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四章 最後一戰
不知何時,原本正在閉眼吞噬的天候慢慢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睜開眼,只見一道白色長衫的身影悄然出現在他面前。
彷彿就在時空之中一樣盯着他許久了一樣,這種感覺然他很是不舒服,但是最後卻是極為人性的訝然笑笑。
蕭飛凝視着對方,輕聲道:“清醒了?”
“很早之前就清醒了,原本我費盡心思,不惜親自捨身其中謀算幾個時代,我以為超脫之後就可以逆轉命運長河,可是到了這一步我才發現,離着那一天還不知道有多遠,甚至是了了無期!”天侯眼神複雜的看着他。
“可是我真的不甘心就這麼放下,我只希望可以再看她一眼,哪怕只能逆轉命運長河看到一個片段都可以,可惜現在依舊不行,不行啊!”天侯眼中血紅,但是卻清明無比。
妖異無比的臉上多了份落幕,彷彿整個人早就知道這個結果一樣,但是為了這個虛無縹緲的結果不知道奮鬥了多久多久。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時間拖得越久也越是不可能,已經進入命運長河得人除非超脫者可以斬去這一切,其他人又怎麼能做得到?
蕭飛做不到,起碼現在也是做不到,如果可以他真的希望可以幫他一把,只是可惜他現在也不行。
“當真是天公不作美,成事在人,謀士在天,最後卻是落得如此下場!”天侯語氣中儘是蕭索。
“回頭吧,還來得及,走到你我這一步的人時間幾乎是無限的,我們可以一起努力,就像以前一樣!”蕭飛終究是忍不住開口,對於昔日的袍澤他真的不希望親自動手。
“到了現在你怎麼還是那麼幼稚?回頭?還來得及嗎?已經不可能了啊,從我選擇走上這條路的開始就已經來不及了,我可以放下尊嚴去吸收一切,可是到頭來這些終究不是我的,只是外力,而且你凝聚的大世界虛影必然發下宏願,沒有我的屍骨你拿什麼去淬鍊出來?”天侯冷笑着詢問。
蕭飛啞口無言,兩者都是走入了一個截然相反的極端,但是就像冰與火一樣,溫度達到了一定的程度自然可以相互融合,但是從此再也不會有冰與火,只有火中冰或者冰種火罷了。
“趁着我還清醒的時候殺了我吧,不然到時候會做出什麼我自己都不知道,雖然很早之前我就知道回事這樣一個結果,可是我卻是第一個憋屈而死的超脫者!我的路沒錯,我的選擇也沒錯,只是天不待我!”天侯說完眼角崩裂,眼中大滴的血液滾落而來。
“動手吧!”感受着自己逐漸狂暴的天侯,沙啞着嗓子開口。
蕭飛苦笑搖頭,這樣的人他下不去手,即使是有着太多的約定,但是過往那些崢嶸歲月也不是可以說忘記就真的忘記的。
能夠被他存留在記憶力的事情真的不多,尤其是過去那些最珍貴的記憶,此時卻要親自動手,他又豈能下得去手?
他寧可面對一個狂暴無比的天侯最後重傷結束對方的生命也不會對一個引頸屠戮的傢伙等在這裏。
“吼!”一聲低吼響起,蕭飛凝神看去,只見天侯的眼中充滿了殘忍和狂暴,身上實力快速提升着,很快就達到了一個自己都無法看透的境界。
一柄血色長刀輕輕握在手裏,看着蕭飛眼中滿是兇殘。
“這是你自己找死,剛才就是你的機會,你這個傢伙竟然滿嘴仁義道德放棄了,那麼就打算死吧!”說著天侯手中的長刀一震,狠狠地劈向蕭飛。
看着那巨大的血色刀氣狠狠地劈向自己而來,還不等近身就感覺一陣陣撕扯的壓力,蕭飛神色鄭重,手中猶如實質的巨大圓盤虛影慢慢凝聚出來,霍然間擋下。
“轟!”蕭飛倒退,最後整個人後退上百里才卸去力道,看着對方神色逐漸鄭重起來,他知道對方只是試水的一刀,但是卻讓自己用出了五分力道。
“死死死!”連着三聲怒吼響起,天侯手持巨大的血色長刀狠狠地對着蕭飛劈砍而下,剎那間的影子連連,周圍蒼茫霧氣盡數吹散,留下一個不下千里的真空大地。
蕭飛逐漸抵擋的越來越艱難,但是對方身上氣勢更加強盛,一刀刀毫不留情的劈砍而下。
刀氣縱橫,世界破碎,一刀威力竟然至此!
蕭飛眼神努力睜大看得清楚一些,巨大的磨盤護住全身,任由對方雷打不動,但是周身連帶靈魂都疼的厲害。
一刀接一刀,接連上千刀的情況下,蕭飛嘴角溢血,但是依舊擋住了對方的攻擊,但是渾身上下可以說是糟糕到了極點。
蕭飛看着對方,敏銳的感覺到了對方的變化,吞噬而來的修為終究沒有根基,此時疲憊顯露無疑,看着陷入蒼白臉色的天侯,蕭飛揮手間將整個圓盤虛影籠罩了過去。
被困在其中的天侯用力掙扎,直到最後周身血氣徹底被封死的剎那,蕭飛才鬆了口氣,盤膝坐在虛空中看着對方。
“結束了!”蕭飛看着已經放棄掙扎的天侯輕聲開口,語氣中莫名的多了一份酸楚的味道。
“早些來早就結束了,其實自從我進入蒼茫開始我就知道,你一定會知道的,只是沒想到會拖到今天才來找到我!”天侯有些無力的看着蕭飛,語氣中也帶着點感慨。
“本來我一直不想來的,但是誰知道你給了我機會,而且也不能繼續放任你下去了,不然以後即使是我全力以赴都無法制住你。”蕭飛苦笑開口,沒想到現在竟然落入了這樣一個境界。
“其實早就該來了,當初在仙殿剛剛接觸世界之心的那一刻你就有機會直接滅殺我,可是你卻沒有,我知道你記得當年大家生死與同的情誼,可是那個時候,永生的滋味我寧願去死,最後不得不走到了這一步,抱着最後一線希望,只是可惜的是到了現在也沒辦法實現了!”天侯嘴角滿是苦澀,被罩在下方也不反抗,輕聲說著,語氣中酸酸的。
承載了幾個時代的情又豈能割捨的下?甚至可以說都已經成為了一種執念,所以對此來說天侯一生幾乎悲慘到了極點。
人生上的不順有時候往往可以影響到很多,天侯就是如此,在沒有選擇的情況下不得不這麼做,剛剛看到希望卻又變得無比絕望。
因為這條路根本就看不到任何盡頭,甚至連一點希望都沒有,但是他偏偏就選擇了上去,直到到了今天才反應過來。
“是這個嗎?”突然間翠綠色的身影攜帶着整個命運長河而來,邊上還聳立着一個模糊的女子,雖然有些模糊的面容,但是此時看上去無疑讓天侯神色激動莫名。
看着劇烈掙扎的他,蕭飛無奈一嘆,揮手間召回了手中的磨盤,任由對方向著命運長河衝去。
“莞兒,是你嗎?”天侯伸出手卻不敢觸碰,生怕一個不好對方就會煙消雲散,一句話只有幾個字卻幾乎用最深的情誼說了出來。
“她能聽到你說話,但是卻無法做出什麼,撐不了一刻鐘,畢竟隕落的時間太長了,所以有什麼事情我希望你儘早交代!”綠裙女子輕聲開口,語氣中也有些感慨。
天侯不理會對方的說法,看着那模糊的女子微微點頭,眼中血色瞬間消退,傻笑了幾聲才道:“也是呢,莞兒,等下我們一起走,只是這些年不知道你過得怎麼樣,還記不記得我,也許不記得了吧!呵呵,不過不要緊,以後我會一直陪着你的,直到有一天你能想起我!”
女子身軀微微顫抖,聽着兩人的對話一個人流着淚一句句說著,幾乎就是自己簡單說著這一輩子,最後說道現在這一幕,直到女子的身子微微一顫,伸出手有些不舍的時候才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