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3 言多必失

053 言多必失

她聽完只是搖搖頭嘆氣,“你也不小了,自己做事得有分寸呀。”

藝琳應聲說:“好,知道了。”然後不再抬頭看她,沉着頭吃早飯。

吃完早飯帶媽媽出去逛了逛,她退休在家也實在沒什麼可做,下午把她送回家后藝琳就回了她與李潤澤的家裏。

先是翻了個口罩去車庫,掀了防塵罩把車開出去精洗了一遍。

一看時間還早,臨時改了主意打算去公司轉一圈,因為是周五,李潤澤那個時間段應該會在公司參加周結會議。

於是一調頭,往公司的方向開。

公司還是老樣子,前台換了人,新來的小女孩並不認識藝琳。

“您好。”

看見來人,年輕女孩兒禮貌的起身迎接。

“我找李潤澤。”

藝琳直接說出他的名字,沒有那麼矯情的叫李總。

“請問有來訪邀約嗎?”

“沒有。”

“那不好意思,恐怕見不到。”小女孩立即露出一臉為難的樣子。

藝琳不想難為她,也不想再作過多毫無疑義的糾纏。

拿出手機,給公司的行政主管打電話,讓他出來接自己一下。

那個主管見藝琳的第一句是:“好久不見。”

然後客套寒暄過後,藝琳徑直走進澤的辦公室。

門口的助理是認識藝琳的,看見她過來笑着打招呼:“李總還在開會。”

“辦公室里沒有人吧?我進去等他。”

“好的,您隨便。”

推開門,一切,都還是記憶中的老樣子。

能夠回想起往昔在這裏工作時,自己忙忙碌碌的身影。

記得公司剛搬進這座大廈的時候,澤選了一間光線最通透的作為他的辦公室,但凡晴天有陽光的日子,他的辦公室被陽光照耀下就會顯得無比蓬勃。

辦公室不算大,甚至沒有公司里幾個常務副董的辦公室大,裝修簡潔,擺設極少。

一個辦公桌加上一個靠牆的大書櫃,一組紅木沙發和茶几,角落裏有蓬勃生長的綠色植物。

後來這間辦公室在她任職期間毫不客氣地搶了過來,找了後勤的人換了門上的牌子。

她告訴他,她這樣做的兩個原因,其一是自己實在太愛他這間正面落地玻璃的採光,其二是個人私心作祟,想以此宣告她在公司的主權。

李潤澤當時笑她的小孩子脾氣,卻也成全了她的小小任性。

而如今這裏依舊和半年前毫無變化,都還是她愛的樣子。

茶几和紅木沙發,都是她曾在入主這間辦公室的時候強烈要求更換的。

他原來用的是一組現代的白色歐式沙發,她不喜歡。

李潤澤怎麼也琢磨不明白,小小年紀的她,為何會喜歡這種風格的傢具。

她告訴他這叫返璞歸真,他笑她人小鬼大。

茶几上的茶具,也是她托同學從雲南帶回的。

而在她離開公司的這段時間裏,澤又從他後來搬去的那間超大的並且風水大師欽點的大辦公室內搬了回來,依舊全然不動,只是再次換掉牌子。

藝琳看看時間,距離會議結束尚早,於是在沙發上坐下,打開水壺開關,擺好茶盤和杯子,沖了一泡熟普。

陽光明亮,歲月靜好。

似乎一切都還那麼平靜。

曾經去學茶道時,李潤澤死纏爛打般的要拜藝琳為師,他的確是不懂茶,他只會喝茶,不會品茶。

而藝琳教他關於各類茶的藝術方式他均能迅速掌握,無論是鐵觀的觀音出海,或是普洱的洗塵開顏,他都能準確無誤地記住,並且對茶品茶具說得頭頭是道。

但他唯獨無法靜心安坐,心神平和的享受茶道。

她嘲笑他這輩子註定沒有修身養性的天賦,他卻振振有詞的說。

“修身養性的事情都有你做了,我做些凡夫俗子的事情就可以了,總要尋求平衡嘛!”

藝琳的回憶,隨着李潤澤走入辦公室內,戛然而止。

李潤澤打開門的一瞬間沒有看到藝琳,不是因為藝琳坐的位置不易被發現,而是他未免太專心致志的低頭按手中的手機了。

而他手裏的手機,藝琳之前從來沒見過。

並不是她前一天看到的他常用的那一部,或者說是她知道的那一部。

藝琳也不作聲,直到李潤澤按完了手機,抬頭的那一瞬間才看見她。

怔了一秒,立刻就把手中的手機揣在褲子口袋中,笑的特別不自然。

“琳琳,你怎麼來了?”

很狗血!

生活真實得讓人感到可怕!

藝琳腦子裏突然聯想到曾經有一個客戶,是如何應對他的n個情人的,那就是對每個情人都有專用的手機,不想聯繫的時候就把這些手機單獨放起來。

腦子裏為什麼會奇怪的產生這個聯想?連藝琳自己都不得而知。

藝琳依舊煮水滾茶,不搭他的話,可她的手卻在隱隱發顫,茶湯傾出的時候做不到連線帶點,灑的滿盤狼藉。

杯中的茶色不均,縱使再好的骨瓷茶杯,都泡不出她想要的味道。

“你看,半年不泡,手生了,不能喝了,我給你重做一道吧。”

藝琳頭也不抬的笑,可聲音里卻無笑意,反而是生冷。

說著準備倒掉手中的茶,李潤澤已經坐到身邊,按住藝琳的手腕,濃眉微皺,如墨的雙眸緊鎖着她。

“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藝琳先是搖頭,忽而又把眼神直視向李潤澤的眼睛,反問。

“有嗎?有事嗎??”

“琳琳到底怎麼了你告訴我,從你昨天要回家我就覺得你有事,是心情不好嗎?還是剛回國不適應,你告訴我,別讓我擔心……”

李潤澤這一開口就噼里啪啦的說了一大堆,明明看似關心的話,可聽在藝琳耳朵里,卻絲毫感覺不到溫暖的溫度。

他說得越多,藝琳的心就越往下沉,她太了解澤,他本就是個不善言辭話不多的男人,他講得越多,就代表是越心虛。

以至於他後面說的什麼,都沒聽入耳朵。

突然嘲笑起自己,了解一個人到這種程度,究竟是好事還是壞事?

“最近公司業務怎麼樣,忙不忙?”

藝琳一笑,主動轉移了話題,李潤澤聽到如此問話也隱隱鬆了口氣。

“原來是來視察的啊!”

重新換了個舒服的坐姿,顯然不像剛剛那樣神情緊張了,邊說。

“呵呵,還行吧,本來挺忙,你回來了,在忙也得排你之後不是么?”

“是人排我之後,還是公司排我之後?”

面對藝琳意有所指的發問,深深探究的眼神,忽而收緊的臉色,李潤澤又欲蓋彌彰的笑起來。

“臭丫頭說什麼呢,別胡說啊我告訴你,冤枉人可不行。”

冤枉嗎?

她說什麼了?就讓他感覺到冤枉?若內心坦蕩,何必笑帶慌張?

不是她生了一對火眼金睛,而是他此時的笑,真的太不自然了。

“是嗎,我以為你挺忙的,業務多的都需要多用一個手機了是嗎?”

話問出口,藝琳首先鄙視起了自己。

其實她真的不夠高尚,很俗,她就是個俗氣的女人。

剛回家時發現鞋子的事情,他身上多了其他女人味道的事情,今天多了一個手機的事情……

明明告訴自己不要問,可還是沒忍住,很俗氣的,很在乎的,很小心眼的問出了口。

試想當初的許**,在翻看李潤澤手機短訊發現了自己存在時,究竟是用什麼樣的心情,來壓抑住痛苦不問一字一句的。

看來女人活一生,就要修鍊一生。

而現在的自己,遠遠不夠。

李潤澤一怔,趕忙解釋。

“是啊,前些日子的一個合作,乙方的市場經理太煩人了,總招呼出去應酬,我一看換了個號碼應付他,你別多想啊。”

“哦?是這樣啊,男的女的?”

“男的!”回答的毫不猶豫。

“那好,我從現在復職回公司,我來應付他,把手機給我。”

藝琳伸手朝他做了個要手機的手勢,李潤澤卻直接握住她的手說。

“那可不行,我們家琳琳這麼漂亮,要你去應付這樣一個難纏的男人我怎麼放心?你先在家好好休息些天,不着急回公司上班。”

藝琳看着他,上揚的嘴角笑的那麼苦澀。

心裏想要用來反駁的一句話,沒有說出口。

‘澤,大概你忘了,從我任職於公司的那一天起,生意上合作上,我所接觸的形形色色的男人還少嗎?哪一次也沒見你以擔心我作為理由把我保護起來!為什麼這一次例外?’

所謂的言多必失,何種場景還能體現得如此淋漓盡致?

“好啦,別折騰茶了,吃飯去!我訂好位子了,你最愛的,猜猜是什麼?”

李潤澤站起來,一邊拉着藝琳的手,她這才回了回神,“潮皇是吧?”

藝琳口味一直清淡,所以粵菜是她偏愛的菜系。

雖然自幼生活在北方重油重鹽的大環境裏,可絕對忍受不了水煮魚或者重慶火鍋那種辛辣刺激的口感。

本來李潤澤也是喜歡味道重的菜系,但和藝琳在一起年頭多了,耳邊時時刻刻被灌輸着健康理論,以及時不時的對他吹得耳邊風,說年紀大了要注意養生,他的口味也一點點淡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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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席的十年不婚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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