有一丁點線索她也決不會放過。
星玄嘆氣:“這倒是沒錯,但是那也只是在最後一場戰役之中而已。戰爭一結束,他就消失了。”
林月兒:“那他,可有留下什麼話?”追問。
星玄回憶:“他說,這個皇帝還是不當了!”
林月兒:“然後呢?”
星玄嘆氣:“沒有了。”
林月兒心裏的希望一瞬間便又如石沉大海般落空了,這之後,她又該到何處去找他呢?
那日在慕清的竹屋中醒來,她便抓着慕清的衣袖不放,急切地詢問宋霽雲的去處,而慕清與宋霽雲早就有約定在先,他答應宋霽雲這三個月內要讓林月兒好好靜養,不得踏出九龍山半步。事實上,慕清也做到了,他在林月兒每日需要服用的湯藥中加了點自己研製的神明散。神明散,其藥效可以使武功高強的人修復經脈以及恢復身體,但是它有一個隱藏的弊端,那就是不能連續服用,因為此葯藥效猛烈,若是連續服用三天,那麼服用者便會失去內力,身體癱軟無力,但是這並不影響日常的生活起居。所以,林月兒便是被迫在九龍山上待了三個月。三個月後方才下山,下山之後,她就馬不停蹄地趕來了東風國,這一路上她聽說了不少事情,都是有關於宋霽雲的。
林月兒:“那您能算到他在哪裏嗎?”認真地問道。
星玄搖搖頭:“前幾日,我冒着被天道反噬的風險卜算過陛下的命數,只怪在下學藝不精,還是什麼都沒算到。”
林月兒站在原地,感覺身體一下子就變得沉重了。
星玄擔心:“林姑娘?”
林月兒:“國師不必擔心我,今日能從國師這裏知曉這些,已是萬分感激了,在下還有其他的事情,就不留在此處叨擾國師了,告辭!”
星玄看着林月兒莫名沉重的背影又說道:“或許,你可以去問問你師傅!”
林月兒:“多謝!”頭也沒回,頃刻間便消失了。
星玄os:我也只能幫你到這裏了。
西柏:“師傅。”
星玄:“你怎麼來了?”
西柏:“師傅,您該喝葯了。”
星玄皺眉:“能不能不喝啊?”
西柏:“不能!”態度堅決。
星玄:“小柏啊,你這葯它實在是太苦了,不是我不喝,實在是……”有苦說不出。
西柏:“哎呀,師傅,您難道不記得小時候您是怎麼逼我們喝葯的了嗎?”故意說道。
星玄:“那不是因為你們生病了嗎!”解釋。
西柏;“我這個也一樣。”微笑。
星玄:“這能一樣嗎?我又沒生病!”說道。
西柏:“生沒生病可不是您說的算的。”得意。
星玄:“嘶,我懷疑你小子就是故意報復!”
西柏:“那這葯您到底是喝還是不喝?”問道。
星玄無奈:“我喝,我喝還不行嗎?”
西柏笑:“早這樣不就完了嗎。”小聲嘀咕。
星玄端起那碗葯,一隻手捏着自己的鼻子,然後一飲而盡,表情極其猙獰。
林月兒出了東風國,一路馳馬向南而行,她這是要去找風之雪。
說起來,宋霽雲不止幫助四國解決了怪物之軍的威脅,還孤身一人衝到了蘭月濟明的飢餓谷中,劍指蘭月濟明,手刃了巫醫鬼千絕,只是可惜了,他並未從鬼千絕那裏得到任何有關於怪物的醫治之法。看來,要想讓這些葯人恢復正常,還得需要邱雪衣的幫忙。
北秋晏陰謀失敗,至此之後就失蹤了,誰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裏。
南花國。
青羽:“我就知道,那日能在萬軍之中將你救下並且將怪物之軍盡數控制住的人是宋霽雲!”說道。
紅羽:“那你當時怎麼沒有認出他?”反問。
青羽:“當時?當時我不是因為擔心你,所以沒想那麼多嗎?”笑笑。
紅羽:“不知道他現在身處何處,小月兒一定會瘋一樣地尋找他!他們到底還要經歷多少,才能真正廝守在一起?”擔憂。
青羽也認真起來:“我相信會有那麼一天的。”
紅羽笑:“對了,宮中情況如何了?”
青羽:“放心吧,陛下他會處理好的!”自信。
紅羽os:藍羽,你看到了嗎?戰爭結束了,日子又像以前一樣了,可惜,你卻不在了。
青羽os:藍羽,你放心吧,我會替你照顧好紅羽姐的。
北月國。
北秋月華:“陸大人,前日我讓你整理的東西,你整理得如何好了?”嚴肅,漸漸有了威嚴。
陸大人行禮:“殿下!近兩年的賬簿因為戰爭的原因,大多殘缺不全了,但是還請殿下放心,微臣一定會盡全力將缺失的地方補齊,呈交殿下!”
北秋月華:“嗯,那就有勞陸大人了!”
陸大人:“多謝殿下體恤,這本就是微臣的職責所在!”
北秋月華:“其他卿家可還有事啟奏?若是……”
暗處,北秋勒欣慰地看着北秋月華os:我的華兒長大了!
等到眾臣都退去,北秋月華終於鬆了一口氣os:累死我了!處理朝政可真不容易!這桌子上的奏摺已經堆積如山了,看來今天又得通宵了!
北秋勒走過來。
北秋月華還以為是宮女或者內侍來了,所以立馬恢復威嚴筆挺的身姿。
北秋勒笑着,慈愛的樣子:“我的華兒真是長大了!”
北秋月華看到是北秋勒,立馬就起身去抱住了北秋勒,撒嬌道:“父皇,你終於來了!”
北秋勒:“華兒怎麼又開始撒嬌了?嗯?”慈祥。
北秋月華:“父皇,我可不可以休息幾日啊?”
北秋勒向來寵溺:“當然可以了!我的華兒想休息幾日就休息幾日!”
北秋月華聽到北秋勒如此說當然是開心極了,但是她知道她不能那麼做,她得長大了,她必須長大,她肩上擔負的是整個北月國的未來,她不能再像以前那般任性了。
北秋勒:“你母后給你做了最愛吃的雪梨羹,去吃點吧?”
北秋月華:“現在不行,得等我先把這些奏摺處理完!”
北秋勒心疼:“也不差這一會兒,先去吃吧。”
北秋月華:“嗯,也好,那就聽父皇的!”嘻嘻地笑着。
西雪國。
墨墨:“母親,您真的不打算留在這裏嗎?”殷切地眼神注視着蘭月姬。
蘭月姬心裏其實也滿是愧疚,但是她確實沒有理由留在這裏,墨靈琛早就不在了,她留在這裏也毫無意義。
蘭月姬:“我想找個安靜的地方生活,以後,沒有什麼事就不要再見了。”說了狠心的話。
墨墨:“為什麼?您不要我了嗎?”瞬間落淚。
蘭月姬再怎麼於心不忍也得狠下心來:“我,你已經長大了,有自己要做的事情了,而我,也和你一樣,我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考慮,我只是想按照自己的想法活着,並不想因為任何人而改變自己的決定,你能明白嗎?”
墨墨擦了擦自己的眼淚,但是怎樣都擦不完,蘭月姬拿出手帕幫他擦拭。
墨墨:“那您要去哪裏?我可以去看您嗎?”哭着看着蘭月姬,這話的語氣像是在撒嬌,更像是在祈求。
蘭月姬嘆氣:“唉,你若是想來,那便來吧。”
墨墨驚喜:“那您是同意了?”
蘭月姬點頭:“嗯。”
墨墨:“那我這就去收拾行李,您等我一會兒!”興高采烈。
蘭月姬想攔卻攔不住:“哎?等一下!”
蘭月姬看着少年歡脫興奮地背影,她知道,他屬於這裏,所以她也是時候該離開了。
墨墨背着包袱跑過來,卻見外邊早已空無一人了。
心情急速下盪:“您終究,還是拋棄了我。”眼淚瞬間滴落下來。
天雲水走過來:“她不是說過,你以後可以去找她的嗎?”
墨墨:“師傅?您怎麼來了?”
天雲水:“你長大了,很多事情你也應該明白,人不可能一輩子按照別人的意願活着,也不可能按照自己的意願活一輩子。”說道。
墨墨:“這些我都懂,可是,我還是想陪在她身邊。”
天雲水:“說這話之前,要先想想你現在的身份。”提醒道。
墨墨看着天雲水:“我可以放棄所有,只要能陪在她身邊。”
天雲水就知道墨墨會如此說:“為師知道在你眼裏,這些東西都不值一提,但是,你要明白,如果你真的放棄一切去找她的話,你覺得那會是她所希望看到的嗎?”
墨墨沉默:“所以,這才是此時我還站在原地同您說話,沒有追出去的原因。”他比誰都更明白。
天雲水沒想到他說的這些墨墨早就清楚明白,他倒是越來越看不懂眼前這個孩子了,雖然還是個孩子,但是說話做事卻早已比大人還要厲害得多。
林月兒:“駕!駕!”鞭馬而馳。
上山的路,她熟悉得很。
山上的守衛見了她,都沒有阻攔。
梅一剛偷了一壇酒準備找個地方好好品鑒一番,卻被剛好路過的林月兒一把奪了過去。
梅一驚訝地看向她:“喂!小丫頭!你搶我酒做什麼?!”
林月兒:“這明明是你偷的!”毫不留情地拆穿。
梅一:“你!你怎麼回來了?”放不出狠話,因為怕被林月兒暴擊。
林月兒:“我來見師父!”
梅一:“雪尊主就在竹林!”
林月兒:“知道了,酒還你!”
梅一接住:“算你有點良心!”
林月兒踏着輕功往竹林行去,梅一找地方喝酒去了。
風之雪坐在搖椅上,望着頭上的一片星空。
林月兒:“師傅!”
風之雪:“你回來了。”語氣中透露出她早就知道林月兒會回來。
林月兒:“嗯。”
風之雪:“喝杯茶吧,我用竹葉上的露水泡的。”
林月兒:“是。”坐下。
風之雪:“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是你第一次喝為師泡的茶吧?”
林月兒:“是,師傅說得沒錯,這的確是我第一次喝師傅親手沏的茶。”
風之雪:“唉!你這丫頭還是把自己弄成現在這副樣子了。”感嘆。
林月兒跪下:“對不起,師傅,是徒兒不孝,辜負了師傅的期望。”
風之雪:“你這次回來,是有事情要我幫忙吧?”早已猜到。
林月兒:“是,果然什麼都瞞不過師傅。”
風之雪:“若是為師不肯幫你,你是不是就會立刻離去?”
林月兒沉默不語。
風之雪:“唉,你這孩子什麼都好,就是太好了!”
林月兒:“師傅,您能幫幫我嗎?”請求。
風之雪:“我的算學不如師兄,算不到他具體在何處,但是,我可以大概算到他在什麼方位。”
林月兒認真地看着風之雪,風之雪望着夜空:“去吧。”
林月兒:“多謝師傅!”
風之雪:“該走的,留不住。”
蘭月姬從裏面走出來:“您最終還是告訴她了。”
風之雪:“說不說,她都會去找的。”
蘭月姬:“是啊。”
風之雪:“喝點茶吧,還挺好喝的。”
蘭月姬:“謝謝。”
風之雪依舊望着星空,沒有說話。
林月兒沒有多做停留,而是騎着馬即刻離去了。
竹三:“她甚至沒待上半炷香的時間。”
菊四:“畢竟時間不等人。”
竹三:“老大又偷了我的酒。”
菊四:“那你為何不追去?”
竹三:“我今日心情不好。”
菊四:“噢。”
竹三:“你說,那孩子應該還活着吧?”
菊四:“不好說。”
竹三看向他:“什麼意思?”
菊四:“字面意思,畢竟那不是一般的……”
瓊仙島。
邱雪衣又問:“我說這都過了多少日了,你就不擔心你那個好徒弟嗎?”
遠之寒:“擔心什麼?”
邱雪衣:“這都過去三個月了,還沒有他的音訊,你就不擔心他死在外面嗎?”
遠之寒:“死了也是他自作自受,當初不聽我的話,非要下山,死活都跟我無關!”
邱雪衣笑:“不是吧,您老人家這氣還沒消呢?”
遠之寒:“誰生氣了!?”
邱雪衣:“好好好,你沒生氣。”
遠之寒看着眼前這棵樹,心裏埋怨道os:怎麼還是不開花呢?
邱雪衣:“我有件事情需要你的幫忙。”認真。
遠之寒可是好久都沒聽到邱雪衣說過這句話了,上一次,還是邱雪衣哥哥在世的時候,那時,邱家還沒有覆滅。
邱雪衣:“幹嘛這麼奇怪地看着我?”
遠之寒:“哦,沒事,你說吧。”
邱雪衣:“葯人的救治辦法已經研究出來了,我已經將其整理好了,你把它交給有需要的人吧。”
遠之寒:“你還是不打算下山?”
邱雪衣:“我已經習慣待在這裏了,再說了,現在的四國,早已不是當初的樣子了,我去了又能做什麼呢?”
遠之寒:“我知道了,我會把它交給有需要的人的。”
邱雪衣:“還有,這個給你。”拿出一個小玉瓶。
遠之寒拿在手中:“這是什麼?”
邱雪衣:“這是能暫時延緩生命的葯。”
遠之寒驚訝:“什麼?”
邱雪衣:“你這麼驚訝做什麼?”
遠之寒:“你什麼時候研製出了這種東西?”感覺到神奇,更是感嘆於邱雪衣的醫術。
邱雪衣:“你可拿好了,這葯研製不易,別浪費了我多年的心血。”
遠之寒小心翼翼地放進懷中:“你放心吧。”
邱雪衣:“見到你那好徒弟的時候,無論他是什麼樣子,都記得要將此葯給他服下,此葯可以給他續命,可以保證他能活着見到我。”囑咐。
遠之寒:“噢,知道了。”
邱雪衣笑着看向遠之寒,遠之寒:“這麼看着我做什麼?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
邱雪衣:“剛才也不知道是誰說死活都與你無關的?”故意。
遠之寒躲避邱雪衣的話:“你還有沒有其他要叮囑的?沒有的話,我就走了!”
邱雪衣:“沒有了。”笑着。
遠之寒:“你笑,你就笑吧。”離去。
邱雪衣:“真是個口是心非的人,這麼多年都沒變,還是這麼喜歡嘴硬!”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