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她的可怕是真的，可愛也是真的
皎皎月色下，連綿成山的玉殿群里。
木門前，少女盈盈而立，白裙飄飄若仙，同天上月色般清冷艷，不可方物。
許源看着這一幕，眼中雖有驚艷的感覺，但更多的卻是殺意。
真人的確比起遊戲中要更加美麗動人得多了。
但同樣的，他也不相信，對方的性格會比遊戲之中要好上哪去。
遊戲裏再怎麼瘋，說到底也依舊還有固定的選擇，劇情走向可以判斷。
但現實里，她們瘋起來可就完全不一樣了。
而且，最關鍵的是，有些病嬌的發病是完全不可控制的。
可能上一秒的時候她還在好好地和你說話，下一秒，她就突如其來的發病了。
先前曾提到過，遊戲裏的有些病嬌在安全感沒有得到滿足之前會殺死主角並用一次一次輪迴養成中讓主角“自然而然”地喜歡上她。
而林清雀就是那個病嬌。
由於擁有心聲外掛，可以直接窺聽到他的心聲的原因，所以林清雀可以確保培養出一個能“真心實意”地喜歡上她的許源來。
這也是她為什麼會有這種想法的原因。
同樣的，也是因為這個原因，一旦他心裏對她產生了些不滿，她也能聽到。
所以，她的發病概率相比較其他病嬌而言，會大上許多。
當然，只要她沒有發病，在她意識到自己不正常之前，她在心裏都會欺騙自己是個正常人。
這一點，也比其他人要強。
雖然說林清雀發病的概率要比其他人的大。
但經過了那麼多次的重開之後，許源也有一定把握可以了解到她的心理活動與敏感的地方了，倒也不至於會時時刻刻擔心受怕。
只不過，她活着也終究是個禍害。
許源緩緩地抬起了手，掌心之中。
月色映着少女清麗絕美的臉龐，輕顫的睫毛夢幻晶瑩，如遠處微渺的雨絲般晶瑩透明。
“師、兄……”
就在他的手將要落下的那一刻，眼神失去焦距的林清雀像是幻見了什麼一樣，朱唇微啟，從中頗為艱難地擠出了幾個字來：“不！不要……不要和她拜堂成親！”
聽見這句話，許源的眼神忍不住微微地變化了一下。
他倒是差點忘了。
明天要來這裏的天琉璃，同樣是一個不輸於林清雀的病嬌角色。
如果沒有林清雀來阻撓的話，想拖延婚約，沒有一個好的借口自己可就慘了。
而且，哪怕自己真的下手了，能不能殺死林清雀，也得打個問號。
林清雀可是世界的天命之子，想殺死她，最好還是得藉助其他人的手。
許源心中一凜，同時開始自省起來。
對於林清雀的心聲能力讓他差點恐懼到自斷了自己熟悉劇情的優勢，這可不行！
“師兄？”
不知何時，林清雀的眼中已經恢復了清明，靜靜地看着他懸在她頭頂半空上的手，好奇地歪了歪頭。
許源的手順勢落下，輕輕地揉了揉她的頭，如黑夜中的墨畫般的些許陰翳自然而然地消融在燭光中，神色溫柔，一如初見。
“師妹，你嚇了我一跳，剛剛是發生了什麼了嗎？怎麼進來之後就站在這裏一動不動的？”
看着他一臉關切的表情，林清雀心裏的片角疑雲悄然散開，搖了搖頭，輕聲道。
“沒、沒什麼。”
說實話，她覺醒了心聲這件事情其實也不想瞞着她師兄的。
但，她更想知道，自己師兄對於自己是一個什麼樣的態度。
所以，師兄，對不住了。
想到這裏，林清雀鼓起勇氣，在砰砰跳動起來的劇烈心臟聲里聚精會神地“看向”了眼前的師兄。
——“師妹連流口水的樣子，都那麼可愛呢。”
“嗚？！”
驟然聽見如此令人羞恥的心聲，林清雀的小臉一下子就變得通紅了起來。
看着林清雀如兔子般驚慌的表情，以及連忙抹去嘴角的晶瑩珠線的羞澀樣子。
許源嘴角的笑容越發和藹，眼神的深處卻越發冰冷。
果然和遊戲劇情里的一模一樣，林清雀真的覺醒能力了，而且……看她的樣子，他現在的心聲，她應該是沒有聽見的。
遊戲初期，剛覺醒能力之時，林清雀的心聲能力只能僅限於對百米之內的一人使用，不僅如此，她的心聲能力還會因為自己的心境起伏而變得不穩起來。
所以，剛剛他故意在心裏不斷地重複這句話，就是想讓她聽完之後短暫地失“聰”。
至於他是怎麼做到的？
很簡單，所謂的心聲，其實就是心裏的想法而已，想要騙過她。
只需要短暫地騙過自己就行了，像這般不斷的重複，就是一種方法。
林清雀的可怕是真的，但她的可愛也是真的。
不然的話，也不至於會有那麼多的人喜歡這款遊戲了。
許源剛剛穿越過來，還暫且沒有怎麼真正見識過林清雀可怕的地方，也沒有被她折磨過，只需要回想一下之前坐在電腦屏幕前對着二次元紙片人發癲時的心情就可以了，更別說，他現在面對的，還是一個活生生的林清雀。
而林清雀的這個外掛能力，說起來，也就是勝在一手隱蔽性而已。
她剛掌握這門能力，還不熟練，他只需要通過她臉上表情的變化，自然就能知道她是不是準備發動能力了。
當然，他這個所謂騙過自己這個辦法也只有前期的時候才有用，到了後期，林清雀的心聲不但加強到可以無視心境、距離鎖定一個人，甚至於還可以將一個人內心深處，連他自己都未必能察覺的聲音給發掘出來。
那才是這個能力真正可怕的時候。
到那個時候，在林清雀面前，任何人都將無所遁形，沒有一點秘密可言。
“師、師兄。”
林清雀拭去小嘴邊的絲線，努力平復了一下心情后，才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柔聲道：“其實，我有一件事情，一直都想告訴你。”
來了。
許源心中一凜。
與此同時，他的心裏也開始回憶起了之前林清雀的一些澀圖，開始提前進行準備。
不然的話，一旦被她挖掘到自己藏在心中的秘密，那可就麻煩了。
“什麼事情，師妹？”
許源知道她接下來肯定是要表白。
但他並沒有去阻止這件事情的發生。
因為他也知道，這是阻止不了，或者說，阻止之後會變得更加糟糕的事情。
“師兄——”
林清雀深吸了一口氣，那張清媚可人的小臉微微揚起，目光認真而堅定地看着他，雙眸在空明如水的月色里閃閃發光，宛如寶石。
“我喜歡你。”
她緩緩，而神色堅定地說道。
在玉瓦下躲雨的靈鳥被嚇了一跳，看着這一幕，好奇地歪了歪頭。
“師妹，你？！”
幾息之後，許源才反應過來，眼睛微微睜大，臉上的溫柔笑意一點點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極度震驚與迷茫的表情，連帶着退後了好幾步。
“你……”
他上前邁出一步，卻是又生生地止住了，站在原地，神色掙扎。
“不，師妹，我已經有道侶了。”
許源眼眸低垂着，沉默片刻后，他搖了搖頭。
他的聲音裏帶着迷茫與苦澀，就像是一個在山中迷了路的孩子一樣。
聽見許源這麼說，林清雀的小臉上不僅沒有露出難堪的表情，反倒是變得有些欣喜起來。
因為，師兄剛剛說的是他已經有道侶了。
而不是說他不喜歡她自己！
這不就是說，她還有機會嗎！
‘讓我看看，師兄你心裏真正的想法到底是什麼吧？你到底喜不喜歡我？’
林清雀的心境已經從剛剛的羞郝之中脫離出來，恢復了平靜的狀態。
望着自家師兄臉上的遲疑，她深吸了一口氣，再次發動了心聲。
‘師妹竟然喜歡我？為什麼？可我一直以來，都是把她當成自己的妹妹看待的啊！
不，你何必在騙自己呢？倘若我真是把她當成自己的妹妹看待的話，我昨晚，就不會做那樣的夢了.....’
‘夢？’
林清雀狂喜之餘又帶着些許困惑。
因為，剛剛師兄的心聲已經表明了，她的猜測的確是沒有錯的！
師兄果然也是對她有意思的！
這份天大的喜悅在第一時間就將她的心田填滿了。
而時刻留意着她臉上細微表情變化的許源也同樣察覺到了這一點。
不得不說，還是得感謝《病嬌仙子別殺我！》這款遊戲的廠商，雖然不是什麼大工作室，但製作組還是廚力滿滿，每次進行選項之後，相關的女角色臉上都會有一些相應的細微表情變化。
這也讓他對於她們的心境與想法能更好地進行把握。
當然，這也有林清雀目前還未成長起來，心性方面還有點稚嫩的，以及在他面前不會去過多防備的原因。
不然的話，如果她一心隱藏自己的情緒，他也很難通過面部表情這些觀察出來。
‘只不過，那個夢是怎麼回事？’
帶着這樣的好奇，純真的少女順着許源的念頭繼續窺視下去。
然後，她就一眼看見了那些白的耀眼得令人血脈噴張的場景！
下一刻，林清雀雪膩白皙的小臉像是火山深處的岩漿般滾紅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