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
以往水月居里買一個小廝的價錢最多都不會超過100兩,可是陸念確實不同的。
“真不知道媽媽怎麼會這麼大方。”小翠一個勁的嘀咕着。
陸念將那150兩銀子交給了菊姨,菊姨一早就不見陸念焦急了一天,傍晚的時候陸念終於回來了。
“你哪來的這麼多銀子。”當陸念將這些銀子遞給菊姨的時候菊姨疑惑了。
“我找到了工作,這是老闆先預支給我的。”陸念撒謊。
菊姨自然不信,天底下還有這等好事。
“和菊姨說實話,否則這銀子菊姨是不會接的。”
陸念皺了皺眉“是水月居,如今我在水月居做跑堂小廝。”陸念沒法子,只得實話和菊姨說。
“什麼,水月居。”即使菊姨不經常出門,可是水月居的名字她還是聽過的,那是臨安城裏有名的青樓。
陸念早就猜到了菊姨會有這麼大的反應“菊姨別擔心,我只是做小廝而已。”
“這也不成,若是讓姐姐知道了她更是要擔心的,這銀子咋們不能要,有的是辦法你快去還給人家。”菊姨急急忙忙的拉着陸念。
“菊姨,如今我賣身契已經簽了,即便我們還了這銀子我的賣身契還是在那老鴇手中,到時候即便是上了公堂我們也是沒有用的。”陸念說道。
菊姨原本拉着陸念的手垂了下來“你說你這孩子傻不傻,銀子的事我會想辦法,現在怎麼辦,你一個清清白白的孩子要去青樓工作,要是阿姐知道她的心裏能安生么,你要我怎麼和她說。”菊姨頓感無奈。
陸念笑了笑“菊姨別擔心,水月居雖是青樓可是我也只是跑堂而已,況且如今娘的病最為重要,以後若是有錢我們再贖身不就是了。”陸念的這番說辭當然是安慰菊姨的,要贖身恐怕沒有這麼容易。
“而且菊姨你不知道,要去水月居工作的人可着實不少,阿念也是好不容易有了這份差事。”
菊姨望着陸念心裏不知是什麼滋味,她和阿姐沒有一點點的血緣卻為阿姐做了這麼多的事,甚至不惜賣身為阿姐治病。
“菊姨”陸念將那150兩銀子塞進了菊姨的手裏“娘親的身體還要麻煩您了。”陸念知道以後恐怕沒有時間出來照看娘親了。
菊姨眼裏有了晶瑩“真是傻孩子。”更多的是陸念對姐姐的付出,姐姐其實是幸運的,因為她有陸念。
最後陸念和菊姨又去了一次醫館,將那100兩銀子給了大夫要大夫一定要好好的醫治菜大娘。
另外50兩銀子就給了菊姨,大夫說菜大娘的身子要養,陸念如今要回水月居所以菜大娘的身體還是要交給菊姨照顧,這銀子自然也是要給她的。
起初菊姨並不同意,最後陸念還是說服了她,至於等菜大娘醒來怎麼說,兩人也商量好了一番說辭。
陸念在晚間的時候回了水月居,夜晚的水月居是熱鬧沉淪的。
“這是你的衣服,以後就只能這麼穿。”小翠沒好氣的說道。
陸念撇撇嘴接過了小翠手中的衣服,“謝謝小翠姐。”也不知道自己哪裏招惹了小翠,從一進來就不給她好臉色。
“哼”對於陸念的主動示好小翠也就是輕哼了一聲,所有人都任務陸念是走後門進來的,老鴇帶她就是與其他人不同。
陸念作為一個低等的跑堂小廝竟然還有自己的屋子,就連小翠這等比較高級的丫鬟都是和別人同住一間,與此同時各種嫉妒油然而生。
陸念並不清楚這其中的緣由,也不知道老鴇最終打的什麼鬼主意。
陸念換上了小翠給她的衣服,水月居不愧是臨安城內有名的青樓。來的客人都是達官顯宦,名門世家。
就是因為這樣所以也怕得罪了客人特別是像他們這樣的小廝。小翠說之前的那個小廝就是因為得罪了某個大官的公子被公子的下人丟進茅廁給淹死的。
“難道出了人命都不報官么?”陸念問。
“我們這種人的命會有人在乎么,直接丟進亂葬崗了。”小翠覺得陸念實在太天真了。
“別怪我沒有提醒你,你自己當心些。”陸念的那幅皮囊長得不錯,不過也會惹來不少的麻煩。
“謝謝小翠姐姐的關心。”陸念笑着對小翠說,如此看來小翠也是嘴硬心軟的人。
小翠到底是一個懷春的姑娘,陸念面帶笑容的和自己說謝謝心裏沒有波瀾是不可能的。
小翠紅了臉,女孩子家皮薄。
小翠帶着陸念參觀了水月居,不得不說水月居果真是內有乾坤。
“這樓子裏住的是蕭姑娘,蕭姑娘可是這水月居里的頭牌花魁,一般不會輕易見客,你沒事最好別來這裏。”蕭紫兮可不是普通的姑娘,原本陸念是蕭紫兮的專屬小廝,最後老鴇還是派了另一個人給她。
陸念么就從最基本的跑堂,端茶送水做起。
陸念連連點頭“小翠姐姐說什麼那就是什麼。”陸念本就是聰明人,知道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也知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的道理。
對於陸念的順從小翠打心眼裏開心,對陸念也是一改之前的態度。
小翠帶着陸念逛了水月居一圈,最後又領着她去老鴇那裏交差。
“怎麼樣,小翠該說的都和你說了吧。”秦媽媽一手拿着扇子一手端着茶杯喝茶。
“小翠姐姐已經都告訴我了。”
“呦,都叫上姐姐了。”秦媽媽瞧了一眼陸念又看了一眼小翠,小翠紅着臉低下了頭。
真是沒眼力,秦媽媽心裏想着。
“既然來了我們水月居就要好好做事,少給我惹是惹是生非,這裏的客人可不是你能惹得起的。”秦媽媽又說道。
“是的,我知道了。”陸念完全逆來順受的摸樣。
秦媽媽很滿意,乖乖聽話就成,也免得受罪。陸念與剛來的時候完全變了兩個人,也不知道當初是誰不想進水月居的。
陸念其實是抱着既來之則安之的心態,當初被菜大娘收留的時候她也是這樣。
陸念的心思秦媽媽無法揣測,因為她根本就沒什麼心思。如今錢有了,菜大娘有救了,陸念便什麼煩惱都沒有了。
“秦媽媽,那位張公子今日又來了,說非要見到蕭姑娘不可。”一個丫鬟急急忙忙的跑進老鴇的屋子,也顧不得還有其他的人在場。
秦媽媽臉色一變,“真是麻煩精,這個張公子還真是了不得了。”說著扭着他的腰出去了,到門口的時候秦媽媽又停了下來,她回頭望了陸念一眼“你也跟着來學着點。”
“我?”陸念疑問。
“不是你是誰。”秦媽媽覺得陸念這人還有點呆。
“哦,好。”姑娘跟在秦媽媽後頭出去了。
“這個張公子是什麼人?”陸念問。
“他是張太尉的兒子,囂張跋扈的狠,不過只是一個區區太尉的兒子就敢在水月居放肆也太小看秦媽媽我了。”秦媽媽顯然不把這張公子放在眼裏。
陸念知道秦媽媽之所以這麼有恃無恐必定是她的後台厲害,或許遠遠大於這張太尉之上。
陸念一聲不吭的跟在秦媽媽身後。
陸念和秦媽媽一起來到了大堂,只見一個身穿華衣的公子在叫囂,身邊還有幾個附和的人,真是唯恐天下不亂。
這水月居原本就是來尋歡作樂了,是誰都不想惹是生非不是。
秦媽媽狐狸似的笑着和那位張公子解釋,可是那張公子絲毫不將秦媽媽放在眼裏。
“要見蕭姑娘我怕你還沒那個資格。”秦媽媽見慣了這種自以為是的公子哥,不給點教訓以為她好欺負。
“你知道我是誰么,我沒資格,信不信我讓你們水月居關門,識相的讓蕭紫兮陪本公子一晚,否則別怪本公子不客氣。”那個張公子還真是不怕死。
陸念撇了撇嘴,只覺得這人說話的口氣是在太臭,聽大夫說了這是病。
秦媽媽不以為意的笑了,笑的花枝招展的,可謂是真的笑彎了腰。
那公子見秦媽媽笑的如此更是生氣了,“秦媽媽,本公子說最後一次讓蕭紫兮出來見我,不過是一個娼妓罷了,她以為她是什麼。”
聽到這裏秦媽媽止住了笑“娼妓怎麼了,總比你這堆丟在外面連狗都不稀罕的人好的多了。”
張公子的名聲本就不好,這句話里的意思大伙兒也聽明白了,不禁哈哈大笑起來。
張公子怒不可遏“今日我非拆了你們水月居不可。”說著邊上的幾個人就要動手。
秦媽媽可不是吃素的“張公子是要在我水月居鬧事,那也別怪媽媽我不客氣了。”平時就看不慣這個敗家子,以往低聲下氣的也就算了,如今還敢在老虎頭上拔毛,真以為我秦媽媽這麼好惹么?
“慢着”兩邊人眼看就要動手,一個清麗婉轉的聲音打斷了原本的僵持。
眾人不禁將眼光望向那聲音的來源,不是別人正是張公子執意要見的人,蕭紫兮。
蕭紫兮由着晴兒扶着,緩緩的步下台階。
在場的人不禁都吸了一口氣,平日裏難得一見的美人終於出來了。這算是多虧了張公子,真是託了他的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