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總裁辦公室門前,顧繁星手裏緊緊地捏着一張報告單,緊張猶豫的不敢敲門。
此時正是午休,秘書室里的同事們都去吃飯了,她趁着沒人,才敢過來跟總裁說點事。
她又低頭看了一眼報告單,這是一張b超單子,最下面一行清晰的打印着兩行字:早孕,宮內妊娠,胚胎存活,6w+。
她長吸一口氣,又緩緩吐出,腦海里不禁想到上個月與總裁發生的那荒唐一夜。
那晚,她陪着總裁應酬完,把他送回酒店,轉身之際,她被一個溫暖的懷抱所擁住,兩人都酒勁上頭,自然而然的發生了不該發生的一切。
事後,兩人誰都沒提。直到她例假沒來去檢查,才發現懷孕了。
她想,總裁作為當事人,應該也有權利知道的吧,她想聽聽他的意見。
鼓起勇氣,敲響了門,裏面的人低沉的說了一聲“請進。”
蘇暮沉抬頭看到進來的人,問:“都午休了,有事?”
顧繁星看着他,男人面冠如玉,丰神俊朗,目光炯炯,也在回看着她。
她嘴唇輕抿,把手裏的報告單放到辦公桌上,輕輕地推了過去,聲音不大的說:“蘇總,你看一下這個......”
蘇暮沉看她欲言又止,疑惑的拿起單子,掃了一眼,隨即眉頭輕蹙起來。
“你的?”他下意識的問。
“嗯。”顧繁星弱弱的應了一聲,“上個月,和宇鵬老總吃飯那次,我送你回酒店......”
後面的話,她沒說出口。
那一晚,蘇暮沉有印象,他並沒有醉成一灘爛泥,自己做過什麼他心裏清楚。也是酒勁上來,看着她纖細的腰身背影,醉眼迷濛的把她當成......
顧繁星看他一直盯着報告看,不說話,心裏也七上八下的。
“蘇總,我生活作風正派,你也知道,和你的那次,我是第一次。”
“第一次”三個字,她說的聲音有點小。
她用眼睛偷偷的打量了他一下,又繼續說:“我來跟你說,沒別的意思,你作為當事人,也應該知道。再一個,我不知道要怎麼辦。”
蘇暮沉聽她說完,輕點了點頭。顧繁星也不知道他這個點頭,是什麼意思。可不開口說話,他是怎麼想的呢?
半晌過後,蘇暮沉放下單子,對她說:“這件事等下班之後,咱倆找個地方好好的談一下,你現在先去吃飯。”說完,把單子推了回去。
顧繁星聽他說完,覺得也行,下午還要上班,他這時說點什麼,很容易影響她下午的工作。
她把單子拿在手裏,“那好吧,下班后再談。”
蘇暮沉也沒看她,只是又點了點頭。
顧繁星暗自吐出一口氣,轉身朝門口走去。許是心裏有事吧,她有點心不在焉,門外有人進來她也沒注意到,生生地與來人撞了個滿懷。
手裏的單子也悠悠的從手裏飄了出去。
她抬頭一看,是董事長夫人——蘇暮沉母親,她忙不迭的道歉:“董事長夫人,對不起,對不起。”
蘇夫人五十多歲的年紀,和藹可親,雍容華貴,她淡笑的說:“沒關係。”
隨即,低頭看向自己鞋子上的報告單。
顧繁星也看到了,心裏一驚,剛要彎身去撿,卻不料蘇夫人動作比她快,已經撿了起來。
蘇夫人看完,眼神驚詫的看着她,脫口問道:“顧秘書,這個是你的?哦,上面有你的名字。”
顧繁星臉色漲紅,尷尬不已,只能硬着頭皮“嗯”了一聲。
那邊,蘇暮沉也看了過來,眼神晦澀,正正與母親的視線交在一起。
蘇夫人稍一思忖,彷彿明白過來了,看看兒子,又看看眼前的顧繁星,語氣是抑制不住的興奮,“這孩子,該不會是我家阿沉的吧?”
顧繁星看着蘇夫人激動的神色,倒是頗感意外。
她不知道怎麼說,索性閉着嘴巴不吱聲了。
蘇暮沉起身朝她們走了過來,對顧繁星說:“你先出去吧。”
顧繁星一聽,如獲大赦,緊忙就要走。
可蘇夫人卻是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帶着她往裏走,笑着說:“看來我是猜對了,你們倆把話給我說清楚了。”
坐在沙發上,蘇夫人看著兒子還站在那兒,“嘶”了一聲,“還不快過來?等我請你呢?這天大的好事,咱不得商量商量你們婚禮的事?肚子不等人啊!”
顧繁星只覺眼前一黑,這什麼跟什麼呀?董事長夫人,你是不是搞錯了?
蘇暮沉無奈的坐在了二人對面,看着母親開口道:“這件事,是我和顧秘書的事,媽,請您不要管好嗎?”
“要是沒孩子,媽就不管了。可是,”蘇夫人笑得眉眼彎彎,又朝顧繁星肚子看了一眼,“顧秘書現在懷孕了,這關係到咱們蘇家子孫的問題上,媽不能不管啊。”
顧繁星看着蘇總漸漸變黑的臉,壯着膽子說:“董事長夫人,那個,我和蘇總,就是吧,沒想要結婚。”
“不結婚?”蘇夫人杏眼一瞪,衝著兒子生氣的問:“你把人家肚子搞大了,不結婚不負責?你還算個男人?”說完,又探過身去,“啪啪”的朝他肩膀狠打了兩下。
看總裁被揍,顧繁星默默的低頭扶額,不忍直視。
蘇暮沉挨着揍,也沒吭聲,只是眼神冷冷地瞥了一眼顧繁星。
蘇夫人稍作沉吟,又看了眼時間,站起身來,“走吧,咱們先去吃飯,等民政局下午上班,你倆就先把證給領了。”
“啊?”顧繁星驚訝的瞪大了眼睛,“董事長夫人,這,這......”
“別這這那那的了。”蘇夫人握着顧繁星的手,輕拍她的手背,語重心長的對她說:“你家裏的情況我都了解,你母親的病,不用擔心,等你和阿沉登記后,看病的錢我給你出。”
這個誘惑,好大呀。
顧繁星的家庭條件不太好,高中的時候,父親出軌,與母親離婚了,自己和母親相依為命,日子雖苦,可母親一路堅持給她供到了大學。這才參加工作兩年,母親就生了一場怪病,昏迷不醒,一直住在醫院裏燒錢。
如果和蘇暮沉結婚,就能有條件為母親治病,她為什麼不呢?她怎麼能失去母親。
她想及此,也不去看蘇暮沉,衝著蘇夫人用力的點了點頭,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