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詭異的村落（八）
“你來找咱，到底是為了什麼？”似乎是懶得再和洛煙互相試探下去了，老婦人直接開口問道。
洛煙走到狗窩旁邊，一邊低頭望着狗碗裏吃剩的骨頭，一邊問道：
“村子裏姓王的，一共有幾戶？”
“姓王的？”老婦人的眸光閃爍了一下：“你問這個幹啥？”
洛煙沒有回答，只是又說道：
“昨天晚上，那最後半張佛像臉也碎了。”
“......”
旁邊的老婦人一下子沒聲了。
洛煙沒有回頭看，只是蹲下身，將狗碗還沒有吃完的骨頭用手提了起來。
骨頭很大，有些像是肋骨那一截，上面還沾着一些猩紅的血肉，狗碗旁邊，還有一些咬碎的骨渣。
老婦人直勾勾地望着洛煙的動作，半晌之後，蒼老的臉上突然露出了一抹詭異的笑容。
“看樣子，你已經見到她了啊？”
“......”
似乎是已經確定了狗碗中的骨頭是什麼，洛煙將骨頭丟回碗中，緩緩起身，望向了老婦人。
老婦人假笑着，泛黃的牙齒縫中隱約還能看到一些吃剩的肉絲。
“你不會是來找咱幫忙的吧？可是，咱為什麼要幫你呢？”
“我是女的。”洛煙回道。
“呵呵，就這？”
老婦人冷笑了一聲。
洛煙：“你打不過我。”
“哦？小姑娘，你不會以為老婆子我活了這麼多年，還會怕死吧？”
似是覺得無聊了，老婦人興緻缺缺的搖了搖頭，然後，便杵着拐杖，慢慢往回走。
哪知，下一秒，身後的聲音便又傳來了。
“你是不怕死，但你那三個‘老伴’們呢？他們被你折磨了那麼久，應該很樂意我能提早結束他們的性命。”
洛煙慢慢走到了突然停下腳步的老婦人的旁邊，聲音依舊冷淡，彷彿不帶一絲的情緒。
“求生不能，求死不得，這樣的狀態，他們恐怕很早就想結束了。”
“你敢！”
瞬間，老婦人滿含怨恨地瞪向了洛煙。
“你懂什麼！”
老婦人用力的抓緊了手中的拐杖，眼中的怨毒幾乎難以掩飾。
“這都是他們咎由自取！是他們，是他們把我弄成現在這樣的！”
似乎是回憶起了往事，老婦人的情緒突然變得十分激動，原本就有些突出的眼球此刻瞪得更大了，隱約間還能看到眼球里佈滿的紅血絲。
她拽着拐杖，面目猙獰的一步一步朝洛煙逼近。
“我本來是家裏面的獨生女，受盡了父母的寵愛，然而，卻被人拐賣到了這麼一個窮山僻里的地方！他們不讓我逃，我就算是答應給他們雙倍的錢他們也不肯放過我，你知道我那個時候是怎麼熬過來的嗎！”
老婦人怪笑着，突然將腳下的布鞋脫了下來，露出了自己沒有腳趾的兩腳。
“看到了嗎？十根腳趾！全是他們的傑作！四十三年，我在這裏整整熬了四十三年！而他們，也不過才被我折磨兩年而已！不夠，這一切都還不夠！”
老婦人嘶吼着，憤怒的口水差點就噴到了洛煙的臉上。
洛煙後退了兩步，擦了一下臉上的口水后，才隔着一米寬的距離，平靜地望着對方道：
“首先，是你騙我們去寺廟的，其次，你恨的是這村子裏的人，跟我們沒有關係，就算是因為以前的事厭惡所有的男人，也跟我這個女的沒有關係。”
“我不在乎你怎麼折磨你那些‘老伴’，我只想今晚上好好睡個覺。”
“當然，你也可以拒絕，只是，你需要考慮一下你與我之間的差距，你不是她，而我想要達成我剛剛說的那個條件，興許都不需要用上兩隻手。”
“......”
似乎是洛煙臉上的表情實在是太平淡了，老婦人漸漸平靜了下來。
她頂着一張皺巴巴的臉，陰冷的目光直勾勾地望着洛煙好一會兒后，轉身，朝另外一邊的屋子走去了。
......
屋內，顧香有些不安的坐在椅子上等着洛煙。
有好幾次，她聽到後院傳來的動靜后都想起身去後院看看情況，然而，在看到旁邊背對着她坐着的三個‘孩童’時，又硬生生的止住了自己的衝動。
“怎麼還不回來啊！”
顧香坐在凳子上，不停的抖着腿。
她坐的是那種橫排的長椅，每動一下，木椅便會發出嘎吱嘎吱的響聲，直把躺在上面的中年大叔嚇得一驚一驚的。
好在，大約過了二十多分鐘后，洛煙回來了。
“走吧。”
洛煙將中年大叔提到了小推車裏，然後，推着小推車出了屋子。
“啊？不是要問線索嗎？”
後面的顧香見狀，急忙跟了上去。
隨後，三人直接回了寺廟。
這次回來時，寺廟內並沒有發生什麼變化，房樑上吊著的麻繩也還在，角落裏堆着的米和臘肉也沒有少。
接下來，洛煙和顧香從中年大叔口中了解到，昨天下午的時候，西裝男帶着他去踹了幾家村民的門，將人壓在地上逼問出了一些線索。
“有個村民說，前兩年的時候，這座寺廟裏死了一個人，一個女人，是上弔死的。”
中年大叔一邊說著，一邊害怕的看了一眼中間吊著的麻繩。
“因為這個村子很落後，前不着店后不着村的，所以村子裏有很多青壯年都沒有娶媳婦，而且，因為人的價格一年比一年高了，很多戶村民都難以湊夠買媳婦的人，所以，從早些年開始，這個村子裏便開始一個傳統。”
“那就是，只要哪家湊夠了買媳婦的錢，那個買來的女人給買家的家裏面生了一個兒子的話，那這個媳婦就可以‘借’出去，給其他村民生孩子，而其他村民家就只需要給這戶買人的村民家一個大紅包就行了，相當於就是合資共用一個媳婦。”
“合，合資共用一個老婆？？”
聽到中年大叔的話，一旁的顧香有些難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在她以前生活的圈子裏，從來沒有聽說過還有這種可以買賣媳婦，甚至還可以合用一個媳婦的事情。
這不就當於，把女的當成了單純的生育工具了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