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崑崙宗
AI生成的招法,沒有什麼華麗的法術效果,講究用最小的代價,產生最大的成果,實用主義達到了極致,不摻雜任何人類感情。
就像毒蛇一樣,一擊致命。
就連名字,也都樸實無華,剛剛那從風池到丹田的一劍,只叫做“快劍零九”。
江寒持續分析着局勢:
“對方使用高階丹藥,判斷為五品到七品綻青丹,可以瞬間修復肉體損傷,但已經跌落的境界無法恢復,那人的丹田已被你劃破兩寸,修為已失,靈力正在潰散。”
果然,那名叫馨兒的女修,臉色越來越白,閉眼一探查,又瘋狂尖叫了起來。
“對方陣勢已完成百分之八十,玄嬰修士為陣眼。
風屬性攻擊陣法的可能性為百分之六十,土屬性攻擊陣法可能性百分之四十。
那玄嬰境修士動作很謹慎,摸不清我們的來路,從微表情來看,他想等待大陣完成再出手。
預計大陣完成時間還剩兩息,確定為風屬性陣法,飛沙狂刀大陣!
大陣弱點在......”
江寒話音未落,阿月一躍而起。
“巽方位!快劍零一,破劍零三!”
第一息,阿月持劍化作一道雷霆,瞬息之間就到了一名秋雨樓修士面前。
劍光詭異一閃,斬斷了他與其他人的法術聯繫。
大陣的氣勢瞬間如氣泡被戳爛,癟了下去。
雲中的聽雪雙眸又亮。
這破陣的劍法,和剛剛那殺人之劍又風格迥異,完全不同。
你到底還有多少驚喜?
第二息,那些秋雨樓修士的法術紛至沓來,為首的玄嬰修士更是擎起用陰雲形成的巨爪,當頭蓋下。
“破劍零二,後退五步,正上方,破劍零一!”
阿月一劍橫掃,斬落幾個攻擊法寶,而後靈巧後退,以毫釐之差躲過所有的法術,手中春水劍向上一刺,正刺中那巨爪的掌心脆弱之處。
中年修士只覺得右手心一陣劇痛,竟失去了巨爪的控制,巨爪頓時化作雲氣消散。
而江寒的傳音還在繼續:
“快劍零一,靠近他右側,快劍零九,風池穴橫斬!”
眼看乞丐持劍衝刺而來,中年修士收起劇痛的右手,疾退而去,一邊揮起左掌拍下:“幽毒掌!”
一隻毒氣森然的巴掌拍了過來。
而這一切都被江寒計算到了:“變招,快劍零二!”
阿月一個上挑,用劍招硬生生將自己甩上半空,差之毫厘地躲過了那一巴掌。
而此刻,她已與中年修士面對面。
“零十,一劍封喉!”
對方驚愕恐懼的目光中,春水劍化作一點寒芒,刺入喉嚨!
阿月還沒鬆口氣,江寒卻道:“他的驚愕是裝的,中計了!小心毒!”
一陣狂笑傳來,與此同時,阿月急忙運轉靈力封住周身大穴。
只見那中年修士的身體化作一陣毒雲,瞬間散開。
阿月落地一滾,狼狽地躲開毒雲,不由暗啐:“玄嬰修士真不好殺。”
“你的劍法不錯,但也到此為止了!”
頭頂傳來那修士的聲音,他的手裏聚集巨量毒氣,正在翻滾形成刀槍劍戟的形狀,隨着手臂一揮,朝阿月狠狠砸去。
他已經打上了頭,絲毫不顧及下方的秋雨樓修士,毒氣形成的武器雨傾盆落下。
低階的秋雨樓修士們,還有他們的坐騎,都恐慌地四散而逃,顧不上那萎靡倒地的商人。
毒氣雨將整個客棧籠罩。
所有凡人,客商,全都來不及逃出客棧,只能坐以待斃。
黑蛇望着天上,吐了吐信子,道:“用那一招!”
那是除了快劍和破劍之外,唯一的一招,劍氣零一,由於沒有足夠的劍氣功法供江寒分析,只能是殘缺版,用出來的代價,是阿月燃燒所有靈力和兩層修為。
阿月毫不猶豫,舉劍向天。
“道友!我來助你!”
異口同聲的兩道聲音傳來。
“在我崑崙腳下,竟敢妄殺生靈,找死!”
一柄巨劍朝天斬去,巨劍形成寬闊的扇形劍氣,如同風捲殘雲,抵消了大部分毒雨。
“玉龍劍訣!”
一聲女子叱聲傳來,無數冰花朝着天空散開,一時間,所有毒氣全部消散。
見狀,阿月識趣地收回了劍。
兩人的靈力一時間消耗過大,均拄着劍微微喘氣。
江寒則是進入了瘋狂計算的狀態,這種浩浩蕩蕩的恢宏劍法,一看就是名門大派,江寒的腦中進度條不斷湧現。
錄像中......完成!
分析靈力流轉路線......完成!
分析功法弱點......發現三處弱點!
建模中......完成!
劍法融合......中斷,需要更多功法細節補充。
江寒的瞳孔恢復正常。
然而,兩人大招用過之後,空中的毒雲又開始凝聚,玄嬰境修士靈力更多,不怕消耗戰。
雲嵐雲陸臉色蒼白,顯然無力再戰。
江寒搖搖頭:“拖入消耗戰對我們不利,準備用那一招,但,準頭要再調整一下,做到一擊斃命......分析中......”
阿月還未有動作,空中的毒雲突然被壓制,像被兩個巨大的巴掌一拍,直接縮小消失。
那中年修士的身體被隔空攝住,與一道輕盈的身影一同落下。
拔刀相助的兩人見狀,齊齊下拜:“見過師叔!”
原來是長輩來了,阿月鬆了口氣。
那身影一揮手,所有逃跑的秋雨樓修士全部被攝了回來,倒在地上,動彈不得。
而後,圍着兩人轉了一圈。
“邦邦”兩個腦瓜崩砸下來。
雲嵐雲陸委屈抱頭。
聽雪數落道:“你們倆,表現太差,不合格!真不知道風黎是怎麼教的你們,遇難而退,看不清局勢,簡直差勁至極!
看看你們的劍法,搞那麼大場面,多浪費靈力,靈力對轟你們打得過玄嬰境嗎?學學人家......”
阿月緩緩走向那商人面前。
傳音道:“你們商隊可缺人手?我可以護衛你們。”
商人一聲苦笑:“如今得罪了秋雨樓,我賺再多的錢也沒命花啊,倒不如解散了商隊,回昆崙山外門找個活干,養老算了。”
“那我救你一命,你的令牌可否借我一用?”
阿月開門見山。
商人卻彷彿被踩了尾巴一樣,急忙跳起來:“那令牌乃我宗門信物,是我身為崑崙弟子的榮譽,怎能說借人就借人?”
遠處,聽到商人的話,崑崙宗三人露出了欣慰的笑。
我宗風氣還是可以的嘛,如此俗家外門弟子,都能時刻以崑崙弟子的身份為榮。
阿月失落點頭。
江寒則傳音道:“這是商人慣用的抬價手段。”
它直接爬到阿月頭頂,口吐人言:“報個價吧。”
商人眼珠子一轉,也不管是修仙者還是妖獸,伸出一個巴掌:“起碼得這個數!”
遠處的三人臉上黑線劃過。
這貨......一定是被逐出師門的吧!
“咳咳......”聽雪咳嗽兩聲,踱步過來:“這位小弟,哦,小妹,你很好,為人勇敢,正義,劍術也很好,比我那兩個不成器的師侄強多了,而且......”
她近距離看到阿月的臉,藏在亂髮後面的,是滿臉的燒傷疤痕,還有那燒毀了一隻的眼睛。
聽雪心裏一疼。
可憐孩子。
對這小乞丐的堅韌品性,更欣賞不已。
“忘了介紹了,我們就是崑崙的人。”
那商人一聽仙宗之人駕到,急忙趴了下來:“小的給仙宗上仙請安~”
這變臉功底,堪稱一絕。
阿月頷首致意:“謝謝......出手,相救。”
聽到乞丐的聲音,聽雪的心更疼了。
她嫌棄地看了一眼商人:“你貪財好利,竟連崑崙令牌也能拿去賣的,自己去執法堂領罰,另外,把這些賊人一併壓去執法堂,我已封了他們的修為。”
商人擦了擦汗:“是!”
雲陸湊了過來:“師叔,他們可是四時宮的人,也是數一數二的大勢力,咱們要不就直接......”
他在脖子上比劃了一下。
一個腦瓜崩打過來:“從哪學的歪門邪道?咱們崑崙行事坦坦蕩蕩,從不做什麼殺人滅口之事!”
雲陸急忙行禮賠罪。
聞言,阿月也暗暗稱讚。
不愧是仙宗高人。
聽雪咳嗽一聲:“我等今日來此地閒遊,卻發現這些可惡的毒修殘害生靈,更可惡的是,這些賊人竟謊稱自己是四時宮弟子?這不是往人家名門大派身上潑髒水嗎?四時宮怎麼可能如此野蠻霸道,殘忍嗜殺?哼!交給執法堂,嚴刑拷打,一定不能饒過此等栽贓陷害之徒!”
聽雪越說越激動,而兩個師侄卻聽的眼睛越來越亮。
原來,還可以這樣!
阿月無語,結論下早了。
大義凜然說了一通后,商人領命退下,聽雪笑眯眯看向阿月:“小妹妹,不如咱們去樓上找個雅座,小敘一會?”
阿月點頭。
“呀,你這條小蛇好可愛。”
她一隻手拎起黑蛇江寒,用手指戳了戳:“小傢伙挺別緻的,嘻嘻。”
江寒絲絲吐舌:“通過分析你的微表情和話術,你對阿月有某種想法,而根據你對自己的師侄嫌棄的眼神,可以看出這種想法是基於人與人之間的差距產生的。”
聽雪的笑容尬住,隨手把黑蛇扔到阿月頭頂,打了個哈哈:“這小東西,還會說人話,哈哈。”
雲嵐雲陸兩人躺槍。
過了好一會。
雲嵐恍然大悟:“那黑蛇的意思是師叔覺得我們太差勁了,比不上這個小妹妹?”
雲陸捂臉。
師妹,你需要這麼久才能想明白嗎?
原來,用毒殺人的不算毒蛇,用言語誅心的才是真正的毒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