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賜令牌
楊若凡沒想到婆母會將此事直接擺着明面上來講。
謝承恩也沒想到,那日的酒竟是他娘的指使。
二人一愣,皆看向了老太太:“娘,此事竟然是您做的?”
謝老太太也不繞彎子了,乾脆承認:“我當初也是看萍兒對承恩有意,楊氏膝下一直無所出,不得已才為之。”
“如今,萍兒確實不負我所望,替我誕下了侯府的長孫。”
“我老太太老了,也沒幾年活頭了,就像看着孫子在自己身邊長大。”
“我如今將這事講出來,也不怕你們笑話。”
“我也知道,我這做法太過偏激,沒有考慮到你們夫妻的感受。”
老太太看了眼楊若凡,“你一直說要承恩只愛你一人,我從前動過讓承恩納妾的心思。”
“可是你膝下一直無所出,我才勸着你給承恩納妾,但你不同意,還將我安排的人全部打了出去,我這也是不得已才用此險招。”
“無論如何,我護安候府是不能後繼無人的。”
“博淵一定要找回來!”
謝老太太看向了謝承恩,將自己的用意再強調一遍。
“娘。”謝承恩看着老太太,“那日我整個人已經不醒人事,博淵雖是那時出生的,可也不一定是我的孩子。”
“雖說救博淵重要,可也不能用聲兒的終身幸福作為交換啊。”
“再說,如今那王殷文究竟是個什麼都不知道,就將聲兒嫁過去,聲兒若是出了事,娘會像擔心博淵那般擔心聲兒嗎?”
謝承恩說著,不自覺將頭低下了。
書中說:羊有跪乳之恩,鴉有反哺之義;事父母不孝,不苦禽獸。常思生養大恩,恆懷哺育之情,不忘教導之義,惟孝立德之本。
不孝而有為者,自古未聞,固君子當以孝為先,方可立德,方可有為。
因此,作為讀書人,他這一生從未違背過父母親的意思,更是將養育之恩、教導之義放在心中。
雖父母有不正確之理,不仁德之義,他都以最寬容的心去包容,去理解、去原諒。
可如今,他竟沒想到,他娘竟然會想出以聲兒的終身換博淵回來這樣荒唐的做法。
“承恩,連你也怪我?”謝老太太看了眼謝承恩,見他低着頭一臉羞愧的模樣,心口突然吹來一陣涼意。
從前她視若珍寶的兒子,如今竟然與他娶得婦人站在一起,來對抗他娘。
可他知不知道,自己這麼做,是為了整個侯府後繼有人,為了他謝承恩不被朝臣指點得抬不起頭來。
可如今,他竟然將自己當做了陷害他的外人。
謝老太太寒了心,看着滿屋子的人搖了搖頭。
“也罷,你們一個個都拿我當外人,是我老太太做得不好,事事不如你們的意。”
“博淵,我自己去找!”
謝老太太擺了擺手,柱着拐杖朝門口走去。
謝承恩立馬上前攔住,“娘,您這又是何必呢?”
“你放開我,我們祖孫倆的事,不勞你費心。”謝老太太甩開他攀上來的手,獨自朝着府外走去。
謝知微躺在楊若凡懷裏,肉嘟嘟的小手撓了撓頭,將腦袋上的呆毛揪成一小撮,一臉疑惑的神情獃滯的看着遠去謝老太太。
【祖母為什麼這麼喜歡黃鼠狼啊?】
【喜歡到連被黃鼠狼咬死了,也要去把他找回來嗎?】
想着想着,謝知微又吸溜了一下口水。
【黃鼠狼回來了是不是可以給我抓燒雞吃?】
【老公雞好吃一點還是小雞仔好吃一點?】
【小雞仔應該會很香吧。】
【可不可以多撒點孜然啊?】
【嗚嗚嗚,我的牙什麼時候長?】
【好想吃雞肉了呀!】
抱着她的楊若凡聽得一愣一愣的。
她在說什麼?
謝博淵其實是黃鼠狼?
老太太是被黃鼠狼咬死的?
想到這,楊若凡愣了一下,趕緊讓謝承恩派人跟上老太太。
……
七月半過後的錦州城裏,四處都還瀰漫著濃霧,街上的行人匆匆路過而後又迅速離去。
連綿不斷的雨水下了近一個月,燕雀巷的喜鵲也飛得不見了蹤跡。
鄒妍萍看着搖籃里的兒子越長越大,不禁勾了勾嘴角。
既然老太太當初不仁,只想着將她的兒子搶走,不顧她的死活。
那也休怪她現在不義,讓整個護安侯府都去給博淵他爹陪葬!
“是時候了,三叔!”鄒妍萍抬頭看向了屋子裏面目醜陋的男人。
那男子轉過頭,揭下臉上的人皮,露出裏面細長的脖頸。
“侄媳婦,上次我幫你把你兒子從護安侯府中偷了出來,你可別忘記你答應過我什麼。”
“三叔,你放心,我不會忘的!”鄒妍萍咬了咬牙。
“只要能讓狗蛋順利入府,搞垮護安侯府,答應你的事,我一定辦成!”鄒妍萍保證道。
那人聽完這話,滿意的點了點頭,一隻短小枯瘦的手纏上了鄒妍萍的脖子。
一股惡臭的味道立刻在她鼻尖散開。
鄒妍萍忍住噁心,轉頭親上了那人的唇。
“三叔,只要我順利當上了侯夫人,其他事情都由你處置。”
“是嗎?”那男子換了一身皮,得意地笑道,“你放心吧!”
“別說是狗蛋的皮了,就是當今太子殿下的皮也是我做的。”
“畫皮這一方面,我說第一,就沒人敢說第二。”
“不過,萬人畫皮,千人描骨。要想畫好這張皮,首先要有一副上好的皮囊。”那人將手伸向鄒妍萍的腰間。
鄒妍萍皺了皺眉,又立刻攬過他的手,嘴角勾出一抹笑:“這個三叔放心吧。”
“我自然會挑一副長得最像謝承恩的皮囊來給狗蛋做皮。”
“到時候,恐怕楊若凡都要信以為真了。”
“無論如何,我要楊若凡生不如死!”她咬牙切齒道。
那個男人滿意地笑了,一邊幻化成另一個男子的模樣,一邊伸手拉了一下她腰間的裙帶。
鄒妍萍見狀,耳邊立刻升起一道潮紅,原本抗拒的模樣變得羞澀,雙手揉着他的脖頸,嬌聲道:“相公。”
……釵裙落地,寂靜的夜色中,沉重的呼吸與掙扎的低吟交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