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5章:態度大變的大哥
“來人是誰?”
“是一個年青人,高高瘦瘦。”
“不用說,肯定是王所這小子。”馬千軍脫口說:“這小子前來是惹事居多,憑着他那點家境,怎麼能有三十萬來贖地契?嗎的,我出去趕他走。”
夥計說:“他指名讓黃押頭出去招呼他。”
“嘿,他嗎的蹬鼻子上臉了。他以為他是誰,上門來還得指定人服務他?而且還是黃押頭你!”馬千軍越說越氣。
黃夢筆叫住外走的他,來回地踱步。
“王所點名叫我,就是算定自已在。整個典當行,就自已清楚他的本領,他不想別人知道,所以沒有叫別人。但問題是,自已和王東說好,地契一定會交到他手上,不給王所拿走。王東和ri天然會找自已算賬,針對自已。但若不給王所,得罪這個邪妖,更是找死!”
馬千軍見他來回踱步,再加早上的電話,連續幾次面對王所都表現得猶豫退縮奇奇怪怪,心裏狐疑:“黃押頭最近咋回事?怎麼害怕起個啥背影沒有的黃頭小子?”
黃夢筆掙紮好一會,最終大步一邁,是福是禍避不過!
高高的櫃枱,光亮的鐵欄柵隔着內外兩層,從內部向外俯看,頗有一種高高在上的視野感。
不知從什麼年代起,典當行的佈置就是這種內外高度差上一米多的設置。在裏面,往櫃枱前面看,就彷彿俯視緲小的蒼生般。或許正是典當行的寫照,儘管是公平交易,但是是一副居高臨下的施捨的漠然。
“王……那個王兄弟,好久沒見。你找何事?”
黃夢筆悄悄深吸口氣,堆上笑臉,內心打算着一旦苗頭不對,立馬跑下求饒。
身後的馬千軍心裏嘀咕,用得對這個小子此般客氣么?話說黃押頭是不是欠了這個小子的錢?態度大轉!
“恩。我來贖回我那地契。”
“原來是這事。王兄弟,你看這個……,我有點難做。我們典當行是干這行混飯吃的,行有行規,公私分明。要是我個人能做主,我立馬將地契給你,眼也不眨。但是典當行是老闆說話算,我要擅自作主,這飯碗鐵定沒了。三十萬不是小數目,我向老闆交代不了。”
他只想着王所前來,是狹迫他交出地契。
王所說將手裏的舊破袋子扔到櫃面,說:“三十萬,你點一點,。”
“……你,你要拿錢贖?”黃夢筆大為意外。
“廢話。”
對於黃夢筆的言行舉止,馬千軍心裏無言:黃押頭是不是瘋了,凈說胡話!他不拿錢一贖,難道還白給地契他?這小子倒貌不可露相,竟然真弄來三十萬。
“可惜他不知道典當行和王東那邊早就溝通過。地契無論如何都會扣押下來,就是拿錢也贖不回去。……就這一點,不得不佩服黃押頭有先見之明。提前預計到他兩父子,真的能湊夠三十萬。”
“行,行。我馬上把地契拿給你,你簽個名就能完成。”
黃夢筆拿過錢袋子,讓旁邊的夥計清點,轉過側室去取地契。
不一會兒,他按着王所交的當票取來兩張發黃的契約,一張是地契,一張是屋契。
馬千軍本來以為黃夢筆僅是敷衍一下,見狀也不顧有王所在,當即攔住他,壓低聲音說:“黃押頭你瘋了?你要把地契交給他,我們怎麼向王東和ri天然交待。我們可是和他們簽了半張合約。”
“什麼半紙合約。王兄弟來錢來贖自已的東西,我們典當行就應該講信譽,講規則。我們之前答應和ri天然談判,是因為想不到王兄弟還準備贖。既然王兄弟來贖,我們就應該咋辦就咋辦!”他心裏恨不得將馬千軍踹飛,這個時候將此事捅出來,那不是公然說給王所聽,自已和王東暗中勾結,謀害他的地皮、房屋嗎?“
“……”
馬千軍被他推一邊,滿頭霧水,黃押頭怎麼突然偉光正,思想境界蹭蹭蹭地往上彪,前所未有吶!
“你們典當行拿我的屋契和王東做交易?”王所拿着遞過來的契約細細檢驗一遍。
黃夢筆面如土sè,雙手直打哆嗦:“這是擱以前的事。你知道我們這種小商人,有點貪財的心理,以為能佔小便宜,就撲身往裏沖。那個王東真不是啥好人啊,要當初他告訴你們父子這麼可憐,那我鐵口不答應,這種事太喪良心!”他用着一種悲慘而幾近哀鳴的語調。
這回不僅是馬千軍,就算是櫃枱內幾個夥計都看呆眼:這就是那個囂張霸道牛逼哄哄的黃押頭么?
“恩。,希望下次你不需要解釋這種事。”
王所轉過身,緩緩地消失在他們的視線內。
“你真的贖回來了!”王家鋪撫着那張熟悉的紙張,聲音已然激動的顫慄,雙手都是顫抖起來。
當ri,他將這兩張飽蘸全家根本有契約當給典當行后,連續三天三夜睡不着,那種感覺就好像丟了魂一樣。他一直積壓於心內,無人能訴說。作為一個殘疾人,最大要求就是有個棲風宿雨的落腳點,只要有瓦遮頭,再大的苦難都能咬緊牙頂過去。
而他,竟然將好不容易熬一輩子掙來的房屋、地給當出去,可想其內心掙扎。
如果重選擇一遍,他寧掉了xing命,也不願失去這兩張紙。
尤其是經歷王東前來強拆,那種家園即將失去,無家可歸的感覺,讓他更珍惜這兩張契約以及它們所代表的含義。
王所將它贖回來,失而復得,就彷彿劫後餘生,讓他無法不激動。
徐大叔在側則問道:“王所,你是怎麼贖回契約的?難道是你白天和韓家說好了?”
韓家收購此地皮是板上釘釘的事,志在必得。在這關節,王所匪夷所思將地契贖回,他所想的就是韓家手下留情,給了王所的面子,沒有其它原因。
“那幫貪婪無度的混蛋,怎麼可能肯舍下這塊肥肉。我是和人借的錢,前行典當行贖的。”
“哦?是誰?對方肯定借三十萬元你,可不是普通人。”
“徐叔,這個我不能向你們說。我答應過他要保密。一旦泄漏他的身份,可能惹起韓家的怒火,給他惹麻煩。”
“恩。這個時候,將錢借給你,就等於和韓家作對,破壞韓家的好事,慎重是必要的。這人能夠冒着危險助你,對你的交情出於真心。”王家鋪從激動回復過來,聽到王所的敘述,頗為感嘆地說:“雪中送炭難,錦上添花易。王所你欠人家好大一份人情,以後一定念着人家。”
“恩。”
徐大叔心思電轉,能夠一下拿出在十萬元借給王所這種窮家境的人,不僅慷慨,而且和王所交情不一般,而王所從昨天到今天,接觸的人有限。最大嫌疑是姜遲!
看來我猜得不錯,這小子嘴裏不承認,但是暗地裏真和人家好上。
王家鋪想到什麼,忽然問道:“典當行怎麼輕易地讓你贖回地契屋契?這不太符合他們的作風。他們明知ri天然花大價錢收購這地,一轉手就成十倍以上利潤,如此大肥肉怎麼會甘心放手?”
從他剛才的撫摸判斷,地契、屋契沒有問題。不是假的。
但是典當行這個行動實在太過古怪。
徐大叔被一說,也想到這事。
王所怎麼可能神通廣大到,令典當行應允他贖回。
“我是託了人家的交情。”
不用說,肯定又借了三十萬的大人物!
“王所越來越漲本領,一聲不吭,涉足的圈子越來越廣。典當行那幫人橫行霸道,都得讓着,可見王所現今的手段。”
徐大叔不得不感嘆這個兒子越來越出息。
“地契屋契是拿回來,但是ri天然和韓家定不會幹休。再過兩天,他們應該就會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