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進城尋妹第二節
“是嗎?妹子嘴巴好甜啊!你們這住店多少錢一夜。”
張小川嘻皮笑臉地對兩個小姐說,一幅老江湖的樣子。
兩位小姐聽后一陣浪笑着說:
“那就看你要什麼樣的標準啦!”聲音充滿曖昧。
“那肯定要最高級的啦!哦,我忘了買毛巾、肥皂,你們這有嗎?”
張小川進屋的時候曾不動聲色地觀察過,這個旅館大廳對門靠牆是一個收銀台,收銀台兩邊靠牆是兩排沙發,沙發上坐滿了十幾個濃妝艷抹的年青女子,廳里沒有放生活用品的商櫃,所以張小川想找個借口好溜之大吉。
“哦,沒有,我幫你在外面買。”
其中一個小姐嬌聲嬌氣地說:
“不敢有勞大駕,我還要買雪茄,一定要等着我,我馬上回來。”
張小川說完不慌不忙地走出大門,走出大門幾米后,張小川一路狂奔衝到巷口,引起路上行人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以為發生了什麼事,當他走在寬廣的大街上,心裏這才平靜下來。
望着燈火輝煌的都市,張小川心裏感概萬分,他在為那些年輕的姑娘們感到可惜,干點什麼不好,非要干那種事,惋惜之餘,他又百思不得其解,這難道就是現代都市生活,這看似繁華似綿的背後居然隱藏着許多的污穢,充滿着巨大的誘惑,風斜雨急、花濃柳艷、危險盡頭,定性差、腳跟不穩的人,一旦把握不好,並有可能陷入其中而不能自撥。想起純潔而又火熱的軍旅生活,想起家鄉的古風純樸,張小川對城市現代文明產生了質疑,唉,別管那麼多了,還是找一個安全的旅館吧。
鑒於小巷的遭遇,張小川找到了一家招待所,是寧陽市林業局下屬單位服務公司辦的。當張小川辦完登記手續后一位文靜的女孩把他帶到了三0一房間,臨走時,服務員熱情地張小川說:
“如果有什麼不周到的地方,請隨時打電話給服務台。”
張小川謝過後,便把綠色挎包和雨傘放在床旁邊的床柜上,洗完澡后便睡了。
翌日清晨六點多,張小川心裏有事,實在是睡不着了,便起床了,刷牙洗臉完后,便拿起綠色挎包和雨傘,順手把房門輕輕關好,走了。
見有人退房,三樓昨天那位女孩微笑着對張小川說:
“您怎麼不多睡會兒,天才剛剛亮,外面正刮著大風呢?”
“哦,我有點急事,不好意思這麼早把你給鬧醒了。”
張小川挺難為情地說:
在下樓的時候,張小川突然想起這位舉止端莊、文靜的女孩和小巷春滿園的姑娘們有着天壤之別,而造成這種天壤之別的內在原因是什麼呢?憑心而論,小巷裏春滿園的姑娘們無論是外貌還是身材絕不遜色於這位服務員,但言行、舉止、內在的氣質卻迥然不同,造成這種不同是自身素質,還是家庭環境、社會因素所至呢?唉,別想那麼多了。也許生活本來就是這樣,世上那有千篇一律的生活,各有各的活法。
張小川健步走出寧陽市林業局大門,街上往來車輛並不多,倒是騎自行車上學的學生不少,還有一些環衛工人在認真地清掃散落在馬路上的落葉、灰塵。十字路口有一個交警穿着大衣站在警台上指揮往來車輛。張小川對這位挺立在寒風中的交警肅然起敬,之所以對這位交警敬佩,是因為只有這種交警最能代表一個文明城市的光輝形象;最能體現一個都市勃勃向上的精神面貌。
此時天漸漸亮了,寒風刺骨,馬路兩邊的法國梧桐只剩下粗壯的樹榦,光禿禿的枝丫上只有少許的黃葉在無經打彩地搖擺,搖搖欲墜。
張小川隨便找了一家早餐店,老闆是湖南韶山地區的山民開的牛肉米粉店,生意很好,食客大部分是一群中學生,大概附近有學校,這些風華正茂的中學生一邊吃一邊嘰嘰喳喳地不知說些什麼。張小川也叫了一碗牛肉粉,牛肉粉的味道不錯,又鮮又辣,吃過以後身上感覺熱乎乎的,張小川付完賬后,便走出早餐店,經過一個書店時他買了一本寧陽市市區交通地圖,他認真仔細地把地圖看了一會發現城市規化比較有紊,基本是成井字型。有一條環城大道,另外還有幾條大道縱橫交錯,至於其它馬路和小巷就不計其數。整個城市分五個行政區,張小川決定以行政區為單位一個一個地找。決定了以後,張小川就開始實行具體的尋妹計劃了。
本來退伍的時候,劉大隊長曾給他兩個手機號碼,一個是劉隊的小舅子,叫杜林,在寧陽市公安局當一名刑警,還有一位是自己以前的戰友叫李彬彬,他在寧陽市花旗派出所當民警。劉隊是寧陽人,說是遇到什麼麻煩或者有困難就找他們,張小川在離開部隊前幾天與他們通過電話,但這種事張小川不想麻煩他們,還是決定自己按計劃慢慢找,心裏這麼想,便馬上從現在身處的寧口區開始尋找了。張小川通過分析一般酒吧在小巷的可能性大一點,因為這種營生畢竟有點不怎麼光明正大,考慮現在才上午八點多,酒吧可能還沒開門,於是他決定先在馬路上尋找。
隨着時間的流逝,馬路上車輛越來越多,川流不息,行人路上不知何時從那鑽出了許多人來來往往,馬路兩旁的商鋪陸續開門了,城市漸漸地開始喧囂起來,到處都是一派繁華忙碌的景象。張小川努力地睜大眼睛四周仔細地找尋着大大小小、千奇百怪的廣告招牌,兩個多小時過去了,張小川在馬路兩邊一家灑吧也沒看見,於是他決定在小巷裏找。
張小川照地圖按順序迂迴找了兩條較長的小巷,倒是有幾家酒吧,可都沒開門,一打聽隔壁商鋪老闆,商鋪老闆都說這些酒吧至少在下午兩點多才開門,一直到轉鍾,至於幾點鐘關門那就不等了,沒辦法只好下午再找了,張小川一看手錶己經是中午十二點多了,肚子也有點餓了,於是決定先找個地方吃飯。
走出小巷來到大街上,張小川發現離老鄉黃老闆的飯館並不是很遠,於是決定返回到車站旁的小巷,一來是去吃飯,二呢是把昨天借的雨傘還給他,當他走進飯館裏一看生意還不錯,黃老闆正忙乎着,於是決定等會兒再吃飯。黃老闆看見張小川來了高興極了,忙問他吃飯了沒有,找到什麼線索沒有,順手又把張小川手上拿着的挎包和雨傘放在卧室的床頭柜上。張小川一臉沮喪,剛一坐下,便有氣無力地說:
“沒有吃飯,前面找了兩條小巷,有是有幾家酒吧可都沒開門,問隔壁老闆都說他們下午兩點多才開門,上午是白忙了。”
“兄弟這事急不得,等會兒讓你黃哥陪你喝喝家鄉的苞谷酒,解解悶氣,填飽肚子后再休息一下,下午讓你黃哥跟你分頭找,多一個人多一份力,反正下午也沒什麼生意,他閑着也是閑着。”
劉嫂一邊替張小川沏茶,一邊開導張小川。
劉嫂熱心快腸,善解人意的一番話讓張小川感動得不知說什麼好,他不好意思地說:
“我已經給你們添了不少麻煩了,怎好意思再耽擱你們的生意讓黃哥幫我找人。”
“都是自家人不說兩家話,誰沒有個難處,你的山妹子,也是我的山妹子。肚子餓了吧,等會我炒幾個菜讓你黃哥陪你喝酒,先吃飯,找人的事下午再說。”
劉嫂一邊把剛沏好的茶遞給張小川,一邊安慰他。
到這份上,張小川也不想推辭了,在這諾大的城市裏找人,確實多一個人多一份力量,於是他在心裏默默發誓以後一定要好好補償他們的這份濃濃鄉情,滴水之恩,當以湧泉相報。
過了一會兒,飯館裏的客人漸漸地走了,劉嫂便炒了幾個家常菜端上了飯桌,張小川和黃老闆邊喝邊親熱地聊起家常了,劉嫂在旁邊看在眼裏,喜在心裏,她一個勁地向英氣、威武的張小川碗裏夾菜,引得黃老闆羨慕死了,他從來沒有這樣的待遇。劉嫂的熱情讓張小川一下臉都紅到脖子上了,這下把劉嫂惹得咯咯直笑,笑的眼淚都流出來了。憨厚、質樸的黃哥見了也哈哈大笑起來了,笑的那麼舒暢,坦蕩。他們的笑聲里沒有一點做作和虛偽,清純得象大山靜靜流淌的小溪。張小川被飯館熱烈友好的氣氛也感染了,也笑得把所有的煩惱和憂愁拋向九霄雲外了。這餐酒兄弟倆喝到二點鐘還意猶未盡,但找人要緊。
飯後,兄弟倆喝了一些熱茶后就出發了。兩人按地圖分了區域,黃老闆騎自行車尋找,因為到了五點多,飯館要人招呼打理,到時必須要趕回來。張小川徒步尋找,臨出發前劉嫂一再叮囑張小川別尋的太晚,一定要回來吃飯,實在是不能回來就打個電話別讓人擔心,因為她覺得張小川在她的眼裏只是一個小弟弟,說后便把早準備好的一個電話號碼給了張小川。
張小川接過劉嫂給的電話號碼放好后,深情地說:
“您回去吧!我知道了。”
劉嫂的深切關愛讓他更堅定了尋妹妹的決心,說完后他便義無反顧地消失在人流中。
告別劉嫂后張小川找了幾條小巷,小巷裏大小不一、裝飾各異的酒吧雖然都開了門,可是只要一詢問說找人,無論是小姐、保安、老闆都很忌諱,都說不認識,問多了保安會趕你走。就這樣幾個小時過去了,張小川腿也乏了,眼看天也快黑了,劉嫂和黃哥一定很擔心,可一點結果也沒有,張小川有點不甘心,決定繼續再找找,今天肯定是不能回到黃哥那了,現在他們正忙着,等這一會再跟他們打電話。
“不要緊,希望您下次光臨,慢走。”
服務員禮貌地向張小川笑着說:
“好的,再見。”
張小川微笑地向女孩回了一句。
天說黑就黑了下來,這座城市很快又被五光十色的光芒籠罩了,張小川走在悠長的小巷裏還在努力地尋找,小巷裏光線不及大街上明亮,因為這些光源大多來自各家商鋪裝飾的廣告招牌燈,光線雜亂無章,所以小巷裏顯得有些昏濁,正是這種昏濁給每條類似的小巷增添了一些神秘色彩,這種神秘色彩有利於包容一些鮮為人知的勾當和交易。在這個悠長的小巷裏,聲音相當地嘈雜,有酒吧傳出的靡靡之音;有網吧傳出的各種歌曲;有不辭辛苦的小商販嘶啞的吆喝聲;有來往的行人自由自在的笑談聲。
張小川忘了飢餓、忘了疲勞,他只要一看到酒吧就有一種興奮,因為只要看到一家酒吧尋妹的希望就多一份,為了避免下午那種**裸的詢問方式,他決定採取迂迴的辦法,每發現一家酒吧他便裝着借火順便遞給保安一根玉溪香煙,(離開部隊前,劉隊長送了一條玉溪高級香煙給他,說是找人的時候用得着)。然後偷偷地把他拉在一邊好話說盡,詢問照片上的人,雖然這種辦法很有效,但所有的保安都說不認識,也許他們真的是不認識,張小川在心裏安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