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53.結局X結局X結局
酷拉皮卡回去的時候是一個人,無論奇犽等人怎麼問他都不肯說出糜稽的事情,他只是告訴了他們糜稽還活着就把自己關到房間裏去了。第二天他又像是什麼事情都沒發生一樣出來,整裝待發的準備把諾斯拉的大小姐送回去。
開始的時候雷歐力還在擔心他的情緒,旋律卻給他們了吃了一顆定心丸。
“現在的酷拉皮卡已經向著好的方向發展了,你們就不用擔心了。”
接下來酷拉皮卡也沒打算去找糜稽,出乎意料的將大小姐送了回去,還簽合同成為了契約獵人,與旋律一起共事。誰都不知道他是怎樣令諾斯拉家族的人信服的,他也的確有這份能力,只不過從一開始他就一直被糜稽的才能壓迫着,不顯而已。
擔心他會不會有什麼事情的雷歐力等人也發現實在是操心過頭了,他不僅一點事情也沒有,不會鬱鬱寡歡,不會一蹶不振,反而為自己找了很多事情,從頭張羅着開始辦。
他還拜託了奇犽讓亞路嘉去除了自己心上的念力,準備重新修行。
見他無事後,小傑等人踏上了gi之旅,雷歐力繼續回去學習了。
酷拉皮卡每天忙碌着,忙到旋律感覺他就是想忘記某種令他傷心難過或者無法諒解的事情,關於這一點她沒有跟任何人講過,只是默默的看着他做着一切。
她覺得酷拉皮卡的確是放下了一些東西,至少她現在聽來那個心聲沒有初見時的震撼了,但同時她感覺他內心的思念是與日俱增的。
他真的有放下了嗎?
不去想那個黑髮的姑娘,不去打聽她的消息。一直一直的心中期待着,彷徨着,好像在等着她下一刻的出現。
他們相遇不過半年的時間,兩個都是極度現實的人,不可能相信一見鍾情,在這段時間即使互相的喜歡,也並不會抵達到愛的程度。
也許正是將他們分開了,才開始慢慢的想念,慢慢的回憶,然後慢慢的愛上了對方。
酷拉皮卡還記得在晨光熹微之中,她用着半生不熟的瞬移慢慢的移動過來,手中拎着一巾方布包裹着的飯盒,時長時短的穿梭在樹林之中。
經常一個不注意就進入了茂密的灌木之中,爾後狼狽的從裏面爬出來,頭髮上沾着翠綠的葉子,柔順的黑髮纏繞在枝子上,她刺刺哈哈的抽着冷氣把頭髮從裏面拽出來,見到他的時候略顯尷尬的撓着臉。
在慶典上,她穿着及膝連衣裙,不顧她的阻撓拉着他去進行兩人三足,整場都捂着裙擺,纖細的手腕腳腕看起來易折,實則充滿了力量。
高跟鞋根本給她構不成任何的阻撓,她快步如飛如履平地的走着,拋下一對對的情侶。
一大一小的雙手交握,胳膊挨在一起的溫度都記憶猶新,更不用說回憶起她抿着嘴按捺不住欣喜的戴上作為最終獎品的戒指,然後將纖白皙的手放在他的眼前,問他好不好看,並且暗示他也戴上的模樣。
在天空競技場的時候他們互相鬧彆扭,她欲語還休卻一臉冷漠,眼睛裏藏了太多的東西。
那個時候她一直隱藏起來的本性顯露出來,假象消失,在夕陽之下蒼白的面容染着紅暈,整個人妖嬈美麗,一顰一笑都勾人卻不令人討厭。
他沒有幻想過將來,就像一開始從沒幻想過能和糜稽這樣的女孩子一直走到現在,時光荏苒之中,他們之間早就有了一條羈絆之線。
他完全可以放任不管,任由那條線隨着時間消失。可是他不想、
記憶可以作假,感情可以作假,可是心不會作假,它有力的搏動着告訴他,當他一回憶起糜稽的時候,心情是多複雜,他是多麼的希望再見到那個女孩子。
他遠沒有表面的那麼平靜。
每當他在門外站崗的時候,旋律總是會出現在他的身旁,欲言又止。
她望着這個身材欣長的少年就有無數的話想對他說,聽多了心聲,她也不想妄自的去勸導別人,這個時候自己走出來要比別人勸導的效果要好。
酷拉皮卡也知道她想要說些什麼,可是每到了這個時候兩人之間的沉默總比談話要多。
保鏢這個活真的非常的無聊,在一個人的身邊獃著,時而戒備的連個蒼蠅都不能放,時而無事可干天天盯着天花板發獃。
他身邊的同事換了又換,而他始終留在那裏,看在他着實辛苦並且貢獻挺大的份上,諾斯拉的老大為了犒勞他給他放了個假。
說實話他實在不知道該去做什麼。
現在距離糜稽離開過去了半年,他從衣服的最裏層里翻出了當年糜稽的爺爺丟給他的鑰匙,以及別著的紙條。
當時看到就會覺得愧疚,所以到現在他都沒有打開,而現在多多少少心裏沒有那麼的難受了,趁這個時間他也該去看看糜稽留下來的是什麼。
心中毫無任何感受的打開紙條,即便一直摺疊着,他穿着衣服活動也會留下一些褶,以至於他望着上面開始掉色的字看了很久,才察覺出是一個地名。
嚴冬已過,春已至,夏將臨。
念能力者沒有四季的感受,他帶上了不多的行李,跨越了大半個地圖抵達了糜稽寫的地方。
這個世界上的獵人種類很多,多冷門多偏門的都有,而他所要去的地方便是一個儲物獵人所開的店鋪。
他看不出年紀,店前冷冷清清,門可羅雀。
躺在搖椅上像個老頭子一樣曬着太陽,臉上半蓋不蓋的覆著一張報紙,露在外面的嘴半張着,自唇角滑下一道亮晶晶的痕迹。
他的警惕性很差,或許並不認為酷拉皮卡是個危險的人物,所以並未有任何的反應。
當酷拉皮卡把鑰匙拿到他眼前時,這個儲物獵人才慢悠悠的轉醒,懶洋洋的接了鑰匙,然後憑空掏出了一個盒子扔給他,沒精打採的打了個哈欠換了個姿勢繼續睡。
他看了儲物獵人很久,轉身離去。
打開箱子的時候,他久久未說出一句話。箱底有一個揉的小小的紙團,明顯是糜稽粗心大意的忙着裝東西把它給帶進去的。他把兩瓶裝着火紅眼的玻璃器皿放到了一旁,把紙團平整的鋪開,試圖抹去上面凹凸不平的痕迹。
若說看到火紅眼是震驚,那麼看清楚上面的字跡就是感動和豁然開朗。上面寫寫畫畫著一些沒意義的話。
“經常出去肯定會懷疑。”
“告不告訴他?會生氣吧,肯定會生氣的,到底說不說,糾結些什麼,不就是擅自去搜索了嗎?”
“所以到底說不說?”
一旦遇到他的事情,糜稽便會時常處於這種舉棋不定的境況,她女孩子的一面也許全體先在面對着他該如何做上了。
唇角剛勾起便被他壓了下去。他頭疼的捂住眼睛,停滯了好一會才放下手,眼角發紅卻唇角帶笑。
他休假完回去后,旋律輕易的感受到了他的變化。
說不出是什麼感覺……不是釋然也不是放下心來來了,旋律讀不懂他在想些什麼。
危險往往就在身邊潛伏着,風平浪靜了一段時間,沒有人來騷擾諾斯拉的大小姐,警衛工作自然懈怠了。那日旋律剛好不在,少了她這個聽力最好,可謂是最強警(惕)衛的人員,在敵人進入的時候並未有人察覺。
而受難的首當其衝是門口的守衛,接着是門內的女僕和其他的人員,最終一場惡鬥下來,酷拉皮卡成功捕獲了突襲的人員,同時也身負重傷,醫生抵達時遺憾的說自己救不了他。
面對了無數場生離死別的旋律得知了這個消息,第一時間聯繫了雷歐力。
養傷養好后便宅在家中接近半年,糜稽並不是沒想過酷拉皮卡。
她在這段時間也想清楚他的事情了,現在想想其實酷拉皮卡當時的反應真的在情理之中。
造成她當時失控的最重要的原因就是當時受傷后就連着心理都很脆弱。
生病的人大多悲觀,她想也是有這麼一分原因在裏面。
渾渾噩噩的度過了半年,關注了一陣螞蟻事件,其他的時間不是在訓練就是在無所事事的虛度人生,直到接到所有獵人都去參與會長選舉時她才出了一次門。
可是半路她接到了一個更為讓她心悸的消息。
酷拉皮卡瀕臨死亡。
開始的時候她只是在猜測是不是旋律在糊弄她,畢竟旋律的關係跟他最近,別問二小姐為什麼,你以為她會一點都不關注前男友嗎?
不對……說要結束的只有她一個,人家還沒同意呢。
她不相信旋律所說的話,可雷歐力的話讓她格外的恐慌。
他說了一些醫學上的專有名詞,搞得她的腦袋發昏,半天沒理解過來他到底說的什麼……其實幾長段的話可以拼成一句。
沒救了,在沒死之前過來看看他吧。
她接到消息的時候還在火車上,長長的列車剛鑽出漆黑的過道,明亮的扎眼的光芒倏然刺進了她的雙眼,高低起伏的翠綠山巒緩慢的後退,成片的大塊白色雲朵跟不上列車的速度。
在距離酷拉皮卡所在的城市就在火車前進路上要經過的地區,掛掉電話后,幾乎沒有思索,糜稽毫不猶豫的推起了列車的車窗。
她俯視着陡峭山巒之下的葳蕤茂林,不顧列車員催促着她關窗戶的聲音,魔怔般的在眾目睽睽之下爬上了窗沿,接着輕巧的像鳥兒一樣從飛馳的列車中一躍而下。身後起伏的尖叫伴着笛鳴聲作為她的背景音,以天地為背景,她發動了念力,從半空之中消失。
待她抵達的時候已經是半小時之後的事情了,中途她就沒了三次遠距離的瞬移,剩下的一段路完全是靠體力是跑過來的。烏髮凌亂的垂在身後,她氣息不穩的去了酷拉皮卡所在的醫院,在觀察室之前看到了雷歐力等人。
幾人的表情都不好看,小傑閉着眼睛在努力忍耐着,奇犽沒有任何錶情,雷歐力一言不發的引着她來到病房之前。
“他就在裏面……若是有意識,他最想見的就是你了。”雷歐力的話讓她心下一動。
嗓子乾澀的說不出一句話,胡亂點點頭她欲要推門。
從旁伸出一隻手攔住了她,“我聽他說他有把耳墜給你,那這個時候……就還給他吧。”奇犽的表情是她很少見到過的鬱卒,對他來說酷拉皮卡也是很重要的人吧。
糜稽很受不了的捂住眼睛嘆氣,爾後輕輕撥開長發,右耳上的飾物與曾經酷拉皮卡所帶的耳墜一模一樣。
“我知道的,讓我進去吧,奇犽。”
杵在她前面的少年不情願的挪動了身體,讓出了讓她過去的通道,而在他讓開的一瞬,糜稽失控的推開門沖了進去。
“奇犽,會不會太過分了?”小傑掩着嘴輕聲道。
雷歐力不屑,“計策懂不懂,酷拉皮卡果然還嫩的很,如果早這麼做不就好了,拖到現在才……干,為什麼他都有妹子。”
奇犽已經準備開溜了:“她知道后倒霉的是我們,小傑快走了,我不想一會和她打。”
小傑摸了摸頭,“我就知道你和糜稽姐姐關係好,家裏有個兄弟真好呢。”
“你哪看出好了,我一會還要去接亞路嘉。旋律已經溜了,喂,雷歐力你也快點啊。”他汗顏的望着趴在門上聽裏面動靜的雷歐力。
“等等我還沒聽夠……可惡,好想聽下去啊。”
雷歐力最終還是一臉戀戀不捨的模樣跟着兩個少年一起跑了。
糜稽沒有感受到酷拉皮卡一絲的氣息,她惶恐的掀開帷帳后,下一秒她就被人捉住了手腕,摁到了醫院潔白的床單上。
直至現在她的反射弧都沒讓她意識到發生了什麼。
直到耳廓上的濕意以及鼻間久違的熟悉氣息才令她反應過來——被騙了。
她側着頭想避開他一上來就有些過於熱情的動作,而壓住她的人也適可而止,將唇停在她的耳垂片刻,撐起身子眯着眼,笑盈盈的望着她。
“你果然來了,糜稽。”金髮少年如是道。
“不——”她氣急敗壞,逃跑利器現在也用不成了,“你們!”
酷拉皮卡伸手撫摸着她右耳的飾物,看上去滿意極了。
“就是我做的,因為你一直不來。”
“那瀕死也是假的!?”
“那是真的。”他像往常一樣,用鼻尖蹭了蹭她的脖頸,停在那裏柔柔的說,“給他們造成假死的情況,我就可以脫離那裏了。”
“那就是為了騙我過來。”她想清楚了前因後果,一顆心慢慢的沉下來,甚至為自己剛才的情緒失控感到羞恥。
“是的,我是騙你的。”酷拉皮卡坦然的承認了,過了半年,糜稽感覺他的無賴程度上升了很大一個層次,她甚至覺得這個少年以往的沉穩冷靜都是裝出來。
……或者說有換人的可能性。
“因為我覺得無論如何都配不上這樣的糜稽,你不能接受我,所以我只好把你騙過來了。”
這算什麼啊。
她覺得很生氣,總覺得這是在嘲諷她一樣,嘲諷她以前做的那些事情。
“之前還真是抱歉,我讓你感到有壓力了。”
“是的。”他又迎合道,“因為之前的糜稽就讓我太有壓力了,而且那麼耀眼,那麼厲害,所以我不得不努力做一個配得上糜稽的人。”
“……我沒那麼好。”
“你真的很好,糜稽,雖然你很煩,很愛惹事,有時候說話讓人聽不懂,甚至心思讓人也猜不懂。”
“等等,這是誇獎嗎?”她不滿。
可是心裏似乎有什麼慢慢融化。
一直以來的擔心也消失了,她在思念酷拉皮卡的同時,這個少年也在思念她。
她想像着少年的眉眼,閉上眼睛將臉頰湊過去挨着他的發。
金髮少年連聲應着,“好好,那我說優點好了,一直都想說都沒來得及,雖然不知道是不是有些晚了。”
他抬起頭,一字一頓道。
“糜稽你有着無限的希望,所以不必從我身上尋找希望了……還有,你不覺得我們兩個會有無限的希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