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7章 太子殿下,臣為你暖手(二)
蘇錦煙再次見到白子墨,是她回到國子監上課的時候。
幾個紈絝攔着白子墨的身影,一副來者不善的樣子。
“只要進了國子監,就得守我們的規矩。土包子,你很囂張啊,居然敢無視小爺。”
白子墨神色冷漠:“祭酒說了,上課時間不能離開國子監,否則記下一筆。你們逃課出去喝酒,我只是按祭酒要求的記下你們的行蹤,何錯之有?”
“敬酒不吃吃罰酒。你們幾個,把他給我綁了。”
蘇錦煙剛要說話,只見從裏面走出來幾個人,為首的一人氣質出眾,容貌冷峻。
那人出現時,幾個紈絝馬上挪開步子,讓出一條道來。
白子墨與那人四目相對。
那人不是別人,正是自己同父異母的弟弟宋承澤,也是代替自己嫡子身份的人。
前世這個時候,他已經回了定安侯府,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定安侯府的嫡子,與宋承澤是雙生子。
可笑的是為了穩固宋承澤的世子之位,他這個兄長反而變成了弟弟,所以對外聲稱他是嫡次子。
這世他沒有回定安侯府,也沒有與宋家的人相認。那個腌臢般的地方,就算是求他回去,他也不會再回去。
宋承澤停留在白子墨的面前,冷凝着他:“聽說祭酒讓你負責廂房的分配事宜。”
“嗯。”白子墨神色冷淡。
“我要住單間。”
“沒有。”
“本世子可以加錢。”
“國子監的房間有限,每兩人住一間才能勉強安置出來。再說了,連太子殿下都是雙人間,你憑什麼要單人間?”
“太子……”宋承澤驚訝,“那你把我安排在太子的廂房裏。”
“不行。”白子墨淡道,“房間早就定好了,不能再改。”
蘇錦煙輕咳一聲,打斷了他們的爭論。
宋承澤看見這邊,連忙行禮:“見過太子殿下。”
白子墨愣愣地看着蘇錦煙。
太子?
他就是太子?
前世他直到死也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臨死前交出那些證據也沒有見過本人,原來他遇見的貴人比想像中的還要貴。
“國子監有國子監的規矩,一旦進入國子監學習,不管是皇親國戚還是平民百姓,那都得按國子監的規矩來。如果人人都以強權迫人,那國子監早就亂成一鍋粥了。宋世子,你向來懂規矩,應該明白這些道理。”
“太子殿下所言極是。”宋承澤附和。
白子墨直到蘇錦煙離開,這才回過神來。
從他重生回來開始,所有的一切都與前世的軌跡不一樣。比如說前世直到他死也沒有見太子現身,可是這世他又和他重逢了,而且很快知道了‘貴人’的身份。
白子墨回房,只見自己的被子又浸了水,床板上還有異味。
房間裏的另一個人拿着禁書翻看着,上面的圖案沒羞沒臊,他也不藏着。最可惡的是書上面的圖案是兩個男人。
白子墨的眼裏閃過厭惡。
他在入住廂房的當天夜裏就被這個人騷擾,還想用那些噁心的手段勾引他,讓他沉迷於分桃之術。白子墨家貧,為了維持生計抄過佛經,同樣也上山打過野豬,對付這種繡花枕頭綽綽有餘。於是當天那人便被他收拾了,後來那人就用各種手段噁心他,想把他逼出國子監。
“白子墨……”一人站在門口,抱着自己的包袱和被子。“我和你換個房間。”
“不能……”
“這是太子殿下的意思。”那人強擠了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臉。“我一見到太子殿下就害怕,太子殿下就讓我和你換換。”
白子墨沉默了一瞬間,收拾行李。
他沒什麼行李。
現在擁有的行李除了被子,就只有國子監發放的衣物和鞋襪。
旁邊的那人聽見這話,嫉恨地看着白子墨。
“真是撞上狗屎運了,居然能與太子殿下同住。
當白子墨搬去蘇錦煙的房間時,已經洗漱完畢的蘇錦煙正在批閱奏摺。
她聽見聲音抬頭,在看見白子墨時,指了指帘子的另一側:“我喜靜,所以掛了帘子。不過你放心,我不常住這裏,你以後會很清凈,可以專心讀書。”
“殿下是特意給在下尋了清靜地嗎?”
“你初來乍到,還沒有自己的圈子,剛開始免不了有點不習慣。不過白公子,入仕也是門學問,像今天這樣剛烈可不行。”蘇錦煙淡笑。
“多謝殿下提點。”
“你那被子就別用了,我讓他們給你備了新的。”
白子墨躺在床上,看着床帳。
他側身,看向對面。
然而那裏有布簾擋着,隱約能看見那位貴人坐在書案前刷刷寫字的身影,卻看不見他的神情。
“咳咳……”蘇錦煙乾咳幾聲。
今日她留在國子監,伺候她的芙兒和平時跟着她的隨從都不在身邊。在國子監里,她就是個普通的學生,不會亂了國子監里的規矩。
一杯水遞了過來。
蘇錦煙抬頭,看見穿着褻衣褻褲的白子墨披着長發,一隻手拿着茶壺一隻手拿着茶杯,而那茶杯正遞到她的面前。
“謝謝。”她接過來喝了一口。“怎麼還不睡?是不是我吵醒你了?”
“沒有。”白子墨垂眸。“殿下……不像個皇子。”
蘇錦煙的心裏一咯噔。
什麼意思?
難道他看出了什麼?
不,她偽裝了這麼多年,別人看不出來,他不可能看得出來。只怕他話里的意思有別的意思。
“不像皇子像什麼?”蘇錦煙說道,“早點休息,別說糊話。”
白子墨行了禮,退回自己的區域。
他想着如今的處境,再怎麼也比前世好許多。太子與他同宿,代表着他被太子護在羽翼下,其他人也不敢再隨便找他的麻煩。
接下來白子墨果然很少看見蘇錦煙。
蘇錦煙與白子墨不上一個課程。蘇錦煙作為東宮之主,未來的皇位繼承人,不需要像其他學子那樣科考。因此,她要上的課與其他學子的課不一樣。與她同樣情況的還有各家族的繼承人,比如說國公府、侯府甚至將軍府等等的繼承人,這些人也不用科考,所學的東西就與普通學子不同,於是他們是同一個班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