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給他吃藥
“什麼?”傅時律起身,掐熄了煙頭。
“對梁念薇,是真的喜歡?”
男人肩寬腿長,背對她站着,“不知道,她挺不一樣的。”
盛又夏沒從他嘴裏聽到喜歡兩個字,但她知道完了。
當一個男人有了這種想法,就意味着已經心動了吧?
“我曾經做過一個調研,很多病人都覺得失明比四肢殘缺更殘酷……”傅時律的聲音響起。
盛又夏的嗓音有些變了,裹了抖意。
她不知道傅時律為什麼會這麼說,難道,還想讓她同情梁念薇不成?
“是啊,眼睛要是看不見了,就真的是廢人了。”
盛又夏熄了燈,躺到床上,她伸手擦了下眼尾處,心裏積壓着不甘和痛楚,幾乎整晚沒睡着。
她一定要親眼見見梁念薇,看看她幾年都沒撼動的這座冰山,究竟被怎樣的人給撬起了一角。
兩天過後,盛又夏在醫院樓下的一家披薩店,見到了梁念薇。
“看到沒,就那個黑長直,沒化妝那個……”
盛又夏的閨蜜唐茴指着不遠處,語氣很是激動,“我看她都沒發育好吧?胸都沒有,你家傅狗喜歡這一款的?”
盛又夏心裏發堵,有一種說不明的感覺。
唐茴義憤填膺,覺得傅時律腦子裏塞滿了草。
“我讓人守了幾天,才逮到這麼個機會的,夏夏,你家那位據說對她挺上心,護得很好,要不是她眼疾惡化來住院……我估計不一定能拍到她。”
梁念薇是徹底瞎了,吃的每一口東西都小心翼翼的。
她看着年紀很小,模樣清純,就是乾乾淨淨的一朵小白蓮。
盛又夏沒想到,她的情敵居然是這樣的。
“唐茴,你說我輸在了哪?”
唐茴一聽,扭頭望過去,滿眼的不舍。
她摟了摟盛又夏的肩膀,“輸個屁,我家夏夏容貌驚絕,美艷不可方物,是傅狗瞎了眼!”
盛又夏和梁念薇完全是不同的兩款,兩個極端,唐茴就愛死了盛又夏這種長相,整容都搞不出這樣的效果。
“夏夏,你有沒有想過,傅時律那個圈子接觸不到這樣的女人?”唐茴斟酌着,很注意自己的措辭。
“我聽說,梁念薇好不容易才掛到傅時律的號,她家境不好,手術費都拿不出,她走的時候衝著傅時律鞠了一躬,說謝謝醫生,那就不治了。”
這些,都是唐茴從護士那裏打聽來的。
她壓低了聲音,髒話都飆出來了,“草,你家傅狗這輩子就沒見過這樣弱的小花花,然後就……”
盛又夏眼裏一片冷清,低頭盯着手裏的杯子。
杯中的碳酸飲料還在咕嚕咕嚕冒着氣泡,“所以,他就這樣淪陷了。”
唐茴還想安慰她一句的,“也不算淪陷吧,這才哪到哪啊,頂多就是覺得新鮮。”
盛又夏喜歡了傅時律三年,傅盛兩家聯姻,傅時律以為是她用盡手段。
如今冷不丁冒出來這麼一個姑娘,那她盛又夏不是被襯托得黑心腸嗎?
人啊,禁不起對比。
“我咽不下這口氣,我去教訓她!”
盛又夏見狀,忙拽住了唐茴的手臂。“別,再忍忍。”
唐茴無奈坐回到椅子上,盛又夏視線依舊釘在梁念薇身上。
“眼角膜的事,我本來就沒什麼勝算,要是跟梁念薇正面衝突了,我怕傅時律會起疑。”
有些事,她只能偷偷去做。
唐茴一臉的擔憂,“但咱們能是傅時律的對手嗎?”
當然不是,那是雞蛋碰石頭。
“所以我們現在在暗處,我不能跟傅時律商量着來,我只能靠搶。”
唐茴是知道她整個計劃的,很險,比在萬丈高空跳傘求生還險。
“我就怕即便搶到了,傅時律也會跟你秋後算賬。”
盛又夏看到梁念薇正在笑着,她的前路一片光明,她當然開心了。
盛又夏唇角扯出抹嘲諷,“真到那時候,手術都做完了,我還怕他跟我算賬?”
怎麼的,還能把眼睛再挖出來不成?
唐茴聞言,沖她豎了個大拇指,“夏夏,我就喜歡你這樣的。以前想接近傅時律的女人那麼多,不都折在你手裏了嗎?”
盛又夏一個在後媽手底下長大的富家千金,能是什麼傻白甜?
唐茴又道:“干她!”
盛又夏陡然之間,好像知道她輸在哪裏了。
風頭過盛,張揚不卑微,這些到了梁念薇的跟前,都成了致命的缺點。
有些人,她只要往那裏一站,就會激發起男人的保護欲,梁念薇就是這樣的。
回到西子灣,盛又夏發了一下午的呆。
晚上的時候,傅時律回來了,見她坐在那裏不動,他臉上漾出輕微的不悅。“還不收拾一下,出發了。”
“去哪?”
“季星堂的生日,前兩天就跟你說了,要一起過去。”
季家祖輩開始就和傅家結了親,關係特別好,盛又夏要是不出席,恐怕這事會傳到傅家耳朵里。
傅時律長腿走到盛又夏的跟前,她微微揚起腦袋,好一張風華絕代的臉。
他剛從醫院回來,一把摘掉了鼻樑上的眼鏡,眸子沒了遮攔,鋒利不少。
從斯文敗類,成功進化成衣冠禽獸,反正都不是好貨色。
傅時律垂眸,“今天去哪了?”
盛又夏心裏微驚,以為他知道了。“跟朋友喝茶去了。”
男人睨着她,視線在她臉上來來回回地掃。
“這口紅顏色太深了,你可以試試淡一點的。”
盛又夏忍住了,要不然‘去死’兩字直接糊他臉上。
不就是梁念薇不化妝嗎?
她笑着點點頭,“行。”
傅時律換了一身衣服后,帶着盛又夏出門。
別看他是個操手術刀的人,實際上背地裏玩得挺野,吃過飯,盛又夏跟着去了皇家虹都。
夜總會裏的姑娘,看到有錢有勢的自然不會放過,傅時律還算是安分一點,坐在盛又夏的邊上,沒有喊人來陪酒。
沙發上坐的人多,兩人的腿緊挨着,盛又夏感覺男人身上很燙,溫度透過西裝褲傳遞過來。
一幫人喝着酒,盛又夏忽然看到季星堂湊近了,嘴角噙了些藏匿不住的笑意。
“嫂子,今天幾號啊?”
盛又夏不明所以,“八號。”
“哈哈哈——”
包廂里瞬間鬨笑開,跟聽到了什麼笑話似的。
季星堂拍了下傅時律的肩膀,說的話也很不對勁。
“那今晚你可不能喝酒了,傅主任白天工作晚上加班,好辛苦啊!同情你——”
傅時律拉下了季星堂的手臂,讓他滾。
盛又夏的直覺告訴她,他們之間肯定藏着什麼事,而且是跟她有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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