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初來咋到
來到隔壁門前,朱全友見四下無人,一記力道剛好的飛腳踹在了門上,隨即嘴巴對着門縫大喊一聲,“jing察來了!”
說完之後,朱全友一陣風似的朝鄉zhèngfu那裏跑去。
朱全友大氣都不喘一下就跑進了鄉zhèngfu大院。
“小朱,傳達室是不是你的行李?”說這話的是趙建樹,剛才傳達室的老張頭告訴他,昨天那個姓朱的小夥子行李還在傳達室。
趙建樹看了之後,打死也不信,這就是市委書記侄子的行李?居然用一條髒兮兮的麻袋裝着。
至少嘛,也得是個皮箱吧,要不然怎麼對得起朱全友手中那昂貴的手機?
“嗯,是我的。”朱全友一口肯定。
趙建樹心中不免感嘆,這小子真是一朵奇葩,“王龍,你讓老張頭把小朱的行李袋拿出來,咱們好出發了。”說完之後趙建樹指了指身後那輛麵包車,示意朱全友坐上去。
朱全友沒客氣,他見後面的座位都是一排排的,唯獨副駕駛那裏是單獨的,索xing之下,朱全友拉開副駕駛車門,大搖大擺坐了進去。
趙建樹再次覺得這小子奇葩無比,不過對於領導的侄子,他也只得在心中嘆口氣罷了。
司機小李憋了一肚子氣,心想你一個大學生,居然這麼膽大妄為敢坐趙科長的位置,你今後還想不想進步了?
小李剛要發火,抬頭卻看見趙建樹對他直搖頭,示意他什麼也別說。
很快麵包車便發動起來,朝着目的地走去。
朱全友一路上昏昏yu睡,昨晚他實在被隔壁那對狗男女刺激的夠嗆,那哼哼唧唧的**聲讓他根本睡不着,於是這一路車音便成了他的搖籃曲。
朱全友的呼嚕聲打的實在夠大,在這狹小的麵包車裏面簡直就是震耳yu聾。
趁這功夫,王龍開始不滿起來:“科長,朱全友這小子也太不懂事了吧,一個農村出來的大學生,牛逼的夠嗆,還真拿自己當過去的知識分子啊。要不是看你的面子上,我真想削他,這小子一點也不知好歹。”
趙建樹看着前面熟睡的朱全友笑了笑說道:“小王,凡事都得有個過程,其實朱全友人也不錯,還是高材生,我估計他到咱們這裏來,是有點屈才了,所以心情不好吧,年輕人嘛,我能理解。”說完趙建樹還是一臉笑眯眯地看着朱全友。
王龍卻不理解,他大專畢業三年了,記得剛下來的時候被趙建樹給訓的給孫子似的,以他對趙建樹的了解,今天肯定會發火,沒想到這老傢伙卻一臉的笑意,根本沒拿這當回事?
趙建樹沒有女兒啊,就一個兒子還在上初中,他沒有理由對朱全友這麼好啊,王龍想不明白,他自然也看不明白。
麵包車在崎嶇的山路顛簸了將近兩個鐘頭,才到了六里村。
朱全友伸了伸懶腰,一臉的倦容。
不過等他一跳下車,他就傻眼了,這還是自己在天宮電視台看的農村景象嗎?怎麼不是小洋樓呢?
放眼望去,一大片土黃sè,很顯然這裏的民居還是土坯牆,像疙瘩一樣破落的民居分散在河谷兩邊,毫無生機的土黃sè與邊上鬱鬱蔥蔥的自然sè形成了鮮明對比,這村子是破落了點,但是好歹周圍的景sè不賴。
路過的好幾個村民都穿着髒兮兮的衣服,用那無神的眼睛打望着趙建樹他們,在他們眼裏,趙建樹這些人毫無疑問就是權力的象徵。
朱全友的心涼了半截,他覺得自己似乎被人給耍了。
就在這時,朱全友聽到了一陣由遠及近的腳步聲,他也不由得朝腳步聲來的方向看去。
“趙科長,你好,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一個五十來歲的瘦巴漢子一臉笑意地說道。
趙建樹點點頭,“老劉,你不是一直嚷嚷着別的村都有大學生村官,就你們村沒有嗎?這不鄉黨委考慮到這一情況,專門給你們配了個大學生,還是咱們市裡重點大學畢業的呢,是個知識份子。”
朱全友聽到趙建樹稱自己為知識份子的時候,他的內心忍不住興奮了起來,他老豬在天宮被人看不起的最大原因不是說個人生活作風差,而是他肚子裏面沒有墨水,讓他豬八戒上台發個言,說歪門邪道的,比誰都厲害,一說到正經的,哼哼唧唧半天吐不出幾句,因此在天宮人送“盲流大元帥”。
哈哈,俺老豬也被人說成是知識分子了,朱全友的心中樂開了花,幸虧他個人在凡間的定力不錯,全部將喜悅之sè窩在了心中。
趙建樹稱呼的老劉是六里村的村支書劉大明,六里村是整個下河鄉最窮的地方,這無一不與劉大明有關。
越是窮,這裏越是保守。劉大明家自從他解放后他爺爺輩開始就當村支書,一直當到了現在,現在可謂是六里村一霸。
劉大明為啥這麼牛逼?道理很簡單,他們劉家男丁多,隨隨便便一招呼,二三十個jing壯漢子便聚了過來,這架勢,誰敢惹他們。
劉大明自己也有四個兒子外加一個女兒,是整個六里村子女最多的人。
劉大明見趙建樹這麼一說,特意朝朱全友多看了幾眼,在他看來朱全友那單薄的身子不像是個狠角sè,而朱全友偏偏又長了一張老實巴交的臉,這讓劉大明更加堅信這小子就是一個軟蛋。
“小朱,歡迎你。”劉大明表面樂呵呵地說道,其實剛才他臉上表情的變化都被朱全友看了個正着。
朱全友不傻,他明白村支書這一官職是行政村裏面最大的,其次才是他這個村主任。
朱全友老實相也很容易糊弄劉大明,“劉書記,你好,以後多向你學習。”
劉大明一聽朱全友這麼一說,心中更加得意起來,心想你小子要想跟我學,多生幾個兒子再說,這年頭,生兒子還是管用,計劃個屁的生育啊。
趙建樹寒暄了幾句之後,最後叮囑劉大明,基層組織建設這塊一定要抓起來,不要搞什麼家長作風,更不要搞什麼一言堂,要充分發揚minzhu集中制。
劉大明點點頭,他雖然沒啥文化,但是這些官話也聽得不少,自然懂得這些,“趙科長,你放心,我們一定要把我們六里村的基層組織建強健全,爭取年底脫貧致富。”
趙建樹表面樂呵着,讚許般點點頭,其實心裏真沒啥感覺,這話自打自己跟劉大明接觸以來,這老烏龜每次都說,每次都表態,結果六里村卻越來越窮。
“小朱,你在這裏好好跟劉書記學習,配合好他把村裏的各項工作抓起來,王龍給你的那些資料你自己多看看,有什麼不懂的多向劉書記學習,我就不在這裏多留了,還要去下一個村子檢查工作。”說完之後趙建樹意味深長地拍了拍朱全友的肩膀,招呼上王龍之後就朝麵包車走去。
“趙科長,慢走。”劉大明點頭哈腰着。
而朱全友開始覺得趙建樹是個好人,對自己沒有一點官架子。
待趙建樹他們的車走遠了,劉大明這才又打量了朱全友一遍,衣着樸素,貌不驚人,老實巴交,身材瘦弱,跟電視劇裏面那些書獃子真的沒啥區別,就差一副黑框大眼鏡了。
特別是地上那髒兮兮的大麻袋,更是說明這小子是地道的農村娃。
“小朱,農村的那一套你都懂吧。”劉大明問道。
朱全友一聽,心想就算老子不懂也不會告訴你啊,於是他點點頭,“都懂。”
“行,既然你都懂的話,叔也不教你了,你把自己管好就可以了,村裏的事咱們村民之間能處理好,你也別太累着自己了。”劉大明說道。
這話的意思太他媽的複雜了,什麼你不教我?什麼我把自己管好就可以了?特別是那句“村裏的事咱們村民之間能處理好”,讓人聽了真不是滋味。朱全友有些噁心劉大明臉上的樣子,他將腦袋扭向了一邊。
“你就住村委會,吃飯在村小學吃,那裏也有個跟你一樣的知識份子。”劉大明邊說便將手指向了不遠處那幾間青瓦房。
在朱全友眼裏,那幾間青瓦房絕對是整個六里村最好的建築。
朱全友點點頭,吃的住的都有着落了,他索xing說道,“劉書記,咱們什麼時候開個會?我都有點迫不及待地想工作了,這裏是個不錯的地方,嗯,我喜歡。”
劉大明不由得長大了嘴巴,心想這小子莫非當官有癮?老子剛才給他說的那些話,不就是讓他別多管閑事嗎?
朱全友從劉大明的臉sè變化中看出了門道,其實剛才那句話他說出來是試探劉大明的,之前的察言觀sè,朱全友心裏隱隱約約覺得劉大明不是一個好對付的人,眼下劉大明臉sè的變化更加應證了這一切。
不過老豬就是豁朗,絲毫不受影響,“哈哈,要得,我多熟悉熟悉情況。”
劉大明瞟了朱全友一眼之後就帶着剛才那一伙人走了,於是路邊就剩朱全友一個人了,他再一次覺得自己被耍了。
“鄭強,你在幹什麼?”朱全友很生氣。
鄭強對此早已習慣,“怡然居喝茶,怎麼了?”
“我要換地方,這地方太差了。”
“小朱,我不是給你說過嗎?你自己又不願意等,這怪誰呢?”鄭強沒有生氣,他心裏樂着呢,“再說了,你要想從政,不吃點苦,怎麼能夠知道這當官的不容易呢,唐僧牛逼吧,皇帝的兄弟,人家西天取經為什麼自己走過去?不讓皇帝派一隊人馬保護他?……”
朱全友聽着聽着見鄭強將唐僧給拉扯進去了,他很想反駁,但是又找不到理由,因為他現在的身份只是朱全友,並不是豬八戒。
掛完電話后,朱全友又站在原地想了一會兒,很快他居然裂開嘴大笑起來,“瘦猴子不是整天說我好吃懶做,不務正業嗎?俺老豬這回可得好好證明一下自己。”
自言自語完畢之後,朱全友提着行李就朝村委會走去,很快朱全友面前一亮,靠,還有個正點的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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