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6章 失了元陰將釀成大禍
“晚了，別忘了，玄澈身上也有獨情咒，我和蘇杳杳的梁子，早就結下了。”
江酒寧冷冷一笑，在系統的尖叫聲和月青梧的反抗中強行將法陣套在了他的身上。
整個過程，月青梧竟是連掙扎都做不到，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她動手。
至此他才明白，原來他們之間，已經相隔太遠了。
“呵，從今往後，本尊是主，你是仆。
本尊在外面可以給你留面子，但私底下，你必須要認清自己的位置。
如今玄澈已經被關進寒水牢，本尊能給你此等待遇，已是仁慈。
從前你對本尊多有拒絕，本尊將你視作師父的化身，不敢玷污。
但如今，你卻是自尋死路，現在給我滾到床榻上去，本尊立刻就要了你的元陽!”
月青梧驟然抬眸，眼神中的微光破碎成了漫天星子，眼尾微微泛紅。
他的身體不可抑制地顫抖起來。
他知曉她瘋，卻沒想到她能做得這麼絕!
他這次好像，走了一步死棋。
只要江酒寧開了葷，失去了元陰，便會恢復龍身。
龍本性淫。
她第一世時便是因此犯下了大錯。
他怎麼能眼睜睜看着她步入前塵。
但，要承認自己是青陽道人，又會帶來更多的麻煩。
月青梧閉了閉眼，臉上寫滿了痛苦和糾結。
“不好了宗主!靈脈好像出事了!”
就在月青梧左右為難之際，一道慌亂的聲音打斷了兩人間劍拔弩張的氛圍。
江酒寧立刻沒了興緻:“出什麼事了？！”
“稟告宗主，弟子們紛紛感受不到靈氣，我們整個合歡宗都變成了毫無靈氣的死山!
我們懷疑靈脈出了問題，請宗主前去查探!”
見江酒寧沒有將他趕走，來報告消息的灰長老立刻走進殿內，着急地說道。
他甫一說完，江酒寧的身影便消失在了原地。
灰長老瞬間愣住，眼神中閃過一絲錯愕。
他原以為此番打斷兩人談話會遭到江酒寧的嚴厲斥責，已經做好了以死進諫的準備。
卻沒想到江酒寧竟然就這麼丟下月青梧，走了!
這還是那個沉迷美色，目中無人的宗主嗎？！
但眼下事態緊急，他來不及細想，立刻動身跟在了江酒寧身後。
江酒寧一路疾行，在路上也見到了無法引氣入體的弟子，以及不斷從半空掉落的練習御劍術的弟子。
他們此刻彷彿被折斷了翅膀的鳥，離水的魚，遠離了賴以生存的事物后顯得恍惚不安，甚至窒息。
江酒寧神色越發凝肅。
“宗主，宗主救救我們!”
弟子們見到江酒寧青天白日竟然出現在公眾視線，他們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般匍匐跪拜。
之所以能認出這是江酒寧，無他，只那一身張揚的紅衣和奢華的金飾，全合歡宗只有她敢穿，也只有她能穿。
江酒寧着急趕路，並未解釋。
弟子們先是不解、惶恐，而後又紛紛露出了怨恨的表情，對江酒寧的怨憤和失望，在一瞬間達到了頂點。
……
另一邊，
朝歌峰山腳下——夜弦湖。
江酒寧身在湖岸，看着仿若死水般不起波瀾的湖面，她的眉毛不由狠狠擰起。
灰長老見狀趕忙說道:“宗主為何不去看山上的靈脈，反倒來了這裏?”
“這湖底設的可是護山大陣。”江酒寧眉眼凌厲如針般看向灰長老。
灰長老斂下眸子作謙恭狀，但眉眼卻滿是不甘。
“護山大陣若是不再能保護宗門，他日我合歡宗將會被屠戮殆盡!任由渣滓染指!
今日這護山大陣，本尊就算是耗盡全身修為，也必要將其重啟!”
江酒寧眸色猩紅，渾身散發著令人窒息壓抑的氣勢。
“恕在下直言，宗主此舉有失妥當，如今妖族無心叛亂，邪修不成氣候，魔族更是傳說中才有的存在。
護山大陣的運轉，本就需要靠靈脈的供給，消耗大量靈氣，許多宗門都已經廢棄了大陣。
為什麼您一定要重啟這護山大陣，難道僅僅只是因為這是青陽道人親手設下的陣法嗎？！”
灰長老不知被戳中了什麼點，猛地抬眸，一雙鷹眼一眨不眨地看着她，似乎要將她看穿一般。
江酒寧諷刺地勾了勾唇角道:“是，本尊執意要重啟大陣，自然也有師父的原因。
但，那並非是最重要的!”
“那什麼才是最重要的?!
弟子們的修鍊難道就不重要嗎？！
對合歡宗弟子來說，唯有變強，才是保命符!
如今靈脈消失，無數弟子只能被迫等死，這難道就不重要了嗎？！
宗主，你真令老朽感到失望!”
灰長老氣得雙目噴火，牙齒哆嗦，頭髮根根豎起，一副老弱的身軀在寒風中顫了顫。
他簡直恨鐵不成鋼!
江酒寧若只是合歡宗一個普通的弟子，那麼她無論多拎不清，多痴戀男人，都無所謂。
可她是一宗之主啊，她的實力甚至可以顛倒乾坤，一念之差便決定了無數人的生死。
他怎麼忍心看着她這副爛泥扶不上牆的樣子!
可恨他縱是胸有溝壑，也無法在這天下掀起一絲波瀾。
這就是命運的權重，命運，就是如此捉弄!
“你不會明白，護山大陣的重要性。”江酒寧閉了閉眼，彷彿再次看到了那血色煉獄。
這底下，鎮壓着一個魔鬼。
一個能殺光所有人的魔鬼。
當日，她合歡宗一半以上的弟子，皆死在他的手裏。
自從，江酒寧終於知道，為什麼師父會如此叮囑她，一定要守住護山大陣。
見江酒寧沒有絲毫髮怒，而是滿目悲憫，灰長老愣住了。
難道，這其中另有隱情?
“宗主，若是您信任老朽，大可以將其中內情告知，老朽可用一生修為發心魔誓，永遠不會背叛合歡宗。”
灰長老字字鏗鏘。
江酒寧微愣，腦海中忽然浮現出上一世灰長老那張一閃而過卻很快湮滅在屍海中的臉。
原來，他就是那為了自己，擋了一劍的修士。
可惜她上輩子直到最後，都不知道這個無名修士究竟是誰。
如今，算是明了。
“你如今是什麼修為。”江酒寧驀地問道。
灰長老慷慨激昂的陳詞頓時卡住:“咳，宗主莫不是嫌棄老朽修為低微……”
“是挺低微的，靈力波動微末到令本尊看不出來。”江酒寧乾脆道。
灰長老一張老臉通紅:“是，是金丹二階。”
“兩百年壽元將近了吧。”
江酒寧的話如同驚雷，炸得灰長老搖搖欲墜。
“是……”
他這把年紀，進階已然無望，風燭殘年，餘生只望能將殘軀盡數付與宗門。
“一瓶成嬰丹，換你替本尊守住這個秘密。”江酒寧淡淡說道。
“什麼？！”灰長老不可置信地抬頭，“不不不，老朽不值得!宗主有此等寶物，也應用在年輕人身上……”
“少來這套。”江酒寧斂眸打斷了他，“本尊身邊不養廢物。”
一個瓷瓶直直朝着灰長老的方向砸來。
是江酒寧一貫的作風。
向來蠻橫且不講理。
但不知為何，灰長老竟是老淚縱橫。
然而還沒等他緩過來，就聽到了更加石破天驚的一句話。
“這底下，鎮壓了一代魔尊——師無歧，倘若他出世，合歡宗上下必死無疑。”
“什麼？！”灰長老面色變得難看起來。
就在此時，湖中心的假山處忽然傳來了一道微小的動靜。
江酒寧眼神一凌，五指成爪，配合著神識將那鬼鬼祟祟的小賊抓了起來。
“額……師尊……不要，不要殺我……”
“沈織念?你在這裏做甚?”江酒寧看見那張熟悉的臉，不由皺起了眉頭。
【宿主，這個我知道】
“說。”
【沈織念是師無歧的妹妹呀，把師無歧放出來絕對有她的一份功勞】
眼看細桶這個大漏勺把什麼都說了，江酒寧也不想猜了。
既然是危險，除掉便是。
她的手指凌空縮緊，竟是想要將她的喉骨捏碎。
【宿主，你殺不死她的，她不是人，是念力所化，是不死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