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新的劍法
略顯寒酸的城主府,被一座護衛陣法籠罩。
守門校尉審視着阿月一行人,領了聽雪的拜帖,進門通報,一會後,打開了陣法,露出一小條通道。
“她不能進!乞丐不能入內!”
校尉指着衣衫襤褸的阿月,目光嫌棄。
雲嵐立馬跳腳:“你瞧不起誰呢?她也是我們崑崙弟子!”
校尉的白眼立馬翻到了天上:“沒聽說過有當乞丐的崑崙弟子,崑崙現如今這麼寒酸了?”
校尉身後的兵士們也都抱着手臂,交頭接耳地笑着。
雲嵐氣道:“你!你們欺人太甚!”
阿月拽了拽她的衣服,江寒從手臂上露頭,代她說道:“你們先進去吧,我們在外面等着。”
顯然已經習慣如此。
聽雪對着校尉微微一笑,反手就是一巴掌。
守丹境的校尉猶如一塊破布,毫無反抗之力,就被甩進了半空中,身形定住,再也無法動彈。
“敢攔我弟子?誰給你的膽子!”
眾兵士頓時安靜如雞。
江寒對阿月傳音道:“這一舉動其實很危險,會導致城主府好感度下降五十點,不利於下一步計劃。”
然而它看到阿月看向聽雪的眼神,多了一絲仰慕,只能在心裏默默道:“同時導致阿月對聽雪好感度增加五十點。”
聽雪甩甩手,帶着徒弟師侄們,在一眾兵士畏懼的眼神中進入城主府。
“哎呀哎呀,崑崙上仙息怒,息怒~”
伴隨着諂媚的笑聲,一個體虛無力面色蒼白的瘦子,在侍女的攙扶下走了出來。
他看到眾人身後跟着一個小乞丐,眼神中露出一分鄙視,又很快被諂媚取代:
“上仙息怒,誰不知道崑崙和我西荒州永結同好,崑崙掌門和我父親更是莫逆之交?這張永強敢攔你們,就是打我父親的臉!我一定好好教訓他。”
聽雪哼了一聲:“你就是城主?”
那瘦子自我介紹:“在下就是這肅遠小城的城主,李安平,我父親就是西荒州主李長雄。”
聽雪繞了個彎子:“我今日下山巡視,見此地有毒修作祟,如果不是我出手,那毒修差點致一個客棧的凡人於死地,你們城主府是幹什麼吃的?竟任由邪修作惡,無一人出手?”
李安平嘆了口氣,領着眾人進入大堂落座,侍女們端來茶水。
他心痛道:“這位聽雪道長有所不知,我們肅遠城近半年不知道被哪個魔道修士看做爐鼎了,不斷有百姓失蹤,如今已經不知死傷多少百姓,我找了多位道友幫忙探查,都一無所獲。而我最擔心的,就是這肅遠城的護城大陣,陣眼就在城主府,一旦失守,整個城池說不定就完全淪為對方的爐鼎了呀。”
雲嵐質問:“所以你就閉門不出,用大陣封閉整個府衙,哪怕有毒修作惡也不管?”
雲陸也氣憤地瞪着李安平。
李安平羞愧難當:“兩害相權,我只能取其輕了,我無能!”
江寒從阿月的袖子裏偷偷觀察對方,而後傳音道:“此人說話時不斷眨眼,目光浮動,總是瞥向側面,這都是說謊的表現,根據修為、身體素質、體態和走路姿勢建模,他當前表現的修為是玄嬰境初期,但隱藏修為的可能性為百分之八十,修鍊邪法導致輕微走火入魔的可能性為百分之六十。”
阿月皺眉,此人不知在隱藏些什麼秘密。
聽雪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又疑惑道:“怎麼不找令尊幫忙?”
聞言,李安平更是一聲嘆氣:“家父近期也是麻煩纏身,無暇顧及我們這些做兒女的了,很久沒有父親的消息了,外加他長期放權給那四時宮秋雨樓的人,秋雨樓已經開始涉足我西荒的大小事務,罷了,不提這事。”
聽雪眼睛一眯,心裏疑竇叢生,不過卻未繼續話題,轉而道:“既然如此,我崑崙修士定然不能袖手旁觀,不幫你解決這個躲在暗處的邪魔鬼祟,我就不回山了!”
李安平眼中猶豫之色一閃而過,而後掛上了一副感激涕零的表情。
他激動起身,長拜到地:“肅遠城上下,全靠上仙了!”
一番交談后,眾人被安排在府內休息。
是夜。
雲嵐雲陸兩人都已經睡熟。
聽雪帶着洗了個澡,換了身乾淨衣服的阿月,出了城主府,出門的時候順手把還在空中逗留的校尉扔了下來。
守門的換了個人,恭恭敬敬地打開陣法。
聽雪狡黠一笑:“今天晚上我們以身做餌,看那邪祟敢不敢露面。”
阿月心裏無奈,邪魔外道看見您不得繞着走嗎。
走了許久,聽雪找了個空置沒有上鎖的房間,兩人走了進去。
房間內落了一層灰塵。
江寒爬到阿月頭頂,分析道:“根據肅遠城空氣質素和房間內灰塵積累量計算,此房間約半月無人使用,且門鎖未關閉,室內有使用痕迹,確定為全家人突然失蹤,而不是有準備的離開。”
聽雪目光讚賞:“你這條蛇觀察還挺細緻。”
阿月嘴角稍微上揚,傳音道:“江寒很厲害的。”
黑蛇吐了吐舌頭:“這是我內置的建模分析模塊及偵探能力數據大全的功勞。”
聽雪撓頭:“說的什麼亂七八糟的?”
不過,她向來習慣把不感興趣的東西直接拋之腦後。
打了個響指,屋內蠟燭瞬間點亮,同時落下防探測的禁制。
阿月開始收拾起屋子來,將灰塵打掃乾淨,讓師父入座。
聽雪問:“對於城主,你怎麼看?”
阿月傳音道:“此人有問題,最開始便刁難我們,與他交談時,也在說謊,心裏絕對有鬼。”
聽雪滿意點頭:“分析的不錯,不愧是我的弟子。
身為城主,遇到如此怪事,竟選擇龜縮自保,或者找一些只會騙吃騙喝的江湖騙子來湊數,實在奇怪。”
江寒吐着信子,補充道:“我們曾路過西荒州的很多地方,收集到的信息顯示,州主李長雄有兩個兒子,李安平這個小兒子體弱多病,不受喜愛,成年後便給了他一個邊陲小城,不再管了。
而大兒子李安鋒,掌管着最富庶的興南城,被視為接班人。
根據此人的修為與身體健康狀況建模分析,他最近應該經歷過一次走火入魔,或者修鍊了某種邪法,所以由我們所知的消息,可以計算出如下劇本:
一個不受父親大哥待見的人,為了爭奪家業,找到某種邪法進行修鍊,以整座城池百姓生靈為爐鼎,並使用某種大型幻術瞞天過海,欺騙了所有人,劇本可能性百分之六十,還有另一種劇本:......”
聽雪滿頭黑線:“停!別念了。阿月,你這條寵物蛇到底是什麼品種的?嘴裏總是蹦出來什麼建模,分析的,還擅長編故事,啰嗦程度簡直和我掌門師伯有一比了!”
阿月微微抿嘴,摸了摸江寒。
江寒吐了吐舌頭,獃獃道:“你的權限不夠,無法知道我的品種。”
聽雪氣的牙痒痒。
想吃蛇肉了。
“畢竟是大夏正式認命的城主,沒有必要拿治下的百姓來做這種事情,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呢,我更傾向於他只是一個傀儡,背後有其他勢力左右。”
江寒插嘴:“這正是第二種劇本,可能性為百分之三十五。”
聽雪一個腦瓜崩:“閉嘴!”
兩人一蛇在燭光下閑聊,月色入戶,夜裏有風,涼意沁體。
阿月卻沒來由的,心裏有點暖。
“阿月,擇日不如撞日,今晚為師就傳你崑崙心法。”
聽雪興緻一起,手中靈氣浮動,講解起了崑崙心法。
所謂心法,是修仙者最根本的基礎,重中之重,萬丈高樓的基石。
阿月當前修鍊的心法,每一層都是由江寒解析他人心法、分析各種典籍、取其精華得來的,且經過建模耦合,完美契合阿月的身體靈脈情況。
心法的名字十分簡潔,以“守丹境心法零一”之類的格式命名,口訣也簡單,比如“靈力三分出湧泉,十二經絡繞一圈,氣海靈墟轉個彎,倒車入庫進丹田”之類的順口溜,主打一個實實在在。
畢竟給一個十幾歲的小女孩講課,不搞點順口溜怎麼能懂?
不過,越往上的心法越保密,千金難買,阿月能修鍊到守丹境五層,已經十分不易。
崑崙的心法則完全不同,口訣雲山霧罩,名字更是霸氣無比,聽雪傳的這篇心法,名為“太乙玄仙錄”,主打一個催眠,從背景介紹,到現狀分析,再到未來展望,用江寒數據庫里的話來說,就像是研究生論文一樣。
總之,在阿月的耳朵里,完全沒有聽懂師尊大人云霧繚繞的一個時辰講課。
好在有黑蛇AI在旁陪讀,早就全部錄像錄音。
心法口訣解析中......
靈力路線圖解析中......
口訣簡化......增加押韻,模板套用中......
阿月身體最新狀態更新......
心法融合......
江寒的處理器轉的飛快,在課程講完的同時,就完成了崑崙“太乙玄仙錄”心法的轉換。
聽雪講完課,從儲物袋取出一顆靈丹道:“聽懂了嗎?剛開始可能有點困難,先藉助丹藥輔助修鍊,煉化這顆登雲丹,我為你護法。”
別說學會了,差點睡着。
阿月甚是不好意思,羞愧地搖頭,傳音道:“我太笨了。”
聽雪也沒有強求:“沒事的,不需要通篇理解,先嘗試一下初步按照心法行氣。”
阿月點點頭,將登雲丹放入口中,然後求助地看向手臂上的黑蛇。
江寒傳音入耳:“不要擔心,心法已經翻譯完成,我說,你煉。”
阿月鬆了口氣。
“AI出品,守丹境心法,零一。”
“打竹板,響連天,崑崙心法記心間。”
“說海北,道天南,靈力運轉靠丹田。”
“玄之又玄怎麼煉?聽我給你慢慢念。”
“記住四個字的口訣第一個字叫做走上邊。”
“......”
經過江寒的私人訂製,阿月很快就進入了修鍊狀態。
與崑崙心法對比后,江寒發現了許多以往修鍊的不足之處,在新的“守丹境心法零一”到“零十”中得到了查漏補缺,同時,終於生成了一條玄嬰之路。
一開始修鍊,阿月就覺得自己的境界鞏固了許多,周身靈力沉穩,往日修鍊彷彿往一個漏桶里灌水,總是有一些晦澀之處,而現在,境界終於圓滿。
很快,守丹境六層,彷彿破殼一樣,“咔嚓”,就突破了,渾身上下的靈力運轉呈現太極之象,屬於板板正正的崑崙心法。
一旁護法的聽雪嘴角抽了抽。
這真的是自稱“太笨了”的人嗎?
聽課一個時辰就突破一層?而且還是剛接觸到的嶄新心法。
這世上還有這樣的道理?
一般人弄懂心法的句子怎麼斷句都得鑽研十天半個月吧。
如果阿月是笨,像雲嵐雲陸他們,就不用活了。
自己到底撿了個怎樣的天才啊!
阿月修鍊時,江寒也沒閑着,它發現,有了崑崙心法,之前錄像的,雲嵐雲陸兩人的大招,已經可以繼續生成劍法了。
劍氣決,零一,完整版生成完成!
劍氣決,零二,完整版生成完成!
江寒用尾巴尖撓了撓頭,腦子裏,古詩文數據庫蹦了出來。
劍氣決,零一,命名為“周天寒徹劍”,取自:飛起玉龍三百萬,攪得周天寒徹。
劍氣決,零二,命名為“劍氣縱橫決”,取自:劍氣縱橫三萬里,一劍光寒十九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