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有意為之
趙興碩高興吩咐手下的人替他準備好一切去赴約。
跟着周思蕙來京城的人,名義上是護送周思蕙過來,實際上都是從涼州跟過來的,涼州王手下的人。
如今找到了趙興碩,表明上還聽着周思蕙的使喚,實際上一個個都以趙興碩為主。
隨行的管事找了一個理由,說銀錢不夠了,把周思蕙弄到了府外,給了趙興碩可乘之機,讓他能光明正大去周筠之那裏赴宴。
經過這些日子的修養,趙興碩雖仍然臉頰無肉,但好歹把精氣神養回去了一些。
換身衣服,在人前依舊是翩翩公子的模樣。
配上腰間的玉佩和手中的摺扇,任誰看了都是個風流倜儻的富家公子。
為了給周筠之留下一個好印象,趙興碩提前來了好一會兒。
周筠之來的時候,趙興碩吩咐手下的人開了門,自己站在門口躬身迎接周筠之,把姿態擺得足足的。
“在下趙興碩,見過郡主。”趙興碩對着周筠之拱手,舉手投足間一股世家貴族公子的風度。
周筠之冷眼看着眼前的人動作,直直走了進去。
這張華麗人皮下藏着怎麼樣的心,她再清楚不過。
見周筠之如此冷淡,趙興碩倒也不氣餒,只是覺得她本該就是這樣的模樣。
她出身顯赫,如今又貴為郡主,自是重規矩的。兩人之間或許會有一些誤會,但誤會說清楚就好。
想到這些,趙興碩腦海里浮現出自己這些日子斷斷續續的夢境,夢境中那個為自己捨棄一切,扶他上位的女子,與眼前的影子逐漸重合。
周筠之落座以後,趙興碩拒絕了身邊奴僕的服侍,為周筠之熱絡端茶倒水。
“郡主,這茶是我手下的人從涼州帶來的,今年最好的一批茶,不知合郡主的口味與否。還有這點心,是這酒樓里最為出名的……”趙興碩絮絮叨叨說著,彷彿在展現自己的貼心。
周筠之視線從桌前的這些玩意掠過,好不好她是不知道的。
她只知道今日這齣戲缺了一個人。
“趙世子,今日不是我家中妹妹約我來此處嗎?”周筠之明知故問道,眼神落在趙興碩身上,多了幾分冰涼。
趙興碩迎着周筠之的目光笑吟吟:“蕙兒今日出門略感不適,我便讓她在家中歇息了。她讓我好生來招待郡主您……”
“哦。”周筠之輕輕哦了一聲,似認同了這句話。
兩人所在的位置正是二樓的包間,此刻包間朝內的窗戶是開着的,能看到樓下的動靜。
樓下正堂的位置,一個歌女正抱着琵琶走上了台,她眾人的喝彩聲中,她抱着琵琶端坐在最中心的椅子上。
一身翠綠色的紗衣裹住了纖細的腰肢,環抱着琵琶的纖纖玉手在弦上遊走個不停,靈巧如網上的蜘蛛,輕盈翩躚,加上那面紗遮住的引人注目的半張臉。
更是引得台下人的喝彩,有的人興緻起來了,找跑堂的小二買了幾隻彩色的絹花,丟到了檯子上。那絹花按照大小分類,從幾兩銀子到幾十兩銀子不等,花越大則越值錢。
一會兒的功夫,那樂姬的腳下堆了不少的花兒,大大小小的,場面越發熱鬧起來。
見周筠之一直盯着台下的彈琵琶的樂姬,趙興碩當即心領神會,主動開口道問道:“郡主可是喜歡這名彈琵琶的樂姬,我請她來包廂里為郡主演奏一曲吧。”
周筠之聽到這話,難得面色緩和了一些,對着趙興碩露了一個好臉色,道了聲好。
好不容易得了佳人的示好,趙興碩自是顧不了那麼多,趕忙請下面的人把那樂姬給請了上來。
趙興碩不缺錢,能用錢解決的事情都是小事。
在台下彈奏琵琶的正是葉嘉。
葉嘉精通的樂器很多,所謂人有十八般武藝,她雖不精通十八種樂器,但仔細數數也有十來種,也是靠着這樣的本事才在這酒樓里稍稍站穩了腳跟,贏得不少客人的追捧。
眼下她演奏完了,正是在台上道謝的時候。雖有不少客人砸錢要求她再談一曲,本該應下的葉嘉恰好聽說了樓上包廂有客人找她,便立馬說了幾句漂亮的場面話,哄得眾人安心以後,轉去了後台收拾了片刻,換了身衣服上前。
葉嘉進包廂的時候,趙興碩的目光還時不時會停留在周筠之身上,並未給葉嘉分去半分。
樂姬身份低賤,進了貴人的雅間,一般是隔着屏風彈奏,除非有貴人相邀,很難近身。
只是走進來瞧了幾眼,隔着屏風葉嘉看不真切,只是通過門口站着的丫鬟和侍衛大概知道,這屋內可能有一位女客。
便也不似原先在台上,只演奏男人喜歡的曲調,選了首雅緻的小曲慢慢彈奏着。
包廂裏面很安靜,只有葉嘉奏樂的聲音。
一曲畢,葉嘉沉默抱着琵琶,才聽到隔着屏風的男聲。
趙興碩:“見郡主聽得認真,可是喜歡這奏樂的姑娘。不如在下把她買下,送給郡主?”
趙興碩趁機給周筠之示好道。
聽到郡主的名號,葉嘉心頭跳了跳。郡主,這京城裏的郡主可多了。聽說原先京中有一位宣鶴公主放浪形骸,故而下面的郡主不怎麼收斂。
若能得一位郡主的欣賞,對葉嘉來說,總歸是一件幸事。
只是……她心中難免會有幾分失落。
周筠之可沒有把葉嘉領走的心思,直直開口道:“趙世子的好意我心領了,我要這樂姬無用,帶回去只是浪費,趙世子若喜歡,不如自己買了回去。”
趙世子?
聽到這個名字葉嘉心中千迴百轉,曾經也有那麼一個人,也是個姓趙的世子。
說著要娶她為妻,把她帶回自己家中。然最後,那人無能無力,自己便也被賣了出去。
周筠之的話還未停:“聽說這位樂姬精通各種樂器,趙世子若有意,可以直接帶回涼州,想必是一大美事。”
涼州!
葉嘉抱着琵琶的手緊了緊,她緊緊握着琴弦,絲毫不顧及手上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