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上了賊車
“不玩了,我總是輸。”狐眼美女將牌一扔,嘟着嘴跑到肖加南跟前。
塗著肉粉色指甲油的手晃了晃他的手臂:“加南哥,她們合起伙來欺負我。”
“不想玩,就讓司機送你回家。”肖加南未看她,指腹輕輕地摸着飲料罐,神色未明。
肖加南的妹妹笑道:“我哥這個人就是一根木頭樁子,你再撒嬌都沒有用,快過來讓我們玩弄吧。”
眾人又是一陣大笑。
狐眼美女沮喪地哼了一聲,隨即又嬌笑道:“加南哥,我唱歌給你聽好不好?”
“聽阿宜說,你喜歡聽粵語老歌,我最近學了一首,唱給你聽好不好?”
“你連‘l’和‘n’都不分,還能學得會粵語?”肖加南的妹妹再次笑了起來。
老是被拆台,狐眼美女氣的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站起身走到點歌台,俏生生的手指戳了兩下。
纏綿動人的音樂便如流水一般響了起來。
狐眼美女唱了一首《曖昧》,粵語雖然不標準,但好在她的聲音甜美,唱的又很有感情。
一首歌完畢,眾人還是很給面子的鼓起掌。
“加南哥,我唱的怎麼樣?”狐眼美女一唱完立馬丟掉話筒,小跑到肖加南跟前,一臉的期待。
這時米藍的手機響了起來,一看來電是她媽,跟眾人打了聲招呼,低着頭走出了包廂。
“藍藍啊,怎麼還沒回來啊,都幾點了?”電話剛接通,楊女士的大嗓門便傳了出來。
“我跟許芒她們在外頭唱歌,晚點才能回家。”米藍靠在走廊,壓低了聲音說道。
“那你回來注意着點,別太晚。你爸今晚要去幫朋友忙,我現在要出去打麻將,鑰匙還在老地方。”
“知道了。”
掛斷電話,米藍對着天花板噓出一口氣。
無論多大的年紀,要想在家住着,到點就必須得回家。
再次回到包廂時,許芒和徐林東已經對唱起來。
要在平時,別人想拿到話筒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從米藍的屍體上踏過去。
今兒個還是算了吧,默默做一個傾聽者。
米藍摸索出手機,想玩一把遊戲,按了幾下側面的電源鍵,都沒反應。
她這部手機用好幾年了,脾氣大的很,動不動就不聽使喚。
眼見又使小性子,米藍只好坐在沙發上,看着許芒梗着脖子飆高音。
許芒和徐林東唱了兩首后,就下了台,換眼鏡帥哥上去唱。
本以為眼鏡帥哥,人帥歌應該唱的也很好,結果沒唱兩句就被人攆下去了,難聽的米藍的血壓都高了。
現場氣氛越加高昂,米藍看着激情飆歌的男男女女,眼前漸漸的重影,聲音也像是隔着一團棉花發出來的。
她的眼皮耷拉了下來,腦袋歪到一旁。
從北城到金陵城,需要坐幾個小時的高鐵,而她昨晚熬夜剪輯了視頻,現在早已頂不住了。
“藍藍,你是不是困了?”旁邊的夏玲兒在她的耳邊叫了一聲。
聲音有點大,米藍的眼眸一下就睜大了,但隨即又收了回去,迷迷糊糊地點了一下頭:“你們玩。”
扭過頭繼續睡覺。
“許芒,時間不早了,我們回家吧。”夏玲兒對忙着猜拳的許芒道,“藍藍,她困了。”
許芒頓了一下,起身走過來,看了一眼睡的一臉香的米藍,嘀咕了一句:“這也能睡的着?”
“既然如此就散場吧。”徐林東丟掉牌,看向許芒,“包租婆,你怎麼回家啊?你剛剛可喝了不少酒。”
“卧艹,是哎。”許芒一臉的獃滯。
“要不行,我讓史大龍過來接?”夏玲兒提議。
她們三個除了許芒會開車,另外兩個,一個是不敢開,一個是壓根就沒學,米藍是沒學的那個。
“別介,我們還是叫代駕吧,史大龍那個脾……”話猛然頓住,許芒揉了揉太陽穴,蹙起眉心,抿緊了唇。
肖加南站了起來,高大的身影籠罩住了沙發上的米藍,聲音聽不出任何情緒:“走吧,我順路。”
“哥,你不跟我一起回家啊?”周相宜望向了她哥,神情帶着點不敢相信,她哥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熱心腸了?
“嗯。”肖加南淡淡嗯了一聲。
米藍被許芒叫醒,意識不清醒的她一手摟許芒,一手摟夏玲兒,讓兩個人架着她出去。
出了門被晚風一吹,睜開眼,才發現前頭一直走着肖加南。
什麼情況?她左右各看一眼。
肖加南按了一下車鑰匙,一輛黑色的賓利車燈閃爍了一下,他打開後車門。
扭頭時正好看見一臉懵圈的米藍,漆黑的瞳仁中溢出淡淡的嗤意。
“真是服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給你下藥了。”許芒一臉的無語,胸口微微起伏着。
米藍還是有點懵,她們不是有車嗎?為什麼要坐肖加南的車?
她扒拉住門。
肖加南輕瞥了一眼她的手,濃眉微挑:“不想坐我的車?”
米藍微怔:“呃,不是……”
許芒連忙打圓場,尬笑道:“剛睡醒,腦子還沒恢復,呵呵。”
米藍還是坐上了肖加南的車,並且被許芒以後排太擠的理由,扔到了前排。
九點多的馬路上,車輛稀稀拉拉地掠過,光影在肖加南的臉上變換着,他的眼眸始終暗沉沉地盯着前方,有種冷冽的氣質。
米藍毫無睡意地靠在車窗上,腦袋一片空白。
從ktv到她家的距離最多不過二十分鐘,可她覺得這段時間異常漫長。
中途會先到許芒住的小區,接着是夏玲兒所居住的村子,最後才是她家。
也就是說會有一段時間,她會跟肖加南單獨待在一起。
米藍覺得肖加南就是在故意折磨她,從剛剛捉弄她的行為來看。
也是,年少時因為她成為眾人的笑柄,最後逼得不已只能轉學。
現在發達了,再看到昔日入眼的女孩也不過如此。
心中這會兒估計只想回到過去殺了自個兒,或者耍耍她,解解恨。
肖加南一路上都沒有說話,無論是許芒下車還是夏玲兒下車,只是淡淡地點了一下頭。
眼看她家越來越近,肖加南忽然減了速,將車緩緩停在了馬路邊,然後轉過了身。
他身量很高,靠近米藍時,有一種來自生理上的壓迫感,像是要將她整個人禁錮在懷中。
“你,你想幹什麼?”米藍被他這個突如其來的動作嚇的舌頭都打結了,身體往右側縮着。
“你說了?”暗淡的光線中,男人的唇角弧度上揚,眉眼卻似帶着冬末還未消失的寒涼。
“當年你把我一顆牙打掉了,想這麼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