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1 究竟在氣什麼
他們四人是從小玩到大的,龍寂是陪她時間最長的一個,凌一凡和宗政無憂分別跟隨着凌霄和宗政初陽做事,也跟隨他們練本領,陪她的時間自然不如龍寂多。
不過,他們只要一有空也會到夕苑去陪伴她,四個人四小無猜一起長大,感情自然是很好的。
龍寂為人淡漠,不愛說話,一直都是安安靜靜的。
宗政無憂跟在宗政初陽身邊這麼多年,也學會了他為人處事的方式,臉上總是溫潤的笑意,但在笑容之下,卻是對任何人也保持着一份疏遠。
不過今日笑笑確實感覺到他對自己真正的疏遠了起來,雖然她不知道為什麼,不過大家都這麼多年的感情了,不管她做錯什麼事情,無憂哥哥也會很快原諒她,因此她也沒把他的冷漠放在心上。
至於凌一凡,大概是因為跟在凌霄身邊久了,性情也和凌霄有幾分相似,為人正直憨厚,對笑笑也像是對自己的親妹妹那般,自小便愛護有加,比起龍寂來更多幾分寵溺,簡直把她寵到無法無天了。
不過,自笑笑十二歲那年,他們被調派到別的地方做事之後,四人就很少再有聚在一起的機會,尤其是龍寂,自他在笑笑十歲那年離開之後,一直到他們大婚,笑笑才重新與他相見。
先是龍寂離開,之後就是宗政無憂和凌一凡被調派出去,笑笑的日子過得越來越寂寞,也越來越孤單,所以她只好把所有的時間都花在學習上,幾年下來,學到的東西還真不少。
“無憂哥哥,你也多吃點。”她夾了塊菜,站起來艱難地放在宗政無憂的碗裏,沖他一笑道:
“無憂哥哥,是不是趕了數日的路累到了?我看你臉色不太好,你用過晚膳之後便早點回房歇息吧,我明日再去找你。”
“這算是下逐客令嗎?”宗政無憂垂眼看着她,眼裏沒有任何波瀾,只有一絲絲難以潛藏的寒意。
笑笑被他這份冰冷徹底嚇住了,雖然她很清楚宗政無憂一直習慣性與所有人保持着距離,可在對着她的時候總有幾分溫情的。
這一次,她居然在他眼底看出了對自己的抗拒,還有幾分說不出的厭惡。
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錯了,只是對着一下子變得這麼寡情的無憂哥哥,心裏有幾分不安了起來。
見她臉色不大好,凌一凡忙拉着她坐回到椅子上,沖她一笑道:“這傢伙最近大概是失戀了,你不要理他,給幾天時間讓他好好調理一下心情,他定會好起來的。”
宗政無憂也只是冷冷一哼,盯着碗裏那塊菜盯了半響,才如同受刑一般丟到口中,無聲咀嚼。
見他這般,笑笑更覺得不安,橫看豎看無憂哥哥也像是在生她的氣,可她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惹得他這般厭煩。
是不是因為她成親的時候沒有等他回來便跟着龍寂走了?可是日子由爹爹們定下來的,她也是成親那日才收到通知,自己之前也一直被蒙在鼓裏,她真不是故意的。
沒想凌一凡忽然道:“笑笑和你寂哥哥成親居然沒有通知我們,好讓我們給你準備大禮,笑笑這樣實在太不夠意思了,如果不是梅君說你不能喝酒,一凡哥還真想罰你一杯。”
笑笑小臉窘了窘,端起一旁的茶杯向他舉了舉杯,乾笑道:“那我以茶代酒自罰一杯吧。”
說罷,仰首把杯中茶水灌進嘴裏,擱下杯子,她才看着宗政無憂,認真道:
“我也是成親那天才知道自己要和寂哥哥成親,爹爹們事先並沒有告訴我,我並不是故意不去通知你們的,無憂哥哥,你不要生我氣了好不好?”
宗政無憂十指微微動了動,視線總算落在她臉上,見她一臉誠懇,眼底沒有半點閃爍,他輕抿薄唇,最終無奈嘆息道:
“不知者無罪,既然你是不知情的,無憂哥哥也不會怪你,坐下來好好用膳吧,我沒事,只是有點心事,過兩日便好。”
想要給她一個笑,可現在心裏卻是苦悶得很,就連一個習慣性的微笑也擠不出來。
他只好低頭,藉著用膳的舉動去掩飾他的無奈,也好免去大家的尷尬。
“吃吧,食不言寢不語,有什麼事吃完再說。”凌一凡又給笑笑夾了一塊菜,促崔着她趕緊進食。
笑笑平復了下自己的心情,不說話只是默默用着晚膳,心裏已經想好了,等會用過晚膳回房沐浴過後便去找無憂哥哥,好好問問他自己究竟做錯了什麼,惹得他如此生氣。
若她真的錯了便親自向他道歉,她相信無憂哥哥一定會原諒她的。
用過晚膳之後,笑笑先去了一趟膳房,把參湯準備好放在鍋里,叮囑下人要慢火細燉,爾後才回了寢房沐浴更衣。
等她跑了個熱水澡換上一套乾淨衣裳出來時,參湯正好可以出鍋,她親自把湯弄出來倒了滿滿兩碗,其中一碗吩咐人送去給凌一凡,自己端着一碗朝宗政無憂的寢房走去。
敲門的時候,宗政無憂剛沐浴完畢從屏風后出來,見笑笑捧着參湯進門,他只是微微皺了皺眉,眼裏對她的疏遠和淡漠尚未散去:
“已經夜深了,你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親嗎?你不該這麼晚來找我。”
笑笑把參湯往桌上一放,連看都沒看他一眼,笑得不屑道:“你還知道什麼叫男女授受不親?小時候不是經常抱着我躺在一起嗎?”
“那是小時候,大家都不懂事。”聽她這麼一說,宗政無憂臉色一沉,話語裏頭的冷漠比起剛才還要深重:“我與你畢竟尚未成親,以後一旦入夜,你最好不要往我的寢房走動,免得惹人非議。”
笑笑本是想把參湯捧起來端給他,才卻剛捧起便聽到他這話,她指尖一頓,垂眼看着坐在一旁的宗政無憂,一絲困惑:
“無憂哥哥,你怎麼回事?怎麼好像還在生我的氣?”
她和龍寂成親的事不是已經跟他們解釋過了嗎?他剛才也說了,不知者無罪不是?
現在,還在氣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