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后怕和決心
林夕和水豐的雙雙相互讓稻生狠狠的愣了一下，腦海中不禁想起了水豐悄悄做好板凳遞給她的場景，心緒涌動。
若是早些年他們這麼做，怕是原主臨死前也不會那麼的絕望。
稻生不想被這種情緒打擾，她伸手拉開了林夕和水豐，站到了他們的前面。
“稻生。”林夕不放心的看着稻生。
稻生充耳不聞，只直面王莽：“王捕頭。”
王莽一直在注意稻生，見稻生到了這般境地竟然還鎮定着不見半點慌亂，他對稻生多了一分認同：“你會識草藥？”
“會。”
“會挖草藥？”
“會。”
“日後還準備賣草藥？”
“準備！”
王莽見稻生越回答，語氣越發篤定，他相信她說的。
“日後還準備賣草藥，這寡婦應當好好懲處！”竟然還敢公然挑釁他們葯監局，真當葯監局的規矩是死的不成。
王莽看向盧麟，很認真的點了點頭：“是要好好懲處，嗯……我想想怎麼懲處比較好，畢竟雖不是你動手將曹大夫打傷，但曹大夫確實是因為你才受傷。”
曹平聞言，更是相信了王莽會幫他，身上的疼因此緩解了幾分，他站直了身體，直視着稻生，等着看稻生被懲罰，被關牢獄。一個女人……進了牢獄，那麼她更是會受盡屈辱。只是想想，他就覺得解氣。
盧麟很滿意王莽的話語，等着看稻生如何被懲罰，也要看日後還敢有誰未經過葯監局的同意擅自售賣草藥。
稻生皺眉，心裏泛開點點擔憂，這個時代皇權至上，即便是她知道她自己沒有做錯，甚至再給她一次機會，她還是會如此做。但……現實是殘酷的，若是王莽真的把她抓了，她直接對上藥監局，她又該如何自保？
稻生不後悔她做的，但後悔她增進實力的速度太慢，若是此刻她已經有了能力，誰還敢這麼輕視她？第一次，稻生不再滿足於只掙錢，只不餓肚子，她想要變強！
“王捕頭，我們東家……”孫大夫才剛開口就被王莽揮手止住了話語聲，他頓時心中一緊。
“就懲罰你為軍中採藥，止血的，止疼的，療傷的，最好分門別類，可能做到？”王莽看着稻生開口。
稻生一頓，下意識的看向王莽：“什麼？”
“至於銀子，你放心，既然是為軍中採藥，自然該給你的不會少你，日後你還是莫要到集市擺攤賣草藥了，軍中的藥草需求極大，萬萬耽擱不得。若是耽擱了……罪責你承擔不起！”王莽道。
稻生望着王莽的眸子漸漸睜大，她聽到了什麼？這是懲罰嗎？這分明是在鋪墊她的謀生之路啊。
“王捕頭……這哪裏是懲處稻生？”曹平率先回神，不可置信的看着王莽。
王莽走到了曹平的身邊，拍了拍肩膀。
“嘶。”曹平控制不住的抽了口涼氣，王莽拍到了他被打到的肩胛，很疼。
王莽渾然未覺只看着曹平道：“曹大夫剛剛說的很對，稻生一個才剛跟着孫大夫學習的醫術不過月余的丫頭罷了，必定不能讓人完全信任，不如就由曹大夫代為監管，稻生負責執行如何？”
雖是詢問，但是王莽並不打算給曹大夫拒絕的機會。
“我負責監管？那豈不是稻生的草藥出了問題，我負責背鍋？”心裏想的，一下子脫口而出，但曹平顧不得許多了，只急切的看着王莽。
王莽並不直說：“都是為了軍中出力，將士們好了，才能保家衛國，守住疆土，我們也才有太平的日子。曹大夫別往壞處想，你可是經驗老到的大夫，我相信你，在你的監管下，稻生採集的藥草絕對不會有問題。”
曹大夫不可置信的睜大了眼睛看着王莽，見他說的認真，迅速轉移視線看向盧麟。
盧麟也還處於震驚中，王莽此人他了解，向來不會說風涼話，但是他也不是個輕易把手上的事情交出去的人就是了。他看向稻生，她真的是一個無依無靠的寡婦嗎？王莽的言行，表面上是在懲處稻生，但實際上分明就是在幫襯她，王莽和稻生到底是什麼關係？
“盧管事，稻生如今要忙着給將士們採藥，日後應當不會有空來集市賣草藥，你看……”王莽不說完。
盧麟回神，他自然不想就這麼輕易的放過稻生，但是王莽此刻對稻生的維護很明顯，為了稻生直接和王莽鬧翻，並不划算，他壓下心頭的不適：“行吧。”他賣王莽一個面子。
王莽笑着點頭，目送盧麟等人離開后才看向稻生：“晚些時候你去衙門，自有人會給你一份藥草單子，上面有寫明收購的價格。”
“是。”稻生對着王莽行禮，心中不定，有些不敢相信看似嚴重的事情就這麼輕易被解決了。
曹平鬱悶，還想要爭吵，但王莽已經走到了跟前。
“曹大夫，一起走？喝兩杯。”
曹平想要拒絕，但是王莽直接上了手，他根本沒有拒絕的機會。
見狀，和曹平一起來的大夫見狀，皆驚詫不已，他們不由多打量了下稻生，但到底沒再做什麼，只一起離開了。
曹大夫等人走了，集市安靜了一會兒。隨即爆發出了比剛才更熱鬧的聲音。
林菇滿面笑意的走到稻生跟前：“姑娘可真是勇敢。”
“難得看曹大夫吃癟。”
“不得不說剛才看曹大夫被打，很是解氣呢。”
“那是，也不看看我們稻生是誰的徒弟！”
……
周圍的議論聲稻生沒有聽見，她只是掃向圍過來的人群，確定沒有看到她認識的身影她才收回了視線：“今日已經診脈過五人了，還有五個人，有需要的請排隊。”
圍觀的人回神，迅速的站好位置。
孫大夫從剛才的焦急中緩和了過來，看向前方，見稻生神色自然的重新開始診脈，越發佩服稻生的膽色和氣度，畢竟才剛經歷了那樣的事情。
孫大夫想到剛才稻生對他的維護，心底一熱：“你們別排這麼多人，說好了五個人就是五個人，可別累着我的好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