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 醜小鴨遇白天鵝
年輕女人很安靜,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因為她對安馨這個名字並不陌生,邵磊和她不只一次的說起過。她和邵磊兩個人的故事她也是了解的,甚至給出了讚許的回復。如果說邵磊是這門親事的受害者,那面前的這個女人也是,不過,父命難違,只有趨炎附勢的敷衍着。
等邵磊送離了“未婚妻”,下一個難題就是如何該對安馨解釋今天發生的事。她的高傲讓安馨立即感受到醜小鴨是什麼感受了,不由得邵磊繼續說出話,一個轉身就離開了。
年輕女人推着邵磊讓他去追她,邵磊沒有真的追上去,嘴上強硬的說著“沒事”,其實心裏早就糾結成了一團。
安馨生氣了,不知道是由於邵磊沒有把這個消息告訴自己的緣故,還是因為虛榮心在做怪。她就像一個公主一樣,又會有哪個王子不會愛上她呢?
而邵磊就是一個怪胎,他偏偏是選擇了安馨這個醜小鴨,寧願放棄了送到嘴邊的白天鵝。這是邵磊在解釋自己的時候,安馨罵他時說的話。從她的話語中明顯看出來她是多麼的狂喜,自感幸運;她也承認自己是一隻醜小鴨,那麼的微不足道,甚至有些卑微。
他們兩個之間的矛盾算是解決了,可是保姆怎麼可能不把那天的事情稟報薛儀華呢?剩下來的就是連續不斷的責問和諄諄教導。邵磊已經習慣了這樣的通話時間,不管他是十分鐘還是二十分鐘,好像一瞬一樣,電話雖放在耳邊,可用心一絲也感受不到她的正確性,甚至是悖論。只是偶爾會說兩句“好,好,知道了”之類的肯定答覆,來證明自己還在聽電話。沒有死去。
可是讓邵磊意想不到的是,薛儀華竟然再次給安馨打電話,重複着上次電話裏面聊的內容。安馨也是不甘示弱,自己的幸福靠自己爭取,如若事實弄人。那隻能責怪上天不公了。
這次的通話以薛儀華以失敗而告終。她自以為能夠說服電話那邊的小女孩,在她的印象里,她應該是瘦弱的。中等的身高,長發披肩,完全看不出現在的這份堅強和理直氣壯,能她也敗下陣來實屬意外。
雖然她並沒有在薛儀華面前屈服,但還是像是吃了敗仗一樣的鬱悶。她不理解薛儀華為什麼要一意孤行的打理邵磊的事物,從吃住行,甚至是未來的工作和婚姻。幸好他選擇學校的時候遠離的父母,不然真要被她牽着鼻子走了。這些種種不得不讓她與家長制,包辦婚姻等等封建詞語聯繫到一起。21世紀恐怕也只有電視屏幕上可以看到這些情景了吧,竟然會被自己遇見了,安馨想想就覺得遇見了一個奇葩,隱隱的為邵磊的處境感到理解和同情。
時過多少日之後,過去的那些不愉快的事情也逐漸的消失在了邵磊和安馨兩個人的世界裏。過去的就該讓它過去,誰也不會刻意的提起這些不讓人心裏舒服的東西。就像是垃圾一樣,又有誰會主動的翻動那些讓人嘔吐的rubbish呢?
不過,雖然邵磊和安馨兩個人還是一如既往的交往着,但薛儀華的窮追不捨態勢卻一絲沒有懈怠,就好像是一個鬼魂一樣。隨時都有可能出現在他們兩個人走過的任何地方,讓安馨都開始佩服她的這種毅力了。也不得不佩服她,沒有這種精神也不會有今天這般成就啊。她心裏想着,發現現在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最起碼可以提前感受這種“亞歷山大”。
等到校秋季運動會的時候,連續幾天都沒有再看見那個熟悉的保姆身影,質樸的衣着,臉上掛着絲絲皺紋,用大寶營養霜把面部塗了一遍又一遍,總感覺還是絲絲蒼白。她找到邵磊說著,身後突然失去了一個人,總感覺怪怪的,比之前被跟蹤時還要怪。
邵磊在運動會上也參加了兩個項目,一個是兩百米短跑,還有一個跳桿。蘇銳剛也參加了,他參加了三個項目,前面兩個說的他都參加了,還多了一個三千米長跑。有了他的存在,邵磊根本就沒有打算能拿個什麼名次,以他的自我解嘲說辭就是:沒有我這些小人物的奉獻,哪能凸顯出他們的雄風呢?看來他還是挺樂觀的,嘴上說著:“隨便跑跑,隨便跳跳。”
他的隨便可也不是那麼的隨便。邵磊竟然和蘇銳鋼兩個人都順利挺進了跳桿決賽,最後就是他們十個人的猛烈廝殺了。
實力確實就是實力,兩輪下來,邵磊就敗下陣來,無奈出局。管理學院的學生聽說有兩個專業的同學進入了決賽,還都是風雲人物,怎可能不過來觀賽呢,後援團排的一層一層的,足足把觀賽的場所圍了個水泄不通。
結果沒有出乎意料,蘇銳鋼拿了個銀牌,儘管冠軍被體院學院的拿走了,但掌聲還是如雷般鳴響的。
其實不僅僅是這個項目的冠軍人物已經有人選,好多比賽項目的冠軍已經被人看好了,不過大多都是體育學院的同學,甚至是蟬聯幾屆的冠軍人物。起跑,加速,躍起......每一個動作都是那麼的標準,讓一般隊員只能望其項背。
直到秋季運動會都結束了,都沒有再看見過保姆的身影,雖然對她還是挺厭煩的,但莫名的消失讓安馨也感覺很不自在。難道是因為在運動會上人太多了,監視起來不方便,還是去買菜,沒時間再搭理他們,乾脆討乏偷懶了吧。越想越不對,就在慶祝蘇銳鋼摘奪亞軍的飯桌上,她偷偷的問着邵磊。
邵磊也傾過來耳朵仔細的聽着。
“你家那個阿姨呢?怎麼沒了蹤影。”
聽到這裏,邵磊才明白她說的什麼話,一臉的輕鬆,“沒啦,沒了你不高興啊?”
“高興是高興,可是突然怎麼會沒了呢?”安馨急切的問着。
“沒了就沒了唄,我哪知道啊。現在租住的套房裏就我一個人......”邵磊說著,詭笑了一下,“要不你搬過來和我一塊住。”
安馨“切切”的推搡着,“誰說要和你一起住啦,我只是問問你家保姆的事,少想那些美事了。”
邵磊端正了身子,繼續和他們一群人攀談着。
看來邵磊也是不知道保姆為什麼會莫名其妙的消失。她開始有點擔心起她了,不會出什麼事情了吧,安馨心裏想着,有一種莫名的恐懼感。
不過,沒過多長時間,那個熟悉的身影又回到了邵磊租住的套房裏面。早上開門的時候,着實把他們兩個嚇了一大跳。
安馨雖嘴上說著不願意,但還是偶爾會去邵磊租住的地方休息,尤其是這段時間裏,快期中考試了,她也把自己的一些書本帶到了這裏,和邵磊在一塊上學,放學,上自習,吃飯,休息。一來很方便,二來還可以做飯給邵磊吃,享受着這種幸福,何樂而不為呢?
但後來的一個早晨,等邵磊聽到自己房間的門被敲動的響了幾下,可把他嚇壞了,以為是家裏進賊了。從牆上摘下網球拍,做着自衛的動作。安馨也是被嚇的把被子都裹在身上,躲到床的最裏面,緊靠着牆的位置坐着。
門又被敲了幾下,沒有人說話。邵磊一隻手小心翼翼的按開扭動房門把手,一隻手緊握着網球拍的把柄,做好了準備,隨時都可能一拍子揮出去。
門開了,邵磊根本就沒看清楚是誰,就一個蓋在了她的頭上。還好只是網線的位置觸碰到了她的頭,不然恐怕又是一樁血案。
保姆連連先後退了幾步,抵到沙發的位置坐了下來,用手捂着頭,連連叫着,像被即將被殺的野雞一樣,不停的尖叫着。
還好沒有被她看到。安馨一絲慶幸的待在房間裏面,看來不是賊,不然邵磊也不會關上房門在客廳里和她聊起來啊。她抓緊時間在房間裏找尋着衣服,怯生生的不敢發出一絲的聲響。穿好衣服,也不能出去,就站在窗檯的位置向外面看着。這是13樓的位置,下面空曠曠的,除了能看見對面的一棟比自己所在的位置還要高的樓之外,就是最下面的綠色植被,和停着的一台台小汽車,從這裏想出去的可能是沒有機會。
逃生無望,乾脆就坐在窗檯旁邊的書桌前面看會書,玩會電腦吧。
書桌上除了邵磊的那些看不懂的專業課程之外,就是自己的一些考試書目了,實在是不想再看了,尤其是在這樣的緊要關頭,哪有心思看下去啊。打開電腦,等了一會,開機發出的聲音也着實把她嚇了一跳,急忙用胳膊堵住電腦筆記本的音箱播放口,最好一丁點的聲音都不要傳出來。
等電腦正常開啟的時候,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聲音調至了零的位置,再也不要這怪聲音來嚇唬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