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4章 在我面前,不用逞強
顧母不悅的蹙了蹙眉:“‘趕’字說的有些太難聽了,我不過是想在一切都確定之前,讓大家都過的舒服些罷了。”
“難道江先生想住在這棟沒人歡迎你的房子裏嗎?”
顧母的最後一句話說的已經堪稱難聽。
之前顧父在的時候,她是看在顧父的面子上才沒對江淮京發作。
現在顧父出事住院,她也想清楚了。
與其委曲求全,她寧願和顧父一拍兩散。
她的婚姻可以是一場交易,但至少是一場透明的交易。
“沒人歡迎?”江淮京慵懶的撐着下巴,似笑非笑的看向顧梨安的方向,“顧夫人,你這話說的或許太絕對了。”
察覺到他的視線,顧梨安心中浮起一絲慌張。
下午江淮京在走廊里的那些逼問又一遍遍的回蕩在她的腦海中。
顧梨安深吸了口氣,強壓下心中情緒,正要出言回擊,對面的顧明琛卻先開了口。
“江淮京,你現在有兩個選擇。”
“一是自己收拾東西滾。”
“二是我讓人把你丟出去。”
顧明琛眸光森寒,俊美的臉龐在燈光下顯得格外冷冽。
江淮京緩緩收起了臉上的笑意。
兩人視線在半空交鋒,無形的火藥味在空氣中蔓延。
顧梨安不禁有些緊張。
她了解江淮京的性格,對方一旦瘋起來,什麼事情都可能做的出來。
就在這時,江淮京突然大笑起來。
他捂着肚子笑的前俯後仰,甚至還笑出了眼淚,和沉着臉的顧明琛形成鮮明又詭譎的對比。
“顧明琛啊顧明琛。”
“看到你對我這麼如臨大敵的樣子,我實在是太開心了。”
江淮京擦了眼淚,氣喘吁吁的起身,再抬眸時,眸底猩紅的瘋狂讓在座的人都是一驚。
“這代表你在害怕我不是嗎?”
“害怕我從你手裏搶走顧家,甚至是安安。”
顧梨安面色一變,冷聲呵止:“江淮京,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別在這兒發瘋。”
江淮京深情的凝向顧梨安,語氣溫柔至極:“安安,不用怕,很快我就能奪回顧家,以後再也沒有人可以欺負你,逼你做不願意的事。”
顧母原本還有些怔然,聞言臉色徹底變了。
她憤怒的看向顧梨安,氣的渾身都在發抖:“他說的是什麼意思,你們到底是什麼關係!”
昨天她心思亂着,沒察覺到江淮京和顧梨安之間的異樣,只以為兩人是普通的朋友。
現在她才發現江淮京看顧梨安的眼神要多曖昧就多曖昧。
顧梨安心中有苦難言,不知該如何向顧母解釋。
“媽,江淮京是在故意挑撥。”顧明琛皺眉,看江淮京的眼神已經起了殺意:“安安和他什麼關係都沒有。”
江淮京得逞的勾唇,火上澆油的道:“安安,有空回來看看,媽最近一直念叨着說想你了。”
說完,便留下一桌的混亂,優雅的拉開椅子轉身離開。
“你認識江淮京的母親?”顧母撐着桌子激動的起身,“等等……難道說,你早就知道他的身份?”
顧明琛欲要上前阻止,卻被顧母推開。
“顧梨安,回答我!”
顧母幾近咆哮的質問聲響徹整棟別墅。
那些被顧父背叛的情緒似乎終於找到了發泄口。
“顧梨安,我到底哪裏對不起你了!”
“我養了你這麼多年,一直把你當親生女兒對待。”
“你勾引明琛也就罷了,結果還合著外人一起騙我!”
在顧母的聲聲怒喝下,顧梨安的臉色越來越蒼白。
她張了張口想要解釋什麼,卻發現自己無話可說。
這應該也是江淮京想要達到的目的。
用這樣一件件的事,引起顧家人對她得懷疑和不滿。
從而讓她“認清”現實。
“媽,您冷靜些。”顧明琛將顧黎安護在身後:“安安以前認識江淮京不假,但僅此而已。”
“您難道看不出來,江淮京是再故意激怒您嗎?”
“若是您要因此責怪安安的話,那就把我也算上吧。”
顧母恍惚的抬眸,不敢置信:“你是什麼意思?”
看着顧母崩潰的模樣,顧明琛心中一陣愧疚。
若是他能早些將江淮京的存在告訴顧母,或許事情就不會發展到現在這麼糟糕的地步。
顧母從顧明琛的表情讀懂了答案,她身形晃了晃:“你也早就知道了?”
顧梨安身子一震,驚訝抬頭。
她站在顧明琛的身後,無法看到顧明琛此時臉上的表情,也無法去分辨什麼。
腦中都是方才顧母的話。
他早就知道了……
那關於她的過去,他是否也已經知曉?
顧梨安大腦空白一片,不知道最後的混亂是如何結束的。
她只隱約記得顧母離開時的失望眼神。
待顧梨安回過神來的時候,她已經回到了房間。
顧明琛正半跪在她身前,握着她的手幫她擦藥。
顧梨安這才想起來,方才顧母走前憤怒的將傭人剛端上桌的湯打翻。
饒是顧明琛及時拉開了她,她的手背還是被滾燙的湯汁沾到。
冰涼的藥物落在紅腫的皮膚上,刺的顧梨安下意識的縮了縮手。
顧明琛立刻停下動作,關心的抬眸:“怎麼了?是不是我太用力弄疼你疼?”
顧梨安輕輕的搖頭,如實回答:“不疼,一點都不疼。”
顧明琛以為她是在說謊,無聲地嘆了口氣:“在我面前,不用逞強。”
顧梨安想說自己真的一點痛都沒感受到,剛才她太過震驚,以至於短暫的失去了感知。
可在看到顧明琛認真給自己擦藥的模樣時,她突然又不想解釋了。
曾被淹沒在記憶長河中的片段逐漸在腦海中浮現,同眼前的人影慢慢重合。
同樣的姿勢,同樣是擦藥的場景。
只是,那時候的顧明琛還穿着校服,面容也更加青澀稚嫩。
那是她第一次知道顧明琛如此的緊張自己,也意識到動心的並非只有自己。
“安安?”
低沉的聲音將她的思緒拉回。
下一秒,有什麼東西出現在了她的視野里。
是一塊包裝有些皺皺巴巴的巧克力。
顧明琛似乎有些赫然,他將巧克力輕輕的放到顧梨安的掌心:“我身上就只剩這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