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沒天理，惡人過得很滋潤。

曹陽放下了竹矛，眼神有些疲憊。剛才那一刺，幾乎是消耗掉了他的全部精力。

擊殺明勁武者，真的是不容易。

要是再來一個明勁階段的敵人，曹陽肯定刺不出剛才那一槍的水準。

能擊殺一位明勁巔峰武者，已經是曹陽目前的極限。

曹陽的竹矛突刺，暗勁拳術大師抵擋不住，可那也得曹陽能刺中對方才作數。

暗勁拳術大師，比起明勁武者的速度更快，身法更靈活。

曹陽坐在院子的石墩上，恢復體力。

陸皓東走了過來，說道：“曹陽，你把他殺了？”

曹陽看了陸皓東一眼，沒好氣說道：“不殺他，讓他殺我們嗎？我目前的實力，是不可能主動去招惹衙門的人。可是，有些時候，我不是我想怎麼樣，就能怎麼樣。”

曹陽不去主動招惹衙門。

但是衙門的人，要來找曹陽的麻煩。有些麻煩，沒法避開。

事情就是這麼奇怪，當刻意去躲避災禍的時候，災禍往往會降臨。

陸皓東說道：“他……該是來找我的。曹陽，是我連累了你。”

曹陽說道：“人都被我捅死了。你現在說這些話，還有什麼用？你先走吧。以後你謹慎點。你已經被人盯上。我休息一會兒，恢復了力氣，就把屍體處理掉。”

陸皓東說道：“那我先走了。要是我有了事情，再來找你。”

曹陽冷哼一聲，說道：“可別啊。陸先生，你是要做大事的人。我曹陽只是個不入流的街頭混混，是個惡人。以後你沒事不要來找我。有事，更不要來找我。我還想要多搞點銀子，多活幾年。”

陸皓東他們搞革命，要推翻滿清朝廷，精神值得欽佩，但是太危險。

曹陽有自知之明，自己是壞人，不適合搞革命。

曹陽只是想要搞錢。

以後，還是盡量離陸皓東遠一點。

……

曹陽恢復了體力，擦了地上的血跡，然後沐浴更衣，若無其事地去了燕鮮樓。

吃飯的時候。

徐掌柜告訴曹陽，提督納蘭元述已經到了廣州城。

曹陽吃着飯菜，說道：“徐掌柜，我聽說那納蘭元述武藝高強，是個旗人，很有能力。他來了，整頓廣州城，把鐵拳幫和我收拾掉，不是合你的心意嗎？你為何要告訴我這個消息。”

徐掌柜說道：“曹幫主的意思是，要直接和提督大人對着干？”

曹陽說道：“那倒不會。我一個悍匪。不，在納蘭元述看來，我可能就只是一個街頭小混混。我哪有資格和他斗。”

徐掌柜說道：“我只是提醒你，要小心一些。有些掌柜對你很不滿。有人提議，請納蘭元述來收拾你。”

曹陽問道：“那徐掌柜你呢？”

徐掌柜說道：“要是曹幫主能把燕鮮樓的保護費減半，我會更滿意。”

說完，徐掌柜起身離開。

曹陽心中暗道：“哼。保護費減半？做夢。少收銀子，我日子不過了啊？沒有銀子，鐵拳幫怎麼做大做強？我是看在銀子的份上，幫你對付白蓮教。要是你不給銀子，我不但會看着你被白蓮教欺負，還會來落井下石收拾你。”

鐵拳幫的人手有些不夠。

曹陽打算再招三十個會武藝的年輕人。

徐掌柜去了后廚，心中暗道：“該死的曹陽。要不是你能打白蓮教，又隨叫隨到。真以為我會擔心你的安危？曹陽你或許可以風光一時間，但早晚得撲街，露宿街頭。”

曹陽撲街的那一天，徐掌柜相信自己肯定能見到。

曹陽比白蓮教講規矩，還算有點誠信。

只要給曹陽銀子，餵飽曹陽。

那麼曹陽絕對比衙門的捕快好用。

酒樓有人來搗亂，隨時可以去通知曹陽。

那是真的隨叫隨到。

曹陽不提高保護費，不做得更過分，徐掌柜暫時還不想他出事。

……

到了下半夜。

街道上沒人了。

曹陽把屍體丟到了廣州城外。

其實，曹陽已經猜到，自己捅死的這個青年，十有八九是納蘭元述的手下。

處理完屍體。

曹陽回到宅子，沒有睡覺，而是苦練拳術和槍術。

納蘭元述一到。

曹陽就沒了安全感。

為何？

還不是因為曹陽的實力不夠。

要是曹陽的實力，可以輕易擊殺暗勁拳術大師，哪裏會聽到納蘭元述的名字，就如此緊張。

……

提督府衙門。

納蘭元述臉色陰沉。

昨晚，他的心腹手下阿琛沒有回來。

阿琛那個奴才，不但是明勁巔峰，而且還很聽話，守規矩。

阿琛去盯着陸皓東，本該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為何就出了紕漏？

阿琛現在又是在哪裏？

一個心腹來稟報，說道：“主子，陸皓東沒有出現異常。沒有逃跑的跡象。”

納蘭元述問道：“侯剛，陸皓東身邊有沒有拳術高手？咱們不要小瞧了這些革命黨。他們很會蠱惑人心。”

要是陸皓東蠱惑了一兩個拳術高手來給革命黨效力，有沒有這種可能性？

肯定有。

拳術高手，氣血充盈，藝高人膽大，更容易熱血上頭。

廣州城裏，可是有着不少的武館拳館。也有不少的暗勁拳術大師。

能幹掉阿琛的拳術高手，廣州城裏至少有不下十個。

心腹侯剛說道：“主子，陸皓東身邊沒有拳術高手。咿。不對。陸皓東跟曹陽走得比較近。”

納蘭元述眼中的精光一閃，說道：“曹陽？就是那個佛山過來的義和拳餘孽。他練拳不過半年的時間，會是拳術高手？”

納蘭元述從小學武，拜在名師門下。

苦練二十年，納蘭元述現在也才精通了暗勁。還需要幾個月，才可以暗勁大成。

想要達到化勁宗師，納蘭元述覺得遙遙無期。

侯剛也覺得自己有點想當然。

曹陽不過是個爛崽，就算學了點八極拳精髓，也不可能短時間內成為高手。

曹陽敢當街殺白蓮教的人，不過是仗着一股子狠勁罷了。

被曹陽殺的那些沙河幫弟子和白蓮教弟子，基本上都是沒什麼武藝。只是一些普通人。

就在侯剛準備退下的時候。

納蘭元述又說道：“且慢。侯剛，你去試探一下鐵拳幫。見到曹陽，你就直接幹掉他。”

不管曹陽是不是拳術高手，納蘭元述只要懷疑了他，就是要直接幹掉曹陽。

納蘭元述那輕蔑的語氣，好像幹掉曹陽，就像是踩死一隻臭蟲那麼簡單。

納蘭元述不是針對曹陽。

但是頗有點“滅了你與你何干”的意味。

侯剛磕頭道：“是，主子。奴才現在就去找到曹陽。”

侯剛的修為和被曹陽捅死的青年不相伯仲，也是明勁巔峰。

侯剛覺得，自己去拿捏曹陽，易如反掌。

……

曹陽把招人的事情交給了楊虎。

納蘭元述來了，要抓捕革命黨人。曹陽和陸皓東保持距離，不再讓陸皓東去幹活兒了。

楊虎本就是武館弟子。讓他招人，比較合適。

曹陽最近幾天，不敢在宅子裏睡覺。

而是隨機去租好的幾個房子裏睡。

前天晚上，曹陽還去貧民窟睡了一晚的窩棚。

只有如此。

曹陽才能避免自己被人暗殺伏擊。

至於每晚到哪裏去睡？

曹陽自己都不知道，而是靠抓閹決定。

不是曹陽有多麼狡猾，這只是保命的基本操作而已。

做壞人，不警醒點，不謹慎點，怎麼能行？

曹陽這樣搞，就導致侯剛在宅在附近守了幾天，竟然沒能見到曹陽的身影。

這天。

晚上。

曹陽再次來到燕鮮樓吃飯。

嘿。

遇見了熟人。

是黃飛鴻、十三姨、梁寬他們。

見到曹陽。

十三姨驚訝道：“曹陽？真的是你！”

曹陽微微一笑，說道：“黃師傅、十三姨、梁寬，好久不見啊。沒想到能在廣州城見到你們，真是緣分。”

梁寬看了曹陽一眼，沒有搭話。

曹陽在佛山的時候，欺壓小商販，不講義氣，沒去給嚴振東收屍。

梁寬心裏是對曹陽很不滿。梁寬幸虧已經拜了黃飛鴻為師，有了個落腳處。

曹陽豈會在乎梁寬對自己的看法。

梁寬那點廉價的正義感，讓人覺得可笑。

沒能力，心中的正義感，只會讓人感到痛苦。

何況，曹陽收來的小商販們的保護費，買了糧食和蔬菜，梁寬當時可沒有少吃。

曹陽身穿白衣，文質彬彬，氣質儒雅，面帶微笑。

不管怎麼看，曹陽的樣子，都不像是個壞人。

黃飛鴻還以為曹陽走了正道，沒有再混幫會，不再欺負人。

黃飛鴻說道：“曹陽，你能改邪歸正，我很欣慰。”

曹陽哈哈一笑：“改邪歸正？怎麼可能。做好人，繼續讓他們欺負我？我可不願意。我現在依然是鐵拳幫的幫主。黃師傅你可以去打聽打聽，就知道現在的鐵拳幫，比起在佛山的時候，強十倍。”

黃飛鴻臉上的表情一僵，訕笑了一下，尷尬道：“曹陽，瞧你的樣子，確實像是比以前混得更好。不過我還是希望你能走正道。人啊，多行不義必自斃。你要是不改邪歸正，將來必定後悔。”

曹陽冷笑說道：“黃師傅，曹某不想再跟你爭論什麼正邪之道。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可以肯定的是，我目前的日子過得很滋潤。”

梁寬冷哼一下，輕聲說道：“壞人，還能活得滋潤。真是沒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