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脾氣挺好
“與惡鬼做交易,讓族人活不過四十歲,對嗎?”徐南山嘲諷的出聲,他的唇瓣毫無血色,這個答案讓他不能夠接受。
徐國師為什麼要與地獄的惡鬼做交易,削減族人的壽命?
就在他們檢查祭壇時。
幽冥鬼樹的燃燒引來地獄中的鬼兵。
有個身穿紫色衣袍的少年立在懸崖之上,他微微歪頭看着幽藍色的火焰,手中把玩着一塊上好的玉,聲色帶着幾分陰陽怪氣,“哦喲,原來是個術士乾的,這火好啊,燒的多旺,對不對?”
一旁跟着他的黑白無常沉默不語。
這簡直就是冥界的大疏忽,一棵鬼樹長在人間,他們卻絲毫不知情。
“鬼...鬼王大人,這這...這...”鬼兵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的措辭。
這是一場大型的屠殺,當時冥界一定會有記載,可是誰都沒有在意,這件事情可大可小。
但偏偏今日來處理的是十殿閻羅之外的鬼王,他從來不愛管這些閑事,但若是追究起來,誰都少不了一頓暴打,包括他們的頂頭上司冥王。
“結結巴巴放不出一個鬼屁。”少年罵罵咧咧直接給了面前的鬼兵一腳,“給小爺滾下去收拾殘局。”
鬼兵直接挨了一腳,從懸崖直接落地,差點和地上的白骨來個親親。
接着少年餘光看向左右兩邊的黑白無常。
白無常訕訕一笑,掛上一張勉強的笑臉,奉承道,“鬼王大人放心,我和老黑這就下去處理好。”
黑無常面無表情的耿直發言,“記錄這等屠殺的向來是鍾馗判官。”
白無常胳膊肘撞他一下,讓他閉嘴,這個時候就不要把判官也拉下水。
這是職場樹敵行為。
黑無常不懂,只知道白無常硬拉着他下去處理底下的白骨去了。
立在懸崖上的少年抵抵后槽牙,表情不爽。
退一萬步來講,難道這冥王就沒錯嗎?
黑無常這個獃子。
說話也總結不到重點。
虛無的空間內有一道青色的身影踏空而來,手執判官筆,身材修長,模樣清冷,“鬼王大人,根據記載,這是戰亂時期發生的滅國之事,是兩國同時的覆滅,這棵鬼樹的出現是個意外。”
少年不耐抬眸看向鍾馗判官,“讓冥王狗賊親自來處理,這鬼樹能被毀了,還是靠人類術士幫忙,我堂堂鬼王丟不起這個面。”
說完,他的身影就原地消失不見。
丟面的事,他才不幹。
還沒忘上次七月十五鬼門大開,就是靠一個做紙人的紙紮匠將鬼驅逐進地府。
鍾馗判官眸子默默看向暗處,一個身穿華服戴着半塊面具的冥王就躲在那,想來是怕鬼王這個不講理的會揍他。
......
主墓室祭壇。
一道閃現過來虛晃的影子倚着石壁盯着那群人。
季蘭芊好像感覺到了什麼,瞬間回眸朝那個方向去看,陰氣極重,像是有個重量級的厲鬼在盯着他們。
隔空對視上,少年瞥她一眼,就移開了眼睛。
季蘭芊去拽齊鐵嘴的衣袖。
八爺正想着怎麼打開祭壇的棺材,扭頭看她,“怎麼了?”
她聲音很小,“有東西在盯着我們。”
八爺順着她的目光看過去,確實有陰氣的存在,一種很詭異的磁場。
“看什麼呢?”黑瞎子注意到他們兩個的視線,也跟着看了過去,一個連壁畫都沒有的石壁就這麼好看?
這讓正擦着唐刀的張起靈也停下動作,朝那邊去看。
那少年環胸而立,一群連鬼都看不見的人類想圍觀他是吧?
“噌......”
唐刀帶着寒光直直朝少年的位置刺了過去,還帶着莫名的殺氣與威壓。
不是一般人。
少年一動不動,直視着朝自己出手的人,戴着帽子遮着臉,完全看不清樣貌。
唐刀穿過他的影子沒入石壁三分。
周圍完全沒有任何反應。
在那把唐刀之上,還有沒擦乾淨的麒麟血。
張起靈眸色微沉,那是一個至少千年的小鬼,他們惹不起。
但已經惹了。
少年側目去看那把唐刀,本來是想來看看點燃鬼樹的術士,沒想到他們的隊伍里還有這樣的角色。
一直沒有動靜,季蘭芊皺眉出聲,“是我的錯覺嗎?刀都刺它臉上了,竟然沒動靜。”
脾氣挺好啊。
齊鐵嘴手指迅速掐着,當起了和事佬,“行了行了,別看了,繼續開棺。”
“哦。”黑瞎子轉頭繼續撬棺。
可張起靈抬腳朝少年的位置走去,直到從石壁拔下唐刀,他們之間的距離很近。
少年的桃花眼眯着看他露出來的下顎,還有受傷的左手,被繃帶纏了幾圈,血液還在滲透着。
這種血液對鬼來說就是一個大殺器,這人是什麼身份?
張起靈好像感受到一道熾熱的目光,薄唇微抿,抬刀想在手心再放些血驅鬼。
這動作把少年嚇了一跳,趕緊原地消失,剛剛刀上少量的血都讓他感受到了殺氣,若是沾滿血能隔空一刀捅死他。
堂堂鬼王被刀捅死?
不值當。
先走為上。
張起靈頓住動作,順手收起唐刀,那道氣息好像已經消失了。
季蘭芊神色驚訝,這啞巴哥,這麼猛嗎?
連厲鬼都怕他?
這段小插曲很少有人能看懂,只知道那個新來的小哥在玩刀,力氣挺大,一刀能沒入石壁。
雕像底部的棺材上有機關,暫時沒有找到開啟機關的位置。
齊鐵嘴雙手扶着腰抬頭往上看叫喪鳥的雕像,一旁季蘭芊給他打着光,“拿到的那顆珠子是不是一把鑰匙。”
八爺拿出那顆珠子,左右看了幾眼。
這是鑰匙的話,應該放在哪裏?
他眸底一亮,“瞎子,把珠子塞到叫喪鳥的嘴裏。”
黑爺從他手中接過珠子,攀爬着雕像,幾下就上了頂部,而後將珠子塞進了叫喪鳥的嘴裏,珠子順着雕像往下走,顯然裏面有個機關通道。
直到聽到珠子落在機關上的聲音,下面的棺槨直接被彈了出來,整個石棺之上刻滿了殄文,好像是在詛咒着什麼。
邏輯似乎又通了一些,叫喪鳥確實是詛咒的源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