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人生若只如初見，又何曾會有遺憾

沒有到不了的明天，也沒有過不完的寒假，寒假結束，同學們都回到學校了，紫勿也不例外，他甚至比任何人都想回校，畢竟多年未體味的高中生活，他又可以重新體驗一番了！

回到學校后，紫勿不久就找到了學習的狀態，雖然學習成績在班裏也算排在前列，但是紫勿在學習方面從未放鬆過。

然而，凡事過猶不及，學習久了厭倦情緒也會產生。雖說回到學校很新鮮，但也是學一段時間就有點無聊。心想，他娘的，老子重生穿越回來，不只是為了重新遭一次學習的罪吧！

青春期的歲月總是迷離和混亂的，這不，連日高考複習早已把同學們推向了百無聊賴的地步，對於高三A班的同學們來說尤其如此，近乎題海式的複習方式壓的同學們喘不過氣來。

真想化用那句話，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變態。唉，真想出點什麼事，打破這種壓抑，可這個歲月能夠發生什麼呢？還好的是，在每個班裏，總有幾個調皮搗蛋的人，不堪忍受單調乏味的日子，成為打破無聊狀態的突擊手，高三A班也不例外，而且很不幸，紫勿身邊就有一個，他坐在紫勿後面，叫望飛。

隱隱感到座位震顫了一下，紫勿很不耐煩的回頭，“你敢不踢我凳子嗎，想幹什麼，你就直說。”

“嘿嘿，”後面的男生推了推眼鏡框，“我說，咱這樣也不是爺們兒乾的事兒啊，天天被關在這個“小牢籠”里，跟修道院似的，咱得想點有意思的事兒干啊？！“

“望飛同學，啥叫有意思的事兒？”

“泡妞呀，找個姑娘嘗試戀愛的味道。”望飛陰險的眨了眨眼，伴隨着詭異的一笑。

紫勿真沒想到，一向被同學們奉為“小博士”的望飛，竟然有如此想法，不由地讓紫勿想鄙視他幾眼，這一看不要緊，才注意到望飛還真有招惹女孩子的特質，一張俊俏的臉，淺淺的酒窩，黑亮的一對眼睛，簡直就是黑格爾說的尋找光明的那對兒。那對眼鏡，更是襯托出了一份才氣。可是，紫勿還是不屑的瞪了他一眼，

“班主任說過，我們這個年紀，還有更重要的更有意思的事情要做……”

“切，學習嗎？你沒發現，除了戀愛，已經沒有什麼有意思的事兒能做了……”

真是語出驚人啊！紫勿沉思少許，忽一皺眉，“可是，咱班哪有和咱拍拖的啊？要麼埋頭苦讀，要麼孤傲清高，還有一部分，是戀愛兩個字都得查字典看看什麼意思的“無知”少女，難，難，難，難如上青天吶……”

“嘿，先別那麼說，我昨天去辦公室交作業的時候，剛好聽見老師們說，咱班最近要轉過來一個女生，外校的，插到咱班複習。哈哈，外來的和尚好念經嘛，咱得捉住機會。”又是一陣詭異的笑聲。

“切，是你抓緊機會吧，還咱咱咱的，假不假啊……而且人家也不是和尚，人家是姑娘。”紫勿故裝不屑的回過頭來。

話雖這麼說，紫勿卻還是對這個即將“入駐”的神秘女生有所期待，或許她能給班裏注入新鮮活力呢，讓死氣沉沉一掃而光，紫勿想。

一陣鈴聲響起打斷了紫勿的思忖，哈，今天是星期三，有同學們夢寐以求的體育課，教室里頓時由剛才齊整整的坐着自習變成了現在亂鬨哄的一團。

其實，說是體育課，其實就是一個放鬆的借口，基本上老師帶着做一些活動，其他時間都是自由活動時間了。

男生們“項目”其實很簡單，就是打籃球，女生們理論上自由活動，可大部分都去看男生打籃球了。今天也不例外，不一會兒，籃球場上已經開戰了。

籃球場上，最引人注目的莫過於一個叫潘帥的男生了，說起這個潘帥，那簡直就是傳說中的潘安再世，英俊帥氣，身材魁梧，一雙濃眉大眼如同黑色瑪瑙，讓人看幾眼就想據為己有。

“潘帥又進三分啦”，女生尖叫聲如洪水般，壓的紫勿有點喘不過氣來，為啥？對手唄！同是前鋒，瞧瞧人家，三步上籃，中投都倍兒准，連三分都是遊刃有餘，最主要的是沒有一個人能防得住他，簡直就是個全能型選手，同是前鋒的自己就遜色了許多。

再瞧瞧記分牌，這差距是越來越大，紫勿不由慌張了，這可咋整，對不起前鋒的位置，對不起隊伍，對不起“觀眾”……（其實“觀眾”大多是為潘帥同學吶喊的）。就在比賽看起來勝負已定的時候，人群中有人喊：

“籃球是個群體運動，一個人成不了天下，那個隊伍怎麼也不知道集中打，笨到家了……”

聲音雖然不是很大，可紫勿聽的仔細，是啊，對方雖然有潘帥，可是其他隊友不是很強，而自己的隊伍雖沒有像潘帥那般拔尖的，但是個個也算平均水平之上，整體實力遠遠超過對方，為什麼不拋棄一防一，換種戰略呢？

臨時叫了一個暫停，紫勿的隊伍商議了一個新的打法。開場后，隊伍里出了兩個人貼身夾防潘帥，其他三人打配合，按理說這種打法很幼稚，因為對方漏出一個人，沒人防他。

但是紫勿知道，以潘帥一王獨大的作風是不會隨便傳球的。事實也正如紫勿所料，整個比賽後期變成了一個人和一個團隊的對抗，潘帥被兩個人夾防，水平發揮受到很大影響，而紫勿的隊伍配合默契，最主要的是，隨着時間慢慢流逝，一個人的體力終究敵不過群體體能，潘帥的隊伍慢慢敗下陣來。最後以比分57：68敗北，意料之外，也是情理之中。

此時，可以化用一黑色幽默的話，“帥，有個P用，還不是被卒吃掉”。

潘帥苦笑一聲，意欲離開籃球場，此時潘帥隊伍里的後衛，一個叫張郎的男生，很憤憤不平，拉住潘帥，“前半場我們打的多好啊，我發現問題其實就在剛才那個說話的女生，她要是不亂說話，咱們就那麼打，到最後肯定贏，誰知道半路殺出個程咬金，你說她瞎指揮個啥，什麼一個人成不了天下，什麼集中打的……”

不說不要緊，這還真提醒了潘帥，眉頭一皺，略帶困惑，“那女生是誰，我怎麼從來沒見過，是咱班的嗎？

”“可能是新轉過來的吧，聽說今天要轉來一個外校的同學，那會兒也沒怎麼注意，光顧打球了……”，幾個人正回想着以前是否見過或者認識那個女孩。

這時，紫勿的隊員們過來了，雖然球場上是對手，球場下大家還都是好兄弟，畢竟是一個班的同學。

紫勿倒沒想說什麼，畢竟贏得有點“僥倖”，可是“多話的”望飛卻近乎調侃的望着潘帥他們，“怎麼樣，哥們，被虐了吧，心服口服了吧，哈哈”。

這一刺激不要緊，那種近乎天生的防衛心被激發起來了，潘帥隊伍對望飛戲謔道，“要不是有人給你們‘指點迷津’，你們還不知道怎麼死的呢，還在這得意，以前你們贏過我們幾次啊……”

這話還真把望飛嗆住了，人家說的是事實。

大家一陣沉默，紫勿輕語，“那個所謂“指點迷津”的女生是誰？你剛才看到他了嗎，我光顧着打球沒注意……”

是啊，那個女生是誰？大家都在想……

最後還是班主任揭開了謎底。

下午上完體育課，吃完飯，緊接着就是晚上的自習。

聽說外面的學校都不用上晚自習，這地兒是就別想了了，還好只是自習，一般不排課，不過偶爾也有某些“敬業”的老師來講幾道題。

今晚不一樣，班主任來了，同學們敏感的想到肯定有不尋常的事情，果然，“老班”（對班主任的敬稱）走到講台，頓了頓聲，“同學們注意一下，我說個事兒，今天我們班轉過來一位新同學，希望大家多多幫助她，早點適應新環境……”

又嘮嘮叨叨起來了，不過大家沒把他當回事，都把眼睛盯在門口，就等着班主任把她帶進來了。

老班也看着無趣，終於很無奈的提前說到主題了，“下面大家熱烈歡迎新同學加入我們的大家庭，林長秀，你進來吧。”大家終於知道了新同學的名字。

只見半掩的門被輕輕推開，一個白影閃過，一個高挑的女孩略為靦腆的走到講台前，長長的飄逸的頭髮遮住了臉，只見這個女孩用雙手輕輕撥開面前的秀髮，露出了“廬山真面目”，面帶微笑先給大家鞠了一個躬。

“哇塞，好漂亮！”

“哇哦，簡直就是仙女啊，我班男生有福了……”

“竟然有這麼標緻的女生”

同學們竊竊私語。

紫勿從頭到尾一直低頭複習數學，說實話沒把太多心思放在關注這位新同學上，不過聽着班裏熙熙攘攘的私語，也忍不住抬頭瞟了一眼，這一瞟不要緊，紫勿徹底震驚了！但是紫勿並不是因為她的美，而是因為——

姑娘長得膚色白潤，溫婉如玉，一張瓜子臉，兩頰暈紅，上有一個小小酒窩，微顯靦腆，眉毛彎彎，長長的睫毛微微地顫動着，眼睛中卻隱隱有海水之藍意，薄薄的雙唇如玫瑰花瓣嬌嫩欲滴，周身透着一股青春活潑的氣息，有一股說不出的飄然出塵的氣韻……是不是很熟悉？！

沒錯！新來的同學就是紫勿寒假“英雄救美”的那個女孩！紫勿一時震呆了，還沒緩過神來，只聽班主任發話了。

“向同學們自我介紹一下吧”。林長秀走到講台，班主任終於可以“退場”了。

“大家好，我叫林長秀，以前是學藝術的，主要是繪畫，現在想好好學習，一門心思準備高考。很高興認識大家，希望同學們多多照應……”

沒人仔細聽往下聽，早就吵吵小議起來了，各種猜測，主要集中於學藝術的身份和轉到班裏的原因。

這位新同學可不管下面怎麼議論，自我介紹完畢后，徑直走下講台，找了個空座的地方，把包放桌子上就開始收拾開了。

很不幸的是，這位女生坐到張郎的旁邊去了，對，就是潘帥隊伍里的後衛張郎。

只聽張郎略帶“挑逗”的看着林長秀，不知道是想給個下馬威，還是報復籃球場上的那點事，“新同學你好，我是張郎，我說新同學，你名字裏那個字是念長（chang）還是念長（zhang）啊？”周圍的同學們一陣竊喜，這張郎可真損。

只見那位同學，眉毛上挑，斜視了一下張郎，近乎挑逗的戲說，“剛才我念的是長(chang)，昆蟲蟑螂是不長耳朵的，但我想都變成人形的張郎應該能聽得見吧？”

這一語一出不得了，同學們又炸開了鍋，嬉笑的怒罵的吵吵嚷嚷，張郎的臉也憋的紅紅的。想想也對，人家新同學是長的可愛，那字也的確是多音字，可張郎的名字起的也忒兒有個性啊，落人把柄也是在所難免了。

下馬威沒弄成，還弄得自己很糗，不僅張郎，大家都覺得挺不值。

不過，大家至少知道了，剛來的這位新同學，她，不好惹。

從籃球場上的“未見其人，先聞其聲”，到今晚見其人聞其聲，同學們的疑惑算是解開了一大半，終於看清了本人，也就不那麼“騷動”了，不一會兒都低頭該幹嘛幹嘛去了，基本上都去複習習題去了。

只有紫勿不能淡定，是啊，他怎能淡定？！她怎麼來了？那個寒假她那麼急着走幹什麼去了怎麼那麼巧來我們班了？紫勿一腦子的問號，恨不得馬上走到她的身邊好好問問，奈何鞭長莫及，座位離的太遠，只能等着下了晚自習，找個機會問問她了。

紫勿從未像今天這樣，感覺晚自習那麼長，終於等到下晚自習的鈴聲響起，同學們陸陸續續地走出教室，準備回到宿舍休息。紫勿自然不會急着回去，正打算起身去林長秀的座位旁，肩膀感覺被輕輕地拍了一下，側身一看，林長秀已經早走到自己身旁。

“呦，好巧啊，原來你也在這裏，哈哈，對了，恩人，可否知曉您的‘芳名’？”姑娘捂嘴偷笑地道。

“紫勿”，紫勿強行壓制再次相遇的興奮，“原來你也上高中啊，怎麼來我們學校了，而且還來我們班了？！是不是為了報答我的‘救命之恩’呢？”紫勿不忘反擊，但是心裏還是難掩喜悅之情。

“想得美，還救命之恩呢，我那是給你表現的機會，嘿嘿，我來這個班是來好好學習滴哦，不想學藝術啦——對了，聽老師說你學習還不錯，以後還要多向你請教學習呢……”

“哦，應該的，你太客氣了。”不知道是討好不成有點沮喪，還是覺得再次相遇不是那麼真實，紫勿可能突然覺得眼前的女孩有點陌生，想想也是，只見過見過一次而已，可是為什麼紫勿一直以為很熟悉她呢，難道是寒假一直想着人家的緣故？

“呵呵，那好，以後有不懂的我就問你啦——真的沒想到還能再遇到你呢……”紫勿還想說點什麼，卻被長秀輕輕地打斷了：

“不早了，我們趕緊回去吧，有什麼話以後再說吧，呵呵，我還得收拾床鋪去呢，走吧我們……”林長秀提醒道。

“恩，也好。”紫勿會意地點點頭，伴隨着頭腦里的那幾個問號。

男生宿舍和女生宿舍在學校一條主路旁邊緊挨着，紫勿和長秀順路一起慢慢地走在回宿舍的路上。一路上也沒說幾句話，或許不知道怎麼開口，或許兩人又覺得現在問一些事情比較敏感，兩人只是靜靜地小散步式的走着。

“紫勿”，長秀忽然叫了他了一聲，調皮地眨眨眼睛，“你沒覺得我倆相識就跟夢一樣？”

“額……有點吧”，紫勿故作深沉，“你何不說我倆很有緣分，還能再次遇到，呵呵。”

“嘿嘿，誰知道是緣分還是孽緣呢？！”長秀晃晃腦袋，轉過身，正對着紫勿，一邊倒着走一邊意味深長的說：“夢呢，也有美夢與噩夢之分呢，所以我說我倆相識就跟夢一樣，沒準我說的是一個噩夢呢，哈哈……”說完吐了吐舌頭，做了一個鬼臉。

“額……管他美夢噩夢呢，就跟我多願意和你再遇見似的，哼，你宿舍到了，快上去收拾床鋪準備睡覺吧。”紫勿悠悠地說道，是不是違心地說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長秀抬頭一看，果然不知不覺走到宿舍旁邊了，故作憂傷地說道：“好吧，那我先上去睡覺了哈，嘿，原來我以為你多麼想見我呢，沒想到這麼不待見我，唉，看來是我自戀了……嘎嘎，你也快回去休息吧，拜拜。”說完，長秀擺了擺手，轉過身“噔噔噔”走到宿舍大門口，準備進宿舍的樣子。

“等一下”，紫勿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喊出這麼一句，長秀回過頭，問道：“恩，還有什麼事嗎，紫勿？”

紫勿很想說，很想告訴她，其實他真的是多麼想再見到她，整個寒假他滿腦子都是她的影子，這次能再次遇到她是多麼地高興，但是話到嘴邊，紫勿還是硬咽下去了。

“沒什麼事……呵呵……就是……就只給你問個安，晚安，好夢……”紫勿斷斷續續地說。

“嘿嘿，恩，好夢，不做噩夢，呵呵……”長秀溫暖地笑了，紫勿這才注意到，長秀笑起來兩靨竟然有兩個小酒窩而不是一個，雖然在燈光下略顯朦朧，但是那種美非常動人，紫勿一時看呆了，不過長秀沒注意到，說完輕輕地走進宿舍大門，消失在夜色中，只留下紫勿在那裏發獃……

陸陸續續地很多女同學回宿舍，經過大門口看着紫勿呆在那裏，有的竊竊私語，不知道在議論什麼，有的捂嘴偷笑，快速從紫勿身旁穿過，紫勿也覺得在這個“是非之地”不可久留，待時間長了，明天或許成了全校八卦的焦點，紫勿可不想讓自己和長秀陷入麻煩之中，想着想着，紫勿慢慢地撤離女生宿舍門口，不一會兒就回到男生宿舍。

剛躺下，一閉上眼睛，長秀的一顰一笑又在腦海里浮現，怎麼也揮之不去，睡也睡不着……