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家裏的暖氣開的很足,余鶴皺了皺眉,脫下了外套,還是比平常在家裏要多穿了一件毛衣馬甲。
君凱把電飯煲插上,炒了幾樣小菜,然後倒了一杯牛奶走到卧室門口。
誒?他微微皺了皺眉,余鶴平時在家很少鎖門的。他輕輕敲了敲門,然後房間裏傳出余鶴略帶慌亂的聲音,“啊,等等。”
余鶴很快過來開了門。君凱看着他有些難看的臉色,微微皺了皺眉,走了進去。“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嗎?你的臉色不太好。”
聽到這句話,余鶴輕鬆地笑了笑,他走到書桌前坐了下來,翻了翻面前擺着的作業,“沒有啦,可能是最近作業太多了吧,有點累。你呢,今天下午你父親叫你去公司有什麼事嗎?”
君凱把牛奶放在書桌上,然後一把坐在了書桌邊上。他翹起了二郎腿,左手撐在書桌上,輕輕側過身體,然後微微前傾,死死地看着余鶴。
余鶴微皺着眉頭看着君凱這一系列的動作,把身體輕輕向後仰了仰。“幹嘛?”
君凱笑了看了一眼書桌上擺着的那本資料書,“這才剛開學沒多久呢,小鶴你都做到第六章去了嗎?”
余鶴一愣,他獃獃地看着君凱,沒有說話。
君凱噗嗤笑了出來,他揉了揉余鶴的頭髮,“先把牛奶喝了吧,呆會飯就好了。”
余鶴咬了咬嘴唇,拿起牛奶喝了一口,然後繼續抬起頭看他。
“看着我幹嘛不是在做作業嗎?繼續做啊!”君凱看着他眉眼間的那一絲疲憊,輕斂了笑容,“很累嗎?其實你沒必要這麼拚命的,我都說了如果不行的話我故意考到你班上就行了啊!”
余鶴頓了頓,然後低下了頭,聲音悶悶的,“不要小瞧我!”
君凱輕輕笑了笑,抬起頭的時候余鶴就看到了他的眼神里閃爍着星光似的光芒,“我沒有小瞧你,我只是不想你把自己弄的太累,其實你根本不需要用考試來證明自己,你的才能是考試所不能證明的,不是嗎?”
君凱捏了捏他的臉,“都說了我家小鶴最厲害了,真是讓我驕傲。”
余鶴微微愣了愣,他輕哼了一聲,然後低下頭去,耳垂微微有些發紅,但是從君凱這個角度,卻可以看到他微微翹起的嘴角,帶着一絲滿足,顯得格外的迷人。
那一瞬間他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猛地從口袋裏掏出手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咔嚓”拍了一張照片。
哈哈,君凱咧開嘴看着手機里的那張照片,完全無視了余鶴已經變得有些不悅的表情,“整天目無表情的余鶴展顏一笑,把這張照片賣給學校的女同學怎麼樣?應該會有人買的吧!我覺得低年級的小女生應該會買的,哈哈哈!”
余鶴皺着眉看着君凱手裏的那個手機,“刪掉。”
“和你開玩笑的啦,這張照片我會自己好好珍藏的,我怎麼會捨得讓其他人看到你的笑容。這可比錢寶貴多了。”君凱擺弄了一會兒手上的那個手機,微笑着看着余鶴。不過,他的笑容很快消失不見,然後眉眼間透露出絲絲冷光,“怎麼回事?”
余鶴看着君凱突然變了的臉色,微微有些疑惑,“什麼怎麼回事?”
君凱跳下書桌,走到余鶴面前,蹲□子,然後動手去解余鶴毛衣上的紐扣。
“你幹嘛啊?”余鶴微微向後躲了躲,抓住了君凱的手。
君凱的臉色非常的難看,“你一定不知道,你褲子的側腰處有一個淺淺的腳印。”
余鶴手上的動作頓時挺住,任由君凱三下兩下的解開他的衣服,然後把最後一層也掀開。
“君凱,你……”
“你給我閉嘴。”君凱語氣冰寒的可怕,他靜靜的看着余鶴腰部那一大塊淤青,面色越來越陰沉。
余鶴突然覺得這樣的君凱讓他覺得有些陌生,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他看着君凱寒光四射的眼神,心裏卻湧上來一股擋也擋不住的感動。
又是這種熟悉的感覺,好像從內心深處一直暖到全身,身體發著熱,鼻子卻有些莫名的發酸。
君凱抬起頭來,看到了余鶴有些發紅的眼眶,他不由地一愣,頓時有些發慌,“怎麼了?對不起,我不是故意吼你的。嗯?”
他微微一笑,捏了捏余鶴紅彤彤的鼻頭,“都說了不是故意吼你的,不要生氣好不好。”
余鶴咬着唇搖了搖頭。
君凱輕輕地嘆了口氣,把他的衣服先放了下來,“在這兒等着,我去幫你拿葯。”
余鶴默默地看着君凱走出房間拿了一瓶藥酒回來,他動作嫻熟地擦拭着自己腰部處的那塊淤青,然後用掌心慢慢的揉弄着。他的動作很輕柔,腰部傳來一陣陣清涼的感覺,然後慢慢的火熱了起來。
余鶴低着頭,不知道為什麼有股莫名的心虛。
半晌之後,君凱終於開口說話了,“小鶴?”
“嗯?”余鶴渾身一顫,立馬進入了一級戒備狀態。
“你有興趣去學個武術或者跆拳道什麼的嗎?”君凱抬起頭來看他,臉上帶着微笑,語氣卻非常嚴肅。
“額......”余鶴有些反應不過來。
君凱站起身來,把手上的藥酒放在一旁,“不感興趣的話就算了,反正我只是隨便說說。”
“我......”余鶴看着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他知道君凱一定是擔心他的安全了,畢竟他一次又一次地受傷,他一定很難過。但是......他真的對武術或者跆拳道之類的完全不感興趣啊。
君凱看着他臉上有些糾結的神情,忍不住輕輕笑了笑,“都說了不敢興趣就算了,你不要那麼糾結嘛!”
他摸了摸余鶴的頭,“這次又是怎麼受傷的,嗯?”
余鶴眨了眨眼,“我......不小心......”
“不要跟我說你是不小心摔倒了之類的話,我可不相信不小心摔倒能把腳印摔到自己身上去的。”
余鶴一噎,不說話了。
“小鶴。”君凱的語氣有些嚴肅。
余鶴:“......”
君凱放輕了語調,他低下頭,神情顯得有些蕭索,“不能告訴我嗎?”
“不是啦。”余鶴搖了搖頭,“我只是怕你惹麻煩罷了。”
君凱笑出聲來,“你以為我會怎樣,去找他們打架嗎?我沒這麼傻的,不會惹麻煩的,告訴我吧,我一定要知道!”
余鶴咬了咬嘴唇,顯得有些猶豫。“好吧......是張綸。你應該不認識他,他幾個月前就退學了,現在看起來好像在混的樣子,我也不知道他為什麼又突然來找我麻煩。”
君凱眼底一道寒光閃過,他冷着臉重複了一遍,“張綸”
“嗯。”余鶴輕輕地點了點頭。
又是他!君凱微微眯了眯眼,這貨真的是在自找死路。
“怎麼了嗎?”余鶴覺得君凱的表情有些奇怪。
“沒事。”他回過神來,對着余鶴輕輕笑了笑,“去吃飯吧,不然菜都冷了。”
“嗯。”余鶴笑了笑,跟着他站起身來。
......
李依洋走到醫院的走廊里,他想起電話里的人說的話,微微皺了皺眉。
終於,他走到了一個病房門口,推門走了進去。
其他的兩個人都只是輕傷而已,連醫院都沒有呆就回去了,所以此時的病房裏只有張綸一個人面色蒼白的躺在那裏,臉上還帶着一個氧氣罩。看到李依洋的身影,他身體微微顫了顫,然後顫抖着手把嘴上的氧氣罩摘了下來。
“你......”一說話胸腔就傳來一陣陣的疼痛,他皺了皺眉,好不容易忍着讓這陣疼痛過去,才終於慢慢開始說話,“你......不是說只是演演戲,對方不會......傷到我們的嗎?”
李依洋輕蔑地笑了笑,“我是說過這樣的話,那你呢?你是只在演演戲而已嗎?我說過不要傷到余鶴,你沒有聽到嗎?”
“咳咳。”張綸的呼吸變得有些急促,“我只是......是你告訴我,我上次被人打斷肋骨,還被學校開除,都是因為余鶴......我怎麼可能......咳咳,我忍不住想要教訓教訓他。”
李依洋嘴角的笑意更甚,他挑了挑眉,“那就是你的事了,可跟我無關。我沒有告訴過你我的那個朋友脾氣急,下手狠嗎?”
“你......”張綸猛地喘了幾口氣,胸口處一陣劇痛,讓他說不出話來。
李依洋輕笑了兩聲,“放心,你住院期間的醫療費我包了,算是對我朋友不小心引發你舊傷的補償。你在醫院好好療養吧,下次別人再請你教訓什麼人,你可要記得要牢牢按照別人吩咐的做,可不要再受傷了。”
說完這句話,他微微一笑,“我來醫院還有別的事,就不打擾你休息了。”
張綸看着李依洋的身影被關在了門后,胸口不由地劇烈起伏着,半晌他才恢復過來,微微吸了口氣,把氧氣罩再次帶了上去。
李依洋關上張綸病房的門,露出一個微笑,轉身向另一個科室走去。
而就在他剛剛轉過身的時候,簡君凱從他身後的牆角處走了出來,他靜靜地看着李依洋的背影,眼神微微地閃了閃,“李依曉的哥哥?”
他回想起李依曉那張怒氣沖沖的臉和帶着恨意的眼神,微微皺了皺眉。“如果真的跟我想像的一樣,我絕對饒不了你。”
說完這句話,他就推開病房的門,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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