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先殺世子
屋子裏有幾個人，都完好無損。
其中就有楊大鎚和韓厲。
楊凡來到后，簡單的敘舊，就得知了詳情，與王管事說的差不多。
不過也逃出去不少人。
畢竟血狼盜的人不多。
“兩千口子人啊，活下來的連兩百都不到。”楊大鎚又哭了。
身材魁梧，壯碩無比的他，哭的好似一個孩子。
林大山死了。
楊中海死了。
很多人都死了。
不是被殺，就是葬身火海。
很多都是人不見人，屍不見屍，燒成了一團黑炭，還有的連大致屍體都不完整。
剩餘的那些都逃到了縣城附近，到現在都不敢回來，只有楊大鎚等人趕向這邊看看情況。
巡天衛自然也來了。
這也是韓厲到這邊的原因。
“大鎚叔，我為他們報仇！”楊凡的聲音很輕。
“小凡，咱不報，不報仇了，咱好好活着，好好活着，嗚嗚……”說著說著，這個魁梧的漢子又哭了。
另外幾人也抹眼淚。
楊凡沒有在表示，而是走了出去。
韓厲跟着。
夜色更黑了。
就連星辰都隱沒不見，風漸起，幾株焦黑的樹搖晃着，灑落大量的灰塵。
“縣尉祭祀邪神，以身化魔，動靜太大，注意力也都集中在了那邊，等察覺血狼盜不對勁時已經晚了。”韓厲帶着歉意道。
“就沒提前發現來這邊？”
“大致方向是這邊，只是怎麼也想不到會來這麼快。他們每人一匹馬，還都是武者，來去如風，防不勝防。”
“全都是武者，一人一匹馬？”楊凡豁然看向了他。
“有軍武之風！”韓厲點頭，將調查的情況也說了出來，“這裏出事之後，他們就前往了寶豐縣方向，到了那邊后卻失去了蹤跡。”
楊凡只是看着他。
失去蹤跡？
哪怕真的失去了，巡天衛也能查出蛛絲馬跡。
“前幾天有傳言，說天河郡王在雲霧山中發現了紫金礦，已經開挖多年，現在是富可敵國。”韓厲卻說了另外一個消息，“世子殿下聽說消息后，就想來金華縣坐鎮，奈何出現了邪魔一事，就改道附近的寶豐縣。玉竹山上的神拳門似乎和郡王府有些糾葛，聽說有不少弟子下山趕向了那邊。”
“縣尉與郡王府可有關係？”楊凡若有所思，卻詢問道。
神拳門和郡王府的糾葛他已經清楚。
紫金礦的消息是他提醒婁青山傳出去的。
只是世子殿下為何會出現？
根本沒有必要。
遙控即可。
是因為紫金礦坍塌，礦奴逃走，還有大量的護衛被殺？
楊凡有所猜測。
“似乎沒有！”韓厲回答的模稜兩可。
但也說明了問題。
應該有，但沒有證據。
至此，前因後果算是弄明白了。
郡王府在山中練兵和挖礦，就需要山外有個掩飾之地，就選中了南山鎮。
縣尉辦事不利，就引來了血狼盜。
其中未嘗沒有考慮鎮子上有可能隱藏着寶藏的事情。
“韓兄，這裏接下來是什麼章程？”楊凡指了指腳下。
“幫助重建，通緝血狼盜。”韓厲回答的很簡單，“在這方面，我不方便出力。”
“韓兄，還請你幫忙盯着，盡量別讓人來鬧事，算我欠你一個人情。”楊凡鄭重抱拳。
“放心，我也有責任盯着。”韓厲認真點頭，卻有些遲疑，“楊兄，你不留在鎮子上？”
楊凡看向了寶豐縣方向。
韓厲色變，警告道：“哪裏已經成為了漩渦，接下來很可能會死很多人，而且……”
他微微一頓，壓低了聲音，快速的說了一句：“萬一暴露，整個天下將無你立錐之地。”
楊凡沒有接話茬。
“你來巡天樓怎麼樣？”韓厲暗嘆一聲，就詢問道。
“能報仇嗎？”
“這個……”
韓厲啞火。
他想說私下裏可以，但萬一暴露了呢？
那不就是一個人的事情了。
翌日。
加上又有人回來，就幫着將屍體收斂，很多都認不出來了。楊凡發現了林大山夫婦的屍體，可二妮和小雨的卻沒找到。
沒辨認出來的很多。
當時鎮子上亂成了一團，其中有一堆人聚在一起，被砍死之後又被眾馬踐踏，成了一堆肉泥，又被大火一燒……
想辨認都做不到。
“小雨，二妮，大山叔，嬸子，你們暫且安息，等着，一定要等着！”
楊凡看着一堆屍體，神情沒有絲毫變化。
經過簡單的商議，準備將這些人葬在一起，就埋在村子西頭的小廟後面。
楊凡沒有繼續等下去，而是將楊大鎚拉到了一旁，拿出了五百兩銀票遞了過去，讓他們用於生活安置。
“我怎能要你的錢！”楊大鎚搖頭。
楊凡不由分說就塞到了對方懷裏，同時言說，以後要是遇到了麻煩，就去縣城的巡天樓找韓厲。
對方會幫助一二。
“小凡，你是要離開？”楊大鎚急道，“外面太亂，能上哪裏去？你不會是想報仇吧？不行，絕對不行！咱們是賤命，誰都能欺負，年輕時候我不服不忿，可現在，現在啊，我認命了。”
“認命嗎？大鎚叔，我還年輕！”楊凡擺手離去。
又與韓厲打了聲招呼。
鎮子南邊。
望着遠去的背影，韓厲久久無法平靜。
“當日他是怎麼殺死入魔的縣尉？裏面還有大量的護衛，憑他一個，怎麼想都不可能。最後追殺他的又是誰？”
“他認定了背後是世子所為，真的去報仇？這不是以卵擊石嗎？不過，他活的倒自在，倒瀟洒，我有些羨慕！”
韓厲心裏更加複雜了。
他想要放下一切跟着前去。
也想着去外面的天地看一看。
更想着仗劍剷除不平事。
可終究割捨不下的太多，他也狠不下心來。
寶豐縣。
楊凡到這裏后，已經天黑了，走在街上，他就感覺到了不對勁。
這個時間點，應該是正熱鬧的時候，可街上行人並不多。
逛街的人有不少都帶着兵器。
找了一家帶幾個小院落的客棧，他包了一座院子，辦理好手續，洗漱之後就點了大量的飯菜。
院子裏，石桌上。
擺滿了食物。
嗅着香氣，楊凡食慾大開。
他吃了個溝滿河平，忍不住打了幾個飽嗝。
“舒坦！”
楊凡吐出一口濁氣。
這些天以來，還就現在輕鬆。
過來清理的店小二看着乾淨的盤子，都不禁驚愕。
他可是知道那些食物足夠五六個人吃了，結果被一個人給造了。
“小二，最近可有什麼事情發生？”
楊凡詢問的同時，就扔過去了一塊碎銀子。
小二接在手中眼睛就亮了。
他往這邊湊了湊，這才低聲道：“天河王知道嗎？世子殿下來了，前幾天出現在街上，當真是絕世無雙，不知吸引了多少小娘子的尖叫。還有神拳門，這可是世外之地，門中都是高人，聽說大師兄率領一眾門徒也來了。還有傳言說，這裏出現了一部絕世功法，一旦修鍊成功，能如神如魔。”
他露出了遲疑之色：“還有一件事，不知當講不當講？”
楊凡笑了，從懷中又取出一塊碎銀放在了桌子上。
這一塊足有二兩左右。
“若是讓我滿意，就是你的了！”楊凡說著，一捏石桌，就碎了一塊。
剛剛眼睛一亮的店小二不禁一個哆嗦，連忙弓着身子壓低了聲音：“爺，保准讓你滿意！”
“就在前夜，突然一把大火，將世子殿下的莊園給燒了，還有周圍的住戶也全都燒了。”
“死了好多人！”
“聽說是神拳門的人乾的，只是沒有證據，世子殿下暴怒卻無可奈何，只能大肆搜捕！”
店小二的聲音低的宛若蚊蠅一般，最後又加了一句：“出了這個門，就當我沒說過，打死也不會承認！”
他也將銀子抓在了手中。
“聽說神拳門的人不是很好嗎？”楊凡詢問，聲音也很低。
“好個鳥。”店小二輕哼一聲，“他們仗着是武者，實力強橫，最是霸道。去年，一個神拳門的弟子在這裏吃飯，就因為一個食客多看了兩眼，就將人家的眼用筷子戳瞎了。”
楊凡咂舌：“這麼橫！”
“比這事兒橫的多了去了，你隨便打聽打聽就能知道。”店小二說著，朝四周看了看，就匆匆離去。
楊凡沉思片刻就笑了。
“本還在猶豫要如何打開局面？”
“可現在，有了！”
“先殺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