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吐渾古國的秘密
董阿財似乎是被人看穿，立刻露出了緊張的表情，“沒有，沒有。我是漁民，在這江面上除了打魚還能幹啥。”
阿凱似乎也懶得徹底揭穿董阿財，他朝着馬叔微微點了點頭。馬叔會意，朝着其他兩個夥計招了招手，“你們下去看看。”
兩名夥計戴上簡單的潛水設備和一些裝備，就潛入了水中。
董阿財有些不安地看了看阿凱，又看向老馬，“二位老闆，地方我帶你們來了，我可以走了吧？”
“好，辛苦了。”老馬笑着點點頭，“對了，董師傅，錢都收到了吧？”
“收到了收到了，謝謝老闆。”
“不客氣，大家合作嘛。”
董阿財點點頭就想走，卻被馬叔再次叫住，“董師傅，有個詞叫珠藏不露，聽過沒有？”
“沒，沒有，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好的寶貝不能露出來，不然就會惹麻煩。”
董阿財愣了一下，立刻點頭，“我明白，我明白。這件事就算是爛在我肚子了，你們放心。”
“好，董師傅慢走。”
看着董阿財遠去的背影，馬叔對阿凱問道：“哎，阿凱，石匣這個事你怎麼看？”
“東西老爺子給我看過了。”阿凱說道。
“怎麼樣？”馬叔急切地想要知道阿凱的答案。
“挺好看的。”阿凱說完就走到江邊看着水面不再說話。
“你這個人啊！”馬叔也是無奈地搖搖頭。
很快，兩個夥計浮了上來。阿凱從他們手裏接過水下攝像機，打開仔細地查看。馬叔也湊過來問道：“這下面什麼情況？”
“底下有一艘沉船殘骸。”
“對，”一個夥計說道，“殘骸相對完整，輪廓在水下看得很清晰。”
“這裏是江水的‘幾’字彎，水流比較慢，所以沉船才能保存得這麼好。”阿凱一邊看着攝像機屏幕一邊說道：“從殘骸上看這應該是一艘躉船。”
“躉船？”馬叔疑惑地看向四周，“躉船要麼放在岸邊做臨時碼頭用，要麼在繁華地段做消遣娛樂用。這裏的水域環境放一艘躉船沒必要吧。”
阿凱點點頭，“所以，這艘躉船恐怕是另有他用。”他又對兩名夥計問道：“你們在殘骸里找到了什麼？”
一名夥計打開網兜，“我找到了一些殘片，有的是石頭的，有的是金屬的，凱哥你看。”
阿凱隨手從裏面拿出一塊銹跡斑斑的殘片，反覆端詳了一下，“這上面有銘文。”說著，就把它遞給了馬叔。
馬叔看了一眼，說道：“跟石匣上的符文相似嗎？”
阿凱搖搖頭，“我可看不出來。這種事交給三爺吧。”
馬叔點點頭，吩咐道：“來，收拾一下，咱們回去。”
......
“後來呢？”羅開誠接口問道，“石匣是什麼時候交給三爺的？”
“回來之後就交給他了。”馬叔求證似的看向李天昂，隨即說道，“就是兩天之前吧。”
“那這期間三爺有沒有什麼進展？”羅開誠繼續問道。
李天昂搖了搖頭，“我這個弟弟過於沉默寡言，在最終結果出來之前他是不會主動說什麼的。況且再過幾天是李家對賬的日子，所以這兩天來了不少生意上的朋友，因此我也沒顧得上問他。可誰能想到，如今想問卻再也沒有機會了，唉......”
“我還有一個問題，”羅開誠看向馬叔，“您剛才說，石匣本身才是極具深意的至寶，這是什麼意思？”
“是因為石匣上那兩個奇怪的符號。”馬叔說道：“雖然我不懂古代符文，但好在這些年我打理家族的店鋪，經手的古玩不計其數。我記得大概是一年多以前吧，店裏有人出手幾件青銅器。根據形制和上面的銘文，我們判斷這是隋朝右屯衛某位將軍的隨葬品，但是其中有一件形狀很奇怪，不像是中原的器物造型。聯想起隋朝右屯衛曾多次參加與吐渾古國的戰爭，所以我們認為這是一件來自吐渾古國的器物。而這件器物上就有着和石匣上十分相似的符號，後來我翻看了當時交易記錄圖片，確認無誤。”
“吐渾古國？”羅開誠疑惑地問道，“這是個什麼地方？”
馬叔繼續解釋道：“這吐渾古國最早源自鮮卑。原本是西域諸國與中原之間一個不起眼的小國。不想東晉時期突然崛起，勢力範圍快速擴張。若不是遇上了鼎盛時期的隋朝，吐渾古國怕是要打進玉門關了。”說到這裏，馬叔的語氣變得有些神秘，“相傳，這吐渾古國之所以能夠如此快的發展起來，是他們藉助了地下的力量。”
“地下的力量？指的是什麼？”羅開誠好奇的問道。
“相傳，他們在地下找到了龍穴，這才能夠攻城略地所向披靡。之所以後來被隋朝大軍擊敗，是因為隋煬帝找到了剋制之法。擊敗的吐渾古國的隋煬帝也想要得到龍穴的秘密，可惜卻無功而返。原本這只是無稽之談，但如今石匣出現了，特別是裏面還裝着龍鱗。這件事情再結合那個傳說，就不得不讓人浮想聯翩了。”
羅開誠聽了不由得心中一震，面色有些凝重。
李天昂在旁接口說道：“其實，吐渾古國最大的謎團並非是這個傳說。你可知道，吐渾古國鼎盛時期的疆域，北起祁連山，南鄰唐古拉山，西至昆崙山，東到甘肅中部。如此大的勢力範圍，至今已經也發現了不少的遺迹遺址，卻唯獨沒有發現一樣東西。”
“是什麼？”羅開誠急切地問道。
“王陵。”
“王陵？”
“對，”李天昂點點頭，“延續了四百多年的吐渾古國，經歷了三十任君主，沒有留下下一座王陵。這不是很奇怪嗎？”
“也許是他們下葬的方式比較隱蔽，很難被人發現？”羅開誠說道。
李天昂搖了搖頭，“目前已經發現不少的吐渾古國墓葬群，甚至還有王族墓葬，但唯獨沒有王陵或者可汗陵。甚至在一些王族墓中的文字記錄中可以證實‘大可汗陵’的存在，但卻一個也找不到。”
“既然這樣的話，也就是說明，吐渾古國的秘密極有可能就藏在歷任可汗的陵墓中，找到這些陵墓，也就有可能弄清楚吐渾古國隱藏了數百年的神秘力量。”說到這裏，羅開誠不由得眉頭一皺，“可怎麼才能找到呢，難道......”
沒等他說完，李天昂就點頭肯定了他的想法，“就是那個石匣，關鍵的線索有可能就藏在其中。”
“原來如此。”羅開誠點點頭起身站了起來，“伯父，事情我大概了解了。後面我會和子安哥商量一下，看看應該從哪裏入手。”
“好好，”李天昂笑着說道，“那就有勞了。”
“您客氣。”
離開李天昂的書房，羅開誠看着別墅的走廊，轉頭對李子安說道：“三爺的房間在哪裏？”
“就在樓上，跟我來。”
羅開誠跟着李子安剛剛來到三樓就聽到有爭執的聲音。李子安不由得眉頭一皺，快步朝着聲音傳來的方向走去。
走廊深處的一個房間門口，只見三個人正在理論着什麼。其中一個看樣子是李家的夥計，站在夥計對面的是一個盛氣凌人身材肥碩的男人。這個人羅開誠並不陌生，正是自己抓回來的黎胖子。除此之外，他身邊還有一個打扮時髦的年輕女人。
“怎麼回事？”李子安開口問道。
“大少爺，”夥計指了指黎胖子，“他們非要進入三爺的房間。”
李子安笑着看了看黎胖子，“黎老闆，這是什麼意思？”
“你們這夥計也太他媽不懂事了。”黎胖子拍了拍夥計的臉。夥計憤怒地瞪了瞪眼睛，可又擔心讓李子安難做，於是把火氣壓了下來一動沒動，但他的臉卻漲得通紅。
旁邊的女人也接口說道：“就是，不過是李家的一條狗，還敢對我們大呼小叫的。”說著就轉頭看向李子安，“李少，你來得正好。我的一隻耳環應該是在三爺出事的那天掉在他房間裏了，我想進去找一下。可他，”女人抬手指着夥計，“就是不讓進，太過分了。難道這就是你們李家的待客之道嗎！”
羅開誠聽了二人的話不由得眉頭一皺，他知道這個女人就是黎胖子的姘頭，心裏也是不由的暗罵。
可李子安卻微微一笑，並不生氣，“既然這樣，那我就陪二位進去找找看。”說著，他就打開了三爺房門，伸手道：“請吧。”
黎胖子剛要進去，無意間看到了羅開誠。他愣了一下，立刻就露出了一個憤恨的表情，他大概是認出了這個人就是抓住自己的人，但礙於李子安在場也沒有發作，只是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羅開誠跟隨着三人也走進了室內。這間屋子是一個套間，外面是一間起居室，裏面是卧室。黎胖子和女人開始在屋裏的各個位置尋找，而李子安卻盯着書桌發獃，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羅開誠很快注意到了一個奇怪的現象，黎胖子把地面上連同犄角旮旯找了個遍，可女人的目光卻一直朝着上方掃視，她總是看向書架、桌面以及櫃頂。這讓羅開誠不由得心生疑惑。
身材肥碩的黎胖子扛不住長時間的彎腰尋找，他直起身子，用力拍了拍自己的后腰，“累死老子了。”然後又用力扭了扭脖子。突然間，黎胖子動作一停愣了一下，指着牆上的位置“欸”了一聲。
羅開誠順着他的眼神看過去，只見牆上掛着一張黑白照片。照片上有三個人，兩男一女。他看得出來，這張照片應該是拍攝於七八十年代，藍綠色滌卡布料的軍裝是那個時代標誌性的穿着。三人身後是幾輛卡車，遠處還有一些人似乎正在忙碌着什麼。
黎胖子走近了幾步，笑着說道：“呦！沒想到三爺還上過班呢？”
李子安看都沒看他，只是輕輕的“嗯”了一聲，黎胖子討了個沒趣，悻悻地閉上了嘴。
“哎！找到了！”女人突然驚喜地說道。
羅開誠轉頭看過去，只見女人舉着一個耳環給三人看。
“嘿！還真在這呢！”黎胖子擦了擦汗，“找到就得了，趕緊走吧。”
女人一邊把耳環帶上，一邊朝着門外走去。
幾人走到門外，再次見到剛才的夥計，黎胖子仍舊是不依不饒地瞪了他一眼，“你以後給我小心點！”
“走了啊，李少。”打了個招呼的二人剛想轉身，李子安突然叫住了他們，“等一下！”
“還有事？”黎胖子詫異地問道。
李子安拍了拍身邊的夥計，“在我李家就要守我李家的規矩，我這位兄弟是按規矩辦事，他沒錯，不該受辱。麻煩二位給他道個歉。”
“什麼！”黎胖子一時間難以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說什麼？”
“我說，”李子安一字一頓地又說了一遍，“麻煩二位給他道個歉。”
黎胖子冷哼一聲，“李子安，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憑我老黎這些年和李老爺子的交情，你讓我給一個夥計道歉？！”
“就是！”那女人也在一旁添油加醋，“太瞧不起人了。我們是什麼身份，怎麼可能給他道歉！”
夥計也輕聲勸解，“大少爺，算了。”李子安抬手打斷他，又繼續說道：“帶你們進去，是我李家的待客之道。讓你們道歉，是我李家的做事原則。”
“我告訴你李子安，我是你們李家成交量最高的代理商，連你們家老爺子都對我客客氣氣的，你敢命令我？”
李子安冷冷一笑，“我李家能有今天，靠的是祖上的蔭蔽，靠的是夥計們一次次以命相搏。黎胖子，你若是覺得委屈，南京的代理我可以換人。”
“你！”黎胖子一時氣結，用手指着李子安卻說不出話來。他的心裏清楚如今李子安在李家的地位。如果得罪他，自己恐怕也沒好果子吃。
“不道歉你又能把我們怎麼樣！別理他，我們走！”女人拉住黎胖子就想離開。
李子安沒有看那女人，而是一語雙關地說道：“黎胖子，你有一個賢內助啊，我看不如把生意交給尊夫人來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