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煙館
嚴振東和李師傅都是精通暗勁的拳術大師。
吃飽喝足的嚴振東更兇猛一些。
畢竟，嚴振東是正值壯年，武藝處在巔峰時期。
李師傅的八極拳精純，打法精湛，但是年紀大了，持久力比不得年輕人。
拳怕少壯。
曹陽學拳，更重練氣和馬步樁功。不到絕境的時候，絕不親自下場打架。
就是因為曹陽知道自己年紀大，要學會養身，不要動不動就打。
像是李師傅這樣的年紀，一場搏殺，說不定要少活幾年。要是受了傷，那就更難說。
李師傅被嚴振東逼得不斷後退。
二人的戰鬥非常精彩。
同時，也很兇險。
稍不留神，就會重傷。要是挨了一擊暗勁，可能就會落下終身的傷殘。
曹陽趁着大家的注意力被李師傅和嚴振東吸引，便悄悄退走。
五十招之後。
李師傅體力不濟，被嚴振東打中了一拳。
李師傅每後退一步，就在街道的石板上留下一個清晰的腳印。
直到退了十米遠，才穩住了腳步。
嚴振東說道：“李師傅，你的八極拳練得不錯。可惜，你輸了。”
李師傅渾身冒汗，說道：“嚴師傅，你非要跟着曹陽嗎？你是在助紂為虐。”
嚴振東說道：“我要吃飯。曹幫主對我很好。李師傅，得罪了。告辭。”
眾人回過神來。
“曹陽呢？”
“該死的曹陽，竟然趁機溜掉了。”
“曹陽這個狗東西，不是一般的雞賊啊。”
嚴振東帶着梁寬離開了。
梁寬走之前，看了黃飛鴻和豬肉條他們一眼。
直到現在，梁寬依舊沒有熄了到寶芝林拜師的心思。
張師傅和蔡師傅等人，見李師傅輸了，很不滿。
張師傅輕聲說道：“李老頭真是廢物。他說八極拳如何厲害，還不是敗在嚴振東的手裏。”
蔡師傅說道：“嚴振東確實厲害。鷹爪功配合鐵布衫，是武術界的一絕。咱們佛山武術界，怕是只有黃飛鴻能贏嚴振東。”
張師傅冷笑道：“再厲害，他也不過是個外鄉人。嚴振東殺了岳家刀掌門人，佛山武術界還能容得下他？我聽說，嚴振東是想要在佛山開武館？哼。殺了人，他這輩子都別想被咱們接納，更不可能在佛山立足。”
蔡師傅說道：“算了。不談嚴振東了。黃飛鴻是佛山公認的第一高手，收拾嚴振東，讓寶芝林出頭便是。稍後，我們請李師傅喝酒，再談一談鐵拳幫的事情。”
張師傅點了點頭，說道：“鐵拳幫有嚴振東這個打手，有點不好對付。讓李師傅出面，請他繼續清理門戶，搞掉曹陽。”
至於他們這些拳館掌門人，站在背後看戲就是。
……
鐵拳幫的名氣，比以往更大了。
曹陽深居簡出，花更多的時間琢磨拳術和練氣。
這天。
梁寬跑來見曹陽，說道：“幫主，出事兒了。阿義被煙館抓了。煙館的管事說，讓你親自去領人。”
曹陽眉頭一皺：“阿義怎麼會和煙館起了衝突？”
曹陽一再囑咐手下的人，衙門、商行、大酒樓、碼頭的頭目、民團、武館、青樓、賭場、煙館……
這些勢力，鐵拳幫目前招惹不起。
千萬不要跟他們起衝突。
鐵拳幫還很弱小，只能欺負沒有背景，無權無勢的小商販。
梁寬說道：“阿義帶人去向煙館收保護費。”
鐵拳幫最近名氣大。
曹陽手下的有些人，膨脹了。覺得自己老子天下第一。
曹陽怒極而笑：“哈哈，阿義有種啊，比我這個幫主還要厲害。他竟然敢去煙館收保護費，了不起。”
人，還是要去領回來。
畢竟，手下的人都看着曹陽呢。
……
曹陽沒有帶嚴振東，而是真的一個人獨自前往煙館。
佛山的煙館有很多，每一家煙館都是背景深厚，甚至還牽扯到了衙門和洋人。
其中的利益關係，是盤根錯節。
沙河幫、鐵拳幫、武館，跟煙館的幕後勢力比起來，就是螻蟻。
曹陽走進煙館。
一個青壯漢子，帶着曹陽來到後院。
曹陽見到了煙館裏躺着吸食鴉片的人，他們每個都是瘦骨嶙峋，身上散發著腐臭味。
一個書生打扮的中年人，盯着曹陽，冷笑道：“你就是曹陽？果然有膽識，敢一個人來。”
曹陽說道：“閣下就是煙館的管事？貴姓？”
書生說道：“姓鍾。”
曹陽說道：“鍾先生，我的人呢？”
鍾先生給了青壯漢子一個眼神，讓他把阿義帶來。
阿義見到曹陽，恐懼麻木的目光有了點神采，立刻喊道：“幫主，救我……”
曹陽瞪了阿義一眼，說道：“住口。”
鍾先生笑着說道：“曹陽，你的小弟居然來我們煙館收保護費。鍾某是第一次遇見這樣的情況。沙河幫的瘋子都不敢招惹煙館，你們卻敢。”
曹陽說道：“鍾先生，是我們不對。我手下的人，沒見識，是蠢貨。阿義來煙館搞事情，我不知情。希望鍾先生能放我們一馬。”
鍾先生哈哈一笑：“放過你們？曹陽，你說得倒是輕巧。”
曹陽說道：“鍾先生當然可以幹掉我。不過，我來之前，已經把幫會裏的銀子，全部給了嚴振東。要是我死了，嚴振東會搗毀這家煙館，刺殺你，替我報仇。然後，嚴振東會帶着銀子離開佛山，隱姓埋名。”
鍾先生眼皮子一跳，詫異地看着曹陽。
曹陽這傢伙，是個狠人啊。
鍾先生點頭說道：“曹陽，你很不錯。你拿四千兩銀子賠償我們。此事就算過去了。你要是敢拒絕，我就弄死你。就算你手下的嚴振東再能打，我們也能搞定他。”
曹陽哪裏敢拒絕，點頭說道：“謝謝鍾先生。給我兩天時間，我會把銀子送來。”
鍾先生說道：“帶着你的小弟，滾吧。”
鍾先生不怕曹陽跑掉。
……
曹陽出了煙館，心有餘悸，背後的衣衫被汗水打濕。
回到鐵拳幫的據點。
曹陽對手下的人說道：“來人，把阿義吊起來。”
幾個鐵拳幫的弟子面面相覷。
曹陽憤怒道：“吊起來！你們敢不聽我的話？誰養着你們，給你們飯吃？”
幾個人把阿義綁起來，吊在屋子的橫樑上。
曹陽用棍子抽打阿義。
砰砰砰……
阿義痛苦叫喊道：“幫主，饒了我。我再也不敢亂來了。”
曹陽冷聲說道：“饒你？你個狗娘養的，你知道這次給我造成多大損失嗎？老子差點就被你害死。”
“煙館，是你個小崽子能招惹的？你真是無知者無畏啊。不知道死字怎麼寫。”
“當年林則徐禁煙。”
“最後如何？他還不是灰溜溜敗走，丟了官位。跟煙館的勢力斗，你比林則徐總督還厲害是不是？”
“老子早就說過，我們只能‘保護’小商販，只能收商販們的錢，不要去招惹那些大勢力。”
“你們就是不聽。”
“不讓我活，我就先弄死你們。”
“你們這些爛仔，做不了好人，我教你們做壞人。可是，現在看來，你們連壞人都做不了。”
“你們只配做死人。”
阿義有些不服氣，吐着血，哭喊道：“幫主，咱們不能只欺負弱者。狹路相逢，勇者勝。我們要……敢向強者亮出拳頭來。那樣才是好漢。”
曹陽一愣，說道：“這些話，是誰教你的？”
阿義說道：“戲文里是這樣說的。”
曹陽更加憤怒，再次狠狠給了阿義一棍子。
阿義再次慘叫起來。
曹陽大聲叫道：“放你娘的屁。弱者挑釁強者，不是勇武，更不是好漢。那是雞蛋碰石頭，是自尋死路。”
“這個世界，強者為尊，弱肉強食。我們弱小要生存，就只能向更弱的人下手。想要對強者亮拳頭，只有變得比強者更強才行。”
“以後，你們誰他媽的要是再相信戲文里的話，要充好漢，就給老子滾出鐵拳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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