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皇室陰暗，他曾被囚於冷宮
皇宮。
昨晚叛亂結束后，才一天的功夫，髒亂的宮殿已經被收拾乾淨，地上無一絲血跡，宮女太監們有條不紊的忙碌着，穿着鎧甲的禁衛軍護衛整齊的排列着在周圍巡邏。
宮中氣氛安靜又嚴肅，彷彿之前的叛亂從未發生過。
御書房內，穿着一身明黃色龍袍的宣武帝正端坐在書案前，他一邊批奏摺，一邊捂着嘴時不時的咳嗽幾聲，虛弱的好像隨時要倒下去。
宣武帝今年四十五歲，年輕時也曾勤政愛民，開創過一段盛世，被百姓稱為明君，但他年長后開始縱情聲色，痴迷長生之道，每日都要服用各種丹藥，導致身體肥胖，臉頰臃腫，眼睛渾濁，頭髮一大半花白了，看起來像個風燭殘年的老人。
由於蕭太師造反，他又受了些虐待，讓他心力交瘁，本就體弱多病，現在身體更差了。
“陛下，鎮北王來了。”
大太監福公公恭敬的上前彙報。
宣武帝抬起頭來，吩咐：“宣他進來吧。”
福公公點頭，將夜暮寒請進來。
夜暮寒穿着一身綉着四爪青龍的暗紅色朝服，身材高大，眉目如畫，渾身散發著一股勃勃英氣，端的是英姿颯爽，意氣風發。
他一進來，周身夾帶的強大氣場瞬間驅散了御書房裏死寂的氣氛，讓人心神一震。
宣武帝抬頭看他，愣了一下。
在他的記憶里，這個兒子還是個喜歡跟他要糖吃的乖巧孩童，沒想到，轉眼間的功夫，已經長得這般高大了。
“參見父皇！”
夜暮寒恭敬的向他行禮，宣武帝朝他擺擺手，夜暮寒起身後，向他彙報平定叛亂的善後事宜，宣武帝聽完，很滿意。
“你辦的不錯。既然前面的事都處理完了，那就做最後的收尾吧，傳朕命令，處死皇后，蕭太師的九族，男丁全部處死，女子投入軍妓，終身不得脫籍，這些事由你親自去督辦吧。”
夜暮寒恭敬的應答：“是。”
處理完蕭太師的事，宣武帝看着夜暮寒，想到什麼，不由的黯然落淚：“這次叛亂，蕭太師廢了太子的兩條腿，殺了你二皇兄，朕沒有護住他們，心裏難受啊……”
宣武帝膝下有七位皇子，大皇子和二皇子是他和已故的白月光所生，最受寵，大皇子被封太子，二皇子封親王，都留在京城，而其他皇子，要麼在外養病，要麼被派去封地，常年冷落。
這次蕭太師造反，太子和二皇子直接被迫害，一傷一死，在外的其他皇子反而逃過一劫。
兩個最疼愛的兒子遭了難，宣武帝痛徹心扉。
夜暮寒對那兩個哥哥並沒有什麼兄弟之情，甚至是厭惡的，他漠然的看着悲痛的皇帝，只是客套的安慰了幾句，便沒再說什麼。
宣武帝難受了一陣后，擦了眼淚，目光深深的看向夜暮寒，帶着試探性的口吻，問：“眼下叛亂已經平定，你想要何獎勵？”
夜墨寒面色平靜的回答：“兒臣不要獎勵，眼下京中的局勢已經穩定，兒臣打算三日後帶兵返回西北。”
宣武帝有些驚訝。
西北邊境很苦，他在那邊待了八年，好不容易帶兵回京平了叛亂，他居然沒有趁機邀功請賞，請求留在京城，而是主動要求返回邊境。
宣武帝沉默了，似乎有些看不透他，過了好一會兒，他又試探性的問：“朕被蕭太師囚禁於冷宮時，你原本可以不管朕的死活，直接剷除蕭太師一行人，然後掌握大權，登基為帝的，你為何要救朕，難道你不想做皇帝？”
這個問題不只是皇帝，其他人也都困惑。
那麼好的機會，他為什麼要放棄？
夜暮寒知道他會這麼問，眸光微沉，隨即跪下，誠懇回答：“父皇，兒臣並不想做皇帝，只想鎮守邊關，保護好東臨國的百姓，讓百姓安居樂業，父皇安康無憂。”
他在邊關鎮守八年，深知戰亂之苦，若他這次趁機奪得皇位，必定會在朝中掀起一波腥風血雨，到時候國家動蕩，邊境會再起戰火，受苦的只會是百姓，而且他根本不想做皇帝，所以他不會那麼做。
宣武帝見他態度誠懇，一臉赤誠，心裏鬆了口氣，對於之前對他的猜忌，眼裏閃過一絲愧疚。
“你是個好孩子，父皇和天下百姓都感激你的大義和付出。”
說完他又嘆口氣，想到這些年對夜暮寒的冷落，愧疚的說：“這些年朕都沒有管過你，你受苦了，是朕對不住你。”
夜墨寒的母親是已故的袁淑妃，袁淑妃是袁國公府的嫡女。
袁家是開國功臣，世代鎮守西北邊境，掌控軍權。
在夜暮寒八歲那年，袁家被人誣告通敵賣國，很快被抄家，全家淪為階下囚，死的死，傷的傷，袁淑妃也被廢了，和夜暮寒一起被打入冷宮。
袁淑妃在絕望之下，某天半夜跳下城牆身亡。
從那以後，年幼的夜暮寒一個人生活在冷宮中，直到十四歲那年，朝中有人為袁家平反，袁家這才得以洗刷冤屈。
那年，西北邊的犬戎國挑起戰爭，邊境告急，袁淑妃倖存下來的兩個弟弟主動請纓，前往作戰，宣武帝同意了。
袁家人走之前，把夜暮寒從冷宮中帶出來，帶着他一起前往邊境。
從那以後，夜暮寒一直留在西北邊境駐守，若不是這次蕭太師造反，他根本不會回來。
此刻，夜暮寒面對宣武帝惺惺作態的道歉，回想起過往的種種，心裏一片冰冷。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嘲諷冷笑，冷聲回答。
“兒臣在邊境雖然過的清苦，但那也是一種歷練，兒臣心裏很滿足的，從未怪過父皇，父皇也不必自責。”
聽到這番安慰的話語，宣武帝眼裏閃過一絲欣慰，他虛偽的誇了夜暮寒幾句后，意味深長的說：“你在邊境八年，如今好不容易回京，這次就不要回去了。
眼下太子重傷，朕也有病在身，無力朝政，你這次立了大功，朝中的人都信服你，朕就封你為攝政王，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就由你代替太子監國，為朕分擔政務吧。
至於京中的西北軍，就交給驃騎大將軍，讓他帶領大軍返回西北。”
聽到這話，夜暮寒臉色微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