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厲政霆,我們離婚吧
溫融回到房間之後,就找出了自己的行李箱。
自己所有的重要證件都放在這裏,或許是當初早有預知,這些重要的東西甚至都沒有往外拿,只能藏在不見天日的地方,陪着它們可憐的主人。
或許就是為了離開的那天,可以不費力收拾。
溫融壓下心頭湧上來的酸澀,翻看着自己的東西,最上面是一本醒目的北城大學的畢業證書,溫融翻開了封面,入目的便是一張揚着明爽淺笑的稚氣臉龐。
啪嗒——
滾燙的濕意滴落在相片上,留下了被泅濕的印記,視線也逐漸模糊了起來。
原來她也曾這樣開朗愛笑過……
溫融重新審視着這張畢業證,腦海中盤算着將來,不管日後的情況再如何壞,起碼還有這張國內頂尖學府的畢業證,不管走到哪裏,也完全可以找份工作,足夠養活自己。
起碼當個衣食豐足的普通人是足夠了。
溫融從沒想過貪圖厲家的錢財,她志不在此,但溫融清楚,現實容不得她清高,這個世界為五斗米折腰的事情太多了。
況且她的娘家形勢大不如前。
脫離了厲家的庇佑,再想錦衣玉食怕是不可能了,所以,只要厲政霆給,她就會照單全收。
積攢日後安身立命的根本,畢竟她可沒有為一個不值得的男人,守身如玉的念頭。
……
收拾了幾件簡單的衣物,全部裝進了行李箱,溫融打開了手機,查看着自己名下賬戶的餘額。
好在還有近百萬的存款,溫融舒展了眉心,這些錢是她自己的結婚時的陪嫁,婚後她的一切花銷,都是綁定的厲政霆的私人黑卡,再不然就是想要什麼東西,只要吩咐下去,甚至不用隔天,就擺在了她的面前。
哪怕一百萬不多,起碼離婚後,她可以暫時租一個小房子,有個遮風擋雨的地方就夠了。
打定主意的溫融,立馬在招聘網站頁面上瀏覽着。
……
溫融病剛好,但是身子還是軟塌塌的,再加上多思多慮,所以天剛擦黑,就睡下了。
以前的她,每天都眼巴巴的等着厲政霆回家,可是左等右等,等來的也只是電視新聞上,倩影在懷推杯換盞的身影。
而自己這個妻子,就連質問一句的勇氣都沒有,生怕惹了他的厭煩,數不清的夜裏,都是哭着進入夢鄉。
何必呢?
溫融想着,等他哪天回來,一定要儘快和他提離婚的事情。
想到這裏,溫融抬手將床頭的那盞小夜燈關上了,整個卧室一片漆黑,甚至一絲噪音都聽不見。
不等人的感覺真好啊!
……
厲政霆回來的時候,已過半夜。
一進門,蘭姨就迎了上去,接過他換下來的外套,厲政霆不動聲色的掃了一眼客廳,狀似不經意的問道:“她呢?”
以往不論多晚,一進家門,迎接他的從來都是溫融。
蘭姨聽到先生這樣問,斟酌着回答:“太太她這幾天不舒服,先睡了。”
聞言,厲政霆漆黑的眼底看不出思緒,但是蘭姨是從小看着他長大的,當然看出來了先生這是不高興了。
厲政霆沒有說話,直接抬步上了二樓。
推開門一片漆黑,整個卧室都泛着一股綿軟的香味,說不出是什麼味道,但聞着就讓人覺得舒心。
厲政霆瞬間覺得心底的那股躁鬱氣息平坦了很多,但是卧室里的人睡得還是那麼安穩,他急於打破這份寧靜,抬手打開了卧室的主燈。
哪怕價值不菲的燈光再柔和,一暗一明間造成的落差,瞬間就將睡夢中的人驚醒。
溫融睜開了眼睛,平時一雙清冷的眼睛此時覆蓋著一層無措,呆愣愣的看着門口的方向,在看到那抹高大的身影時,溫融才慢慢的反應了過來。
不設防的柔軟懵懂也隨之卸下,眼中的溫度驟降。
溫融重生后第一次與他見面,她不由的攥緊了藏在被子下的手指,低下了頭遮住了眼中翻滾的怒意。
溫融始終忘不掉那個晚上,他是如何看着自己跌下去,又是如何將自己趕出門去的。
溫融告訴自己,要忍耐!
深吸了一口氣后,再抬頭已是一片淡然。
“以後再這麼晚回來,提前說一聲吧,我睡覺很淺,容易被你打擾到。”
厲政霆眼看着床上的人淡漠的瞥了自己一眼之後,翻了個身背對着自己躺下,心裏那股子不悅又重新浮現。
他扯了扯領帶,大步來到床邊,伸手捏住了溫融的下巴,語氣輕佻的惡劣,“聽說被我折騰的進了醫院,嗯?”
不知道他是從哪個風月場回來的,混着酒意的灼熱氣息噴薄而出,細細密密的灑在溫融的臉上,甚至還夾雜着香水味,熏得她幾欲做嘔。她想躲,但是桎梏着她的手指卻分外牢固。
溫融不想和一個喝醉的人講道理,伸手將人推開,和他保持着安全距離。
“你喝多了,我去側卧睡。”
溫融僅存的睡意被驅散了個一乾二淨,她抱起了自己的枕頭,拿上了手機就想往門外走去。
可在厲政霆的眼裏,這一舉動無異於挑釁他的權威。
錯身瞬間,溫融只覺得由一股大力拽着,電光火石間就倒在柔軟的大床上。
厲政霆偉岸的身影隨之欺下,“哦,換招數了?可惜太低級了,那些會所里的女人都不用欲拒還迎這招了……”
溫融抬眼直視着他,這才發現厲政霆的眼中哪還有半分的醉意?
只聽他嘖了一聲:“不過你偶爾玩上這麼一次,倒也比那些庸脂俗粉新鮮些。”
溫融心中一痛,原來在厲政霆的眼裏,自己和風月場裏出來賣的女人沒有什麼不同。
一想到他或許是剛從某個女人的床上下來,現在又碰自己,就讓她感到無比噁心!
她劇烈的掙扎了起來,哪怕她使上了全身的力氣,卻仍舊撼動不了他半分。
“放開我,要玩去找你的鶯鶯燕燕、紅顏知己去,我溫融不稀罕!”
吼到最後一向輕柔的嗓音甚至有些破音,還帶着厲政霆肯定聽不懂的委屈。
周身的氣息一頓,溫融明顯的感覺到掐着自己的力道加深,痛的她眼眶浮現出濕意。
厲政霆眯着鷹眸,風雨欲來的緊盯着懷中的女人。
可原本緊張的氛圍,盡數消融在厲政霆痞厲的嘲諷之中——“不稀罕?又當又立說的就是你吧?當初也不知是誰不擇手段爬上了我的床?”
轟的一聲驚雷響起,溫融慘白着臉,可厲政霆卻不打算放過她,繼續誅心。
“又是誰糾纏了我這麼多年?像塊狗皮膏藥甩都甩不掉。”
男人帶有薄繭的指腹緩慢劃過溫融的肌膚,鋒利的彷彿要割開她的靈魂,傾倒出她所有的自尊。
溫融艱難的扯出一抹苦笑,聲音輕的飄渺——
“你說得對,若不是我鳩佔鵲巢,厲太太的位置,早該是別人的了。或許是雲笙或許是……。”
可溫融沒想到,還未說出口的名姓,就足夠撼動厲政霆的心緒了。
嫁給厲政霆這麼多年,溫融感受到的只有他的冰冷和不屑,本以為他這輩子都不會給自己什麼別樣的情緒了,沒想到還有意想不到的凜虐。
溫融被狠狠的握住心臟處,剎那間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在那敏感的一處!她忍不住的嚶嚀低呼——
厲政霆俯視着她的雌伏,“你知道就好。”
說完便起身,毫不留戀的轉身離去,徒留一室的不堪。
厲政霆轉身離去的背影,她看夠了,溫融慢慢閉上了眼睛:“厲政霆,我們離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