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2.第272章 奴隸
第272章奴隸
最近距離回到西戎的路好端端就沒了,塌成了一片廢墟的消息祈翡聽了立刻就高興的笑出聲來。
不用說,這是梅淺乾的。
畢竟這傢伙帶兵先走,等她到了前線的時候卻沒有看見梅淺的人,祈翡當時就知道梅淺走了一條與眾不同的路。
至於什麼路,祈翡很快就收到了梅淺的消息。
梅淺先是說她這幾天做了什麼,又說她後面的計劃,最後還問祈翡有沒有空,說過幾日計劃成功了,祈翡記得派一支軍隊提前迎一下她。
至於祈翡怎麼告訴她有沒有空,當然是託夢。
如今靖王居然淪落到了跑腿託夢上了,靖王也是哭笑不得。
“父王,再過半月我就能重新回到雲中城了。”祈翡在夢中和靖王如是說道,“女兒就將雲中城就要奪回來了。”
就算是在夢裏,祈翡說起這話的時候依舊有些哽咽,靖王抬手摸着祈翡的發頂,結實的大手無聲地給予着祈翡安慰。
祈翡要哭不哭抬頭看向靖王,白日裏的堅強不復存在,她望着靖王,嘴唇囁嚅着:“父王,女兒好想回到小時候……”
“佛佑,做人不要往回看,前方會有更加光明燦爛的未來在等你。”
···
西戎大漠,
菱角正和其他一支女兵守夜巡邏,這裏面包括了娜沙。
“大人在帳篷里做什麼?”
望着原先篝火的倒影,梅淺供奉英靈飯“做法”的過程被放大,娜沙瞧了第一眼就被嚇了一跳。
“不知道。”菱角搖頭,她一早就注意到了梅淺這個行為,但是梅淺也不解釋,她就不問。
在她眼裏梅淺會的東西可多了,這些本事既然不告訴她,就說明她不可以學,菱角還是很有眼色的。
倒是娜沙好奇地不行,看向菱角還問:“你真的不好奇?”
“不好奇。”
菱角搖頭,看得娜沙語塞。
她倆的好奇心不一樣。
梅淺這忙活到了後半夜這才得到了靖王姍姍來遲的回信,祈翡沒有直接答應會不會派兵接應,只讓梅淺放開手干,真的得手了她再派軍去迎也不遲。
對此,梅淺便乾脆拜託靖王給自己探探路。
順道求靖王別告狀,自家親爹被人臨時當探子探路,多讓人生氣啊?
靖王也是笑着點頭,反正他人也死了,能夠清醒地做些什麼,他也很樂意的。
不過等到黎明之時,靖王回來之後,表情有些嚴肅。
這樣子,梅淺心中頓時閃過不好的預感。
“怎麼?羊沒了?”
“有羊。”
“羊少了?”
“不,很多。”
“那您這表情?”
“那裏除了牛羊,還有一批奴隸。”
“奴隸?”
梅淺驚訝,不過很快她就明白了其中緣由。
還真的讓她猜對了,這條西入西戎的路線西戎人真的打算從這裏轉移的,而且在去年入冬前就先轉移了一批奴隸放在這裏。
因為從興安府這邊直接北入西戎,想要運入西戎的大都,時間上不夠。
但是幾年開春再將奴隸運走,這些奴隸又不是傻子,真的發現他們撤退了,指不定半路鬧么蛾子、造反什麼的。
“這批奴隸里工匠居多,西戎人捨不得放棄這些人才,想帶他們回到西戎。年前將這一批運到了這裏,打算回頭匯合之後一起帶走。”
聽見靖王這話,梅淺不由挑眉。
“那我得把這些人帶回來,人才可不能外流啊……”
···
西戎人得知西進的路無端沒了也很驚詫,甚至他們的人都不知道火藥的事情,居然說是天雷把路劈沒了,當時為首的將領差點就要將探子給一刀砍死。
“天雷?你怎麼不說是天神懲罰?!定是那西戎人搗鬼!”
不管有沒有證據,此刻將一切都甩鍋給安國人也是最符合他們的利益的。
仇恨轉嫁,鼓舞氣勢。
哪怕是退兵,也不能給安國人任何怯懦的表現。
“他們故意將咱們西入的路給堵死了,是想讓我們從哪裏來再從哪裏滾,是嗎?”
桑頓盯着一群肌肉發達,腦袋空空的勇士,又瞥了眼坐在一旁之中不發一語的滄,便問道:“滄王子,你有什麼想法么?”
“年前我們安排的一批工匠安頓在西圖那邊,如今我們通往西圖最近的路線被堵,我總覺得有些不安。
至少我們得派人快馬趕去西圖,繞路也好,直接從原地爬上去也罷,至少得趕緊去讓西圖那邊加快那些人的轉移,還有西圖原先答應供奉的牛羊,以免夜長夢多。”
滄說完,腦海里忍不住閃過那個跳車少女的身影,心底越發地不安了起來……
“阿秋!”
“阿秋!”
西圖一處大型羊圈裏,早晚寒涼,四貴拉着身上蓋着的羊皮,盡量將自己本來不大的身形整個蜷縮在這羊皮之中,腦子雖然清醒,可是他的身體本能反抗的不想起來。
感受到周圍牛羊大早上被西戎人趕出去放牧的踢踏聲,四貴的心底又傷心又迷茫。
他已經遠離家鄉好久了。
一路顛沛流離。
逃亡的路上被西戎人抓住,因為會些泥瓦匠以及做菜的手藝,是當初逃難的同鄉中唯一一個活下來的人。
他被打入了一個叫工坊的地方,那裏面都是苟活下來的安國人,為了活命,給西戎人當牛做馬。
有的人,為了當個領頭的牛馬,連自己的妻女都願意拱手讓給西戎兵糟蹋。
他罵過,不是因為自己有良知,只是單純的嫉妒,嫉妒人家有妻女,自己什麼都沒。
安生年代裏一無所有,流亡的日子裏依舊一無所有。
後來有一天他被調走了,調到了一個江邊的小城,那一次,他看見了從江南來的大官。
據說是來和談的,和談成功了的話,他們就能過安生日子了。
就算不成功,要是他有辦法調到什麼大人身邊求他可憐可憐自己,說不準四貴現在也在江南過起了普通人的日子。
可是,他命不好。
調過去沒有被調到官員身邊伺候,後來好像和談也沒成功,說是什麼王爺的軍隊也打來了。
四貴想着,要是他能趁亂被救了多好啊?
可是他的命就是那麼倒霉。
西戎兵打了敗仗,撤退時帶走的少部分奴隸里就有他一個。
之後一連換了好些個地方當牛做馬,去年冬天的時候他又被人帶到了這裏。
這一次他沒有天天當牛馬,但是此刻他就像是被養着待宰的肥羊一般,看守在這羊圈裏,哪裏也走不掉。
想起每天望着來迴路過他們這裏,用着那種打量貨物的眼神盯着自己,四貴便不寒而慄。
有沒有人來救一救自己?
四貴,就是在醉興縣原本和梅淺過不去的那個背後說人壞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