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七章 在人間(十六)這個該死的丫頭就是欠揍!
在梧桐的心中,媽媽的形象不是這樣的,媽媽應該是溫柔體貼的,是對自己關懷備至的,是親吻着自己的臉頰說“寶貝女兒的”
可是現在的媽媽竟然是這樣的,竟然是對自己處於水深火熱中的女兒不聞不問的。
梧桐悲痛欲絕地打開了房門,她想仔細看看自己的生母,為什麼竟然會變成這樣!
梧桐的繼父竟然恬不知恥地說:“這個丫頭不但不管弟弟,而且還不讓我說她,這不,我剛說讓她照看弟弟,結果你看看,她竟然在我的手上咬了一口!”說完竟然舉着手厚顏無恥地讓梧桐的媽媽看。
梧桐的媽媽不知道是腦袋少根弦還是弱智,竟然相信梧桐繼父的胡言亂語,厲聲對梧桐訓斥:“好大膽子啊,你竟然敢咬你的爸爸了,你說說你簡直就是一個廢物,在學校裏面不好好學習,整天讓你的老師給我打電話,要不是你老師那個該死的電話,弄得我心情不好,今天打麻將怎麼會輸錢呢?”
梧桐的媽媽時刻離不開打麻將,也許在她的心裏除了麻將就是她的小兒子,梧桐好像根本不是親生的女兒,在她的心目中,梧桐除了可以看看孩子以為,幾乎是個多餘的人。
說到打麻將,梧桐的媽媽又十分遺憾地說:“今天我打錯了一把牌,要是那把豪華七小隊,我別掉么雞,掉發財的話,就胡了!”
她撇撇嘴,對着梧桐的繼父,不無遺憾地繼續說:“那把牌太好了,起手五隊,第二圈就抓聽牌,都怪那個王太太,我本來想掉發財的,風頭子,誰抓誰不要,可是她在一邊巴眼還瞎嚷嚷,老是咋咋呼呼地邪乎我的牌有多大,還說我這把牌要是誰點了炮,可輸慘了!”
梧桐的媽媽說到這裏口渴了,端起水杯咚咚咚灌下去一杯水,接著說:“讓她這樣一咋呼完了,幾句話,弄得漏了紅,大家都知道我是豪華七小隊了,就都開始拆着手裏的副往出打,唯恐給我點炮,寧肯自己不胡牌也不點炮。沒有辦法我把發財打出去了,大家都知道七小隊容易掉風頭子啊,留下了么雞,結果剛打出去一圈,就把發財提回來了,我那個懊惱啊,氣得我把發財扔出去老高。”
說著就演示了一下她扔發財的動作,接著說:“結果到了最後讓大家盯得黃了庄,我也沒有胡,氣死我了,我最討厭打麻將的時候有人在邊上巴眼,巴眼就巴眼吧,還不停嘮叨,討厭!就從那把牌以後,我一次都沒有聽過牌,越抓越差,還總是點炮!兩千塊錢,幾圈就點沒了!”
梧桐的繼父接着迎逢說:“對啊,打麻將就是有這個規律,要是抓到一把大牌沒有打胡,以後你就等着輸吧,打到天黑,輸到天亮!”
兩個人停下來了,這個時候才想到剛才梧桐的繼父說梧桐咬他手的事情。
“這個丫頭是不是欠揍了?紅了毛了是嗎?你爸爸一天辛辛苦苦養着咱們這個家,供你吃供你喝,供你上學,你還咬他?”
梧桐的媽媽說著不問青紅皂白,拉過梧桐就在腿上用力踢了幾腳,還在脖子上用力擰了好幾下,梧桐的脖子上面立刻起來好多紫色的烏青。
梧桐一句話沒有說,她不習慣說話,也不習慣喊疼,似乎在這個家裏面,她的語言中樞已經壞掉了,她覺得這樣痛苦地活着,倒不如讓媽媽打死更輕鬆,也許是一種解脫了。
梧桐用力咬住自己的嘴角,不躲也不閃,因為她認為既然你是我的親生媽媽,就任由你隨便打好了,反正是你把我帶到這個世界上來受苦的,打死我好了,就沒有人說我得了自閉症,就沒有人說我有病了。
梧桐的媽媽打了一陣子,覺得累了,說了一句和梧桐一點不着邊的話:“死牌,怎麼就沒有胡呢!”
此刻梧桐懂了,原來她的親生媽媽把她當做是麻將牌打了一頓。
梧桐的嘴角流血了,這個時候她的媽媽似乎是如夢初醒,開始關心起女兒了:“怎麼了,嘴怎麼流血了?”
明知故問!
梧桐一聲不響回到自己的卧室,芭比娃娃看着她,總是一臉的笑容,這個芭比,什麼時候都是無憂無慮的,不管梧桐有多麼不開心,多麼難過,她總是一種笑呵呵的表情,就像是八歲的梧桐過生日的時候的樣子,幸福地,開心地,開朗地笑着。
梧桐擦擦嘴角的血跡,不疼,那是她咬破了自己的嘴角,身上被媽媽的拳打腳踢也不疼,脖子上的斑斑淤青也不疼,這些對於她來說都不夠疼,最疼的是她的心,心裏面出奇地疼,疼痛難忍!
梧桐的眼淚落在芭比的臉上,這個芭比,還是笑着,臉上掛着梧桐的淚水也是笑得那麼開心。
唉!
媽媽啊!
媽媽,在我的印象中,你是一個很溫柔的媽媽,可是自從愛上打麻將以後,怎麼竟然變成這樣了呢?
梧桐聽到媽媽和繼父在外面商量,首先說話的是梧桐的媽媽:“你明天在家給我看半天孩子,我去撈本,今天輸慘了,我一定要撈回來!”
梧桐的爸爸不耐煩地說:“我還得出車啊,明天上午跑活呢!”
“你就先歇半天唄,你跑活半天才掙多少,我要是手氣好的話,半天好幾千不在話下。今天李大腳就贏了我兩千二百五,你看要是手氣好,來錢多快啊!比你出車掙得多多了!”
“要不讓梧桐那個死丫頭在家看孩子得了,你掙錢,我也掙錢,多好!”梧桐的繼父的聲音。
“唉,怎麼也得讓她混個初中畢業吧,現在就讓她在家看孩子太早了,另外我見到她也心煩,還是讓她去吧!”梧桐的媽媽無可奈何的聲音。
梧桐的繼父似乎有些不願意,但是還是沒有繼續堅持,接下來好像是兩個人在商量什麼事情,聲音逐漸變小了。
梧桐的媽媽過來了,對着梧桐喊:“把你弟弟帶到你的房間去玩會!”
梧桐的媽媽推了一下梧桐的卧室門,是鎖着的,“鎖什麼門啊,在自己家裏面還鎖門,在裏面幹什麼呢?”
梧桐一言不發打開了房門,接過弟弟,隨手又鎖上了房門。
“這個孩子真的是有毛病,出鎖入鎖的!哼!”因為她可能有什麼事情要忙,所以沒有過多計較,就轉身回到了自己的卧室。
接下來不久,聽到了梧桐的繼父和她的媽媽在卧室裏面像是在打鬥,又像是在遊戲,梧桐的媽媽還狼嚎鬼叫地呻吟着。
也許此刻梧桐的繼父在發泄着剛才想發泄但是沒有發泄的東西。
該死,此刻梧桐好想讓這個繼父死去!
梧桐已經五年級了,可是他們一定不避諱這個已經進入青春期的女孩。
梧桐不想去看,也不願意去看,此刻她一邊哄着這個不懂事的弟弟,一邊看着眼前的芭比,唉!我要是個無憂無慮的芭比該有多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